091 封妃

一身淡紫『色』的雪紡衣裙,長長的發墨黑微微泛著幾許藍光,綰起發髻,幾許流蘇散落在兩肩,顯『露』出白皙如雪的頸子,令人陷入無限遐想中,紫紗蒙臉,更為她增添了一分神秘。

踏著優雅的步子,緩緩地邁入皇宮,細眉微蹙,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奢華的比南夏國的皇宮更甚。

摟著她纖細的腰身,一齊踏進金鑾殿,隻見春菱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一臉不可一世的俯視著。

春菱看到夏宇之時為之一怔,此人竟然是那個不受寵的宇王爺,眼底劃過一絲異樣,在奉天樓時,她就覺得他很俊,如今她為一國之皇,娶了他也未嚐不可。

感覺到春菱窺伺的眼神,千落凝紫紗下的臉頰唰地被怒氣漲紅了,占有『性』的挽住他的手臂,冷冽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春菱,絲毫不因身份的差距而收斂,在他還是她的男人的時候,她絕對不允許他人打他的主意。

春菱微怒,卻又巧妙的掩去了。

接著,到了封妃大典,十幾位男子,一字排開,各有千秋,有清秀的,有妖嬈的,有俊美的,而沐路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最顯眼的一位。

隻見沐路麵無表情的站在金鑾殿上,始終無法在他俊逸的臉龐上看出任何端倪來。

“封丞相之子武平為鳳後。”

“謝陛下恩典。”武平跪地謝恩。

“封將軍之子漢劍為皇貴妃。”

“謝陛下恩典。”漢劍跪地謝恩。

“封……”連著冊封了許多的妃嬪,直到……

“封沐風山莊莊主沐路為沐妃。”春菱看著沐路,春心『蕩』漾著。

“草民不會進宮的。”如沐春風般清而柔的嗓音響起,不是謝恩,而是堅定的拒絕。

春菱大聲怒吼“你可知抗旨可是死罪。不要仗著朕對你有意,就如此放肆。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她究竟有什麽不好,他不願成為她的妃子。

他知道,若是牽連到了沐風山莊,她一定不會讓春菱得逞的,所以他很決絕,“你喜歡的就隻是我的容貌。”

“容貌也是你的一部分。”

“既然如此,我就毀了這張容貌,也省卻了很多麻煩。”從寬大的袖口中劃出一把短刀,鋒利的刀鋒泛著一絲森寒的冷光。

難道他是想……腦海中閃過一幕熟悉的畫麵,那是一位清秀的男子,身穿豔紅的喜袍與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手拿利刀狠絕的在自己的臉上留下刀刀血痕,猩紅的血水從血痕中汩汩滲出。

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她心一揪,頭疼的快要裂開,氣息非常的紊『亂』。

感覺到她的異樣,夏宇擔憂的看著她“凝兒,你怎麽了。”看著她似乎在隱忍著什麽,雙目卻瞬也不瞬的緊盯著沐路手中的短刀,那種驚慌的表情就和當日,那兩個女人威脅他們,自斷經脈之時眼底劃過那一瞬間的慌『亂』一樣,看來他們又要多一個兄弟了。

就在沐路手中的短刀將要落下時,千落凝拔下發上的發簪,墨黑的長發,披散開來,反身『射』了出去,發簪的末梢與刀身相碰,強勁的內力將他手中的短刀震落下來。

臉『色』一冷,目含怒光,“你笨蛋嗎?這就是你所說的解決方法嗎?沐路,你究竟在想什麽?”

“凝兒……”低柔的熟悉嗓音在耳邊響起,掃視一眼,視線停留在那抹紫『色』身影之上,不禁喊出聲來。

“沐路,就算你毀了容貌,也是朕的人,不許你胡『亂』勾搭。”春菱憤恨的怒瞪。

平複下紊『亂』的心緒,緩下頭疼的感覺,她始終是放不下他,罷了,放不下就不要放吧“此言差矣,女皇陛下,沐路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與您何關?”

聞言沐路一怔,她說他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心底泛起絲絲甜意,有她這句話,他已經滿足了。

明擺著是騙人,卻又無法正麵質問“宇王妃,你即為南夏國的三王妃,沐路怎會是你的人?”忍著氣,咬牙切齒的繞著彎問道。

眉頭輕挑,似笑非笑的嘴角揚起,冷聲說道“我生為西秋國人,娶多夫,很稀疏平常的,有何好驚訝的,沐路何時成為我的人,就不勞女皇陛下費心了。”

不願得罪南夏國,麵對挑釁,她一忍再忍,真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她不禁大聲叫囂道“宇王妃,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沐路明明是朕先看上的。”

羽扇般濃密的睫『毛』扇動著,鳳眸中浮現一絲危險的極美笑靨。“女皇陛下,他是我看上的男人。”是她的男人,她不允許他人窺伺。

“他也是朕看上的男人。”眼看兩人又要杠上了。

對春菱仍然選擇無視,千落凝正『色』的看向沐路,鄭重其事的問道“沐路,我尊重你,我和她,你選擇哪一個?”這是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一笑,如沐春風,“你知道的,我心裏有你。”眸底劃過一絲甜蜜。

春菱聞言大怒,還未嫁入宮,就已經勾搭上了。“你竟敢與朕搶人,朕告訴你,沒有人能與朕作對的,沐路是朕的人,東春國不歡迎你,給朕滾,永遠不要接近沐路,不要『逼』朕殺了你。”春菱大怒,竟然敢搶她的男人。

千落凝嗤笑一聲,唇邊泛起一絲不屑“殺我,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春菱,你要想清楚了,確定東春國不歡迎我?”

“當然不歡迎。”春菱斬釘截鐵的說著。

“好,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冰晶宮將在三日內將在東春國的所有產業遷移,局時你可不要後悔了。”

還未等春菱開口,丞相率先問道“你是冰晶宮的人?”或許春菱不知道,可老一輩的人都知道,若是東春國內少了冰晶宮的產業,必定走向滅亡。

“冰晶宮宮主,千落凝。”眼一沉,不是她想要拿這身份顯擺,而是隻有用這身份才可以鎮住春菱。

丞相眼底浮現了惶恐,畢竟十八年前,北冬國的那場浩劫還曆曆在目。“千宮主,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新皇一般見識。”

“丞相……”春菱疑『惑』的看著武陵,她不明白就算這個女人是宇王妃丞相也不用那麽低三下四的。

“沐路封妃之事先緩一緩,此時並不適宜談論這些。”武陵看兩人僵持不下,於是很聰明的給了兩人台階下。

可春菱不懂收斂,伸手就想給她一個耳光,千落凝側身一閃,避開了,隻是臉上的紫紗被扯了下來,一張絕『色』的美顏展『露』在眾人麵前。

眾人嘩然,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張亦男亦女的美顏,久久未移,金鑾殿上讚歎聲絡繹不絕,“二皇女?”一聲破啞的驚訝聲使殿內瞬間靜了下來。

聲音之大,足以讓金鑾殿上的所有人的都聽入耳中,千落凝眉頭緊蹙,一位已生華發的中年女子,眼角的魚尾紋抖動著,一臉的滄桑,激動的望著她,眼底布滿了尊敬。“我不是什麽二皇女。”十有**是西秋國的使節,即使她確實是西秋國的二皇女,卻不想承認。

“抱歉,認錯人了。”是啊,不可能是秋楓,秋楓是啞女,而麵前的女子早就開口說了很多話了,是她太激動,如今的西秋國早已被秋笛敗的差不多了,令她們這些做臣子的心寒了,真希望二皇女能回來,就算是啞女又如何,隻要能富國就好。

淡笑著搖頭,神『色』在望向春菱之時變了,不可侵犯的凜然,拉起沐路,冷聲說到“我們走。”話落,轉身的瞬間,唇角泛起極美極冷的笑,眸中透著堅決,似乎做了某種決定一般。

“你以為,皇宮大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春菱怒聲叫囂著,竟然不把她放在眼裏,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停住了離開的腳步,卻未曾轉身,“我想留,誰都不能將我趕走,我想走,誰也不能將我留下,好好想想,為了男『色』,而失去江山值得不值得?”在她的周身散發出冰冷,好似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令人微微一顫。

一抹冷笑在唇邊浮現,幾人縱身一躍,消失於眾人眼前,武功之高令眾人傻眼。

禦書房內,砰地一聲,傳出瓷器碎裂的聲音,半晌,春菱陰鷙的質問著“丞相大人,為何對冰晶宮如此忌憚?”終於成了女皇,竟如此憋屈。

“陛下有所不知,冰晶宮掌握了四國的商業命脈,得罪不得,若是冰晶宮抽離在東春國的產業,您的皇位也坐不穩了,十多年前的北冬國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春菱極為不甘,砰地一聲,又一個名貴花瓶在她的摧殘下摔成了碎片。

“可那是朕的妃子,豈容她將他帶走?”挖空心思的納他為妃,竟被那個女人帶走了,讓她如何甘心。

“陛下,請以江山為重,身為女皇,美男多的是,又何必執著於一個沐路。”武陵在一旁勸諫著,他必須要為平兒著想,誰讓平兒姿『色』並不出彩,若不是當初助春菱登基之時,就有了協議,待她登基之後,冊立他的兒子武平為鳳後,不然隻是清秀之姿的平兒也沒機會登上後位。

確實,丞相說的對,她已為女皇,要什麽樣的美男沒有啊!可隻要想到被他們牽製著,她的心裏就是不是滋味兒“被千落凝牽製住,讓朕憋屈的很。”

“陛下,忍下吧,好不容易得手的江山,不要因沐路一人,而毀於一旦了。”

春菱無奈的頷首“好,朕就依丞相之言忍下了,退下吧”

“臣告退。”

待禦書房內隻剩下春菱一人之時,再一次傳出砰砰的摔東西的聲音,和不停的咒罵聲,待發泄夠了,禦書房的地上已是一片狼藉。

千落凝一路麵『色』鐵青,緊攥沐路的手越發的用力,指甲都摳進了他手心的肉裏,而沐路卻未吭一聲,也沒有抽離那隻遭她殘害的手,一行人就這樣在極度緊張的氣氛中回到落心居。

對著看熱鬧的夏棋,芙兒,和她的幾個男人們柔著聲說“你們各自忙吧。”話落,便扯著沐路往她的房間走去。

關上門,她將沐路推倒於床榻上,冷聲怒斥“這就是你解決的方法嗎?沐路,你為何要用那麽笨的辦法?”

沐路從床榻上起身,麵對一臉怒氣的她,仍然風輕雲淡。“一切都是這張臉惹的禍,毀了也就自在了。”

千落凝低吼,眼底火光微閃“不要給我說的那麽簡單,沐路,你可知道這樣會毀了自己的,毀了容,春菱不會放過你,即便不再喜歡你,仍然會把你鎖在深宮中,並且沐風山莊怎麽辦?”

眼神微閃,半晌,清而柔的聲線透著信任“我知道你有能力也一定會庇護沐風山莊的。”

又好氣又好笑,低聲嘟囔著“你算是吃定我了嗎?”

“我是相信你。”淡笑著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是,可你沒有完全相信我,不然就不會用這樣的方法去解決事情了。”她仍然忘不了金鑾殿上哪驚險的一幕,若不是她手快,他就已經毀容了。

腦中微微閃過那鮮血琳琳的畫麵,觸目驚心,若再晚一步,他就會步那人的後塵了。

“我……你很在意我的相貌嗎?”他不禁問道,眼底充斥著憂愁。

“相貌?我是那麽膚淺的人嗎?我隻是不想見到那種鮮血琳琳的場麵。”隻要相像那樣的場麵,她都不禁一顫。

世上許多的女子都『迷』戀著他那張俊美的臉龐,春菱便是一例,說他不在乎那是在騙人,他隻想知道,在他毀了容後,有哪個女人能真心待他。“你喜歡我嗎?”他想知道,在金鑾殿上所說的話,對他是出自內心的喜歡,還是僅僅隻為了幫他而已。

被他一問,她怔住了“我……”

感覺到懷裏的她微微一僵,他的心也沉了,眼底劃過一絲陰鬱“你猶豫了……我知道了。”她猶豫了,她那樣說,隻不過是在幫他脫離窘境,隻要這樣一想,心就不由的一痛,

環住她腰身的手鬆開了,微微蹙眉,心一揪“我不知道,至少不討厭,可是,對你我會擔心,會揪心,我想應該是喜歡吧。”對感情,她很茫然。

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心也跟著飛揚起來“擔心,揪心嗎?”這樣就夠了,至少不是無動於衷,他能牽動她的心,這樣他就很滿足了。

“沐路……”看著他滿足的表情,她有些心虛,為自己的無法確定而心虛,怕自己的不確定,傷害了他,不止是他,還有黑衣,南洌,夏宇,她都存在著某種不確定。

再次緊緊擁著她,忐忑的心也隨之平靜了,她對稱呼的疏離卻仍然令他不自在,帶著誠懇的請求“別叫的那麽疏離好嗎?落凝,無論你在金鑾殿上說的是出自內心的,還是隻是想幫我,請試著在你的心上留意個角落給我。”

她不覺低聲應道“好。”被一雙溫柔的手禁錮著,她累極地依靠在他的胸膛上,貪戀著他如沐春風般的清而柔的嗓音,清爽的體味亦令人抑鬱全消,他的溫柔就是一種令人戒不了的毒。

西秋國

“稟主子,奴才收到飛鴿傳書,書信上說尾隨齊太傅此次出使東春國,在金鑾殿上看見了一位與楓王爺長得極為相像的女子,可是那位女子並不是啞女,她能說話。”黑衣蒙麵的男子單膝跪於地,恭敬的將他所聽到的稟報。

“飛鴿傳書調查那位女子的一切,無論她是否是秋楓,都給我帶回來。”這兩年多來,在各位大臣身邊安『插』了眼線,隻要一有風吹草動,必定第一時刻知曉,說過什麽話,做過什麽事,都一清二楚。

“是,主子。”蒙麵男子迅速在夜幕中消失無蹤。

兩年多來,他忍受這笛兒時不時的折磨,而他每每受到笛兒折磨的同時,想的,念的都是楓兒,把笛兒想成是楓兒,才不致於惡心的想吐。如今笛兒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致,直至近日已不再在玉寧宮出現了,此時不知流連在哪個狐媚子的床榻上,他亦樂得清靜,隻是對楓兒是越發思念。

思念著她那雙冰霧縈繞的美眸,思念著她那淡雅的身姿,身上隱隱散發出的淡淡馨香,低柔的猶如情人在耳邊呢喃的嗓音,甚至是麵對著他時的麵無表情他都懷念著。

那位女子是否是楓兒,亦或者隻是容貌與楓兒相似的陌生女子,這些他都可以不管,隻是他一定要得到她,他的心已經不再平靜了。

“楓兒,此刻的你究竟在何方?”不怕找不到她,不怕她不回來,隻因他的手上,有一張王牌,讓她不得不妥協的王牌。

他會在這裏等著她回來,然後將她囚禁在永世的牢籠中,讓她永遠隻屬於他一人。

嘴裏不停的呢喃著她的名字,漸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