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拋下

“怎麽會呢,今晚你們兩人都來伺候本宮,就知道本宮有多疼你了。”嘴角微微上揚,卻以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偷瞄著他最在意的女人,他希望能在她的眼底看到一絲不悅的波動,可惜看到的盡是她無動於衷的樣子,而最恨的就是對著那個在她一旁對其嗬護備至的男子,他的三弟夏宇,笑的好甜,這樣甜的笑靨,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過的了,不知從何時起,她連敷衍的笑都歧鄙給予。

小酌一杯水果酒,草莓的香味在齒頰處泛開,果香四溢,回味無窮,“這酒好喝哦,我喜歡。”

他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狀,隻是一味的解釋道。“當然會喜歡,這本就是你失憶前做的嘛。”

這種特別的酒,有種陌生的熟悉感,她眉頭微蹙,纖手輕『揉』著泛疼的頭,好半晌痛感才退去。

這還是他從風月樓高價買回的呢,當初就是覺得好喝才送進宮給父皇嚐嚐,卻未想到父皇竟然原封不動,就算今日拿出與眾大臣分享,父皇也沒有喝一口,而是命人拿另外的酒來喝,難道父皇真那麽厭惡他嗎?

夏宇倏地沉默了,神情一黯,眸底不經意地流『露』出的落寞竟如此讓人心疼,加重了握著他的手的力道,讓他注意到她的存在“宇,別難過……”低柔的嗓音有著安撫人心的暖意。

低柔的嗓音竟奇跡般的撫平了他心上的傷,他回握著那雙白皙的小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有你,我不難過。”這個瞬間,他們的眼裏就隻有彼此。

在宴席間,夏棋和甄芙總是借故與她攀談,可畢竟是忘了一切,如今,她對他們是全然的陌生,對於他們接踵而至的問題,有些頭疼,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不知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了。

趁著『尿』遁,她獨自逃出了宴席,吹著夜風,略微放鬆了心情,吸氣,呼氣,正打算轉身再次投入那令她窒息的宴席中,“你倒是過的愜意的很啊!嗬嗬……”譏諷的笑聲穿透入她的耳,皎潔的月光打在了他的臉上,憤恨的瞪視著她,好似要將她拆骨入腹般的猙獰。

“你又何嚐不愜意呢,美女環繞,好不快意啊。”她淡淡的笑了笑。

“你在乎嗎?”似乎隱含著期待,可惜望進她的眸底卻沒有看到任何嫉妒的神『色』。

“嗬嗬……”她輕搖著頭,或許一開始有些異樣的情愫,可當他吻上畫夫人的唇瓣之時,她便放下了,將萌生的情苗扼殺在搖籃之中。

“難道你從來都未對我動過情?”他沉聲問道。

“你呢,對我可曾有情?”柔聲問道。

“你……”

她並不執著於答案,因為對她而言已經沒那麽重要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無論動情與否,我隻是我,喜愛自由的我,你隻是你,喜愛權勢的你,兩條平行線,再以不會有任何交集。”

“不,淨兒,我愛你,留在我身邊,除了後位,我什麽都可以給你。”他慌了,他不要與她沒有交集,伸手攫住她的纖細的手臂。

她淡然一笑“你懂什麽是愛嗎,你軟禁我,硬生生的折斷了我予以飛翔的翅膀,讓我失去了自由,你將我比喻成物品,你不要也不送給別人,我絕對不與人共夫,嗬嗬……除了後位,嗬嗬……好大的犧牲啊……你說愛我,我不相信。”獨占欲那麽強烈的他,令人窒息,她需要自由。

“你……”他頓了頓,緊握她的手,緊緊的,不肯放開,怕是放開她,她會離他更遠。

紅潤的唇瓣緩緩開啟,低柔的嗓音仿若耳畔細語“放手吧,太子殿下。”,淡淡的笑,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與他糾纏下去了,緊攥雙拳,眼一沉,使力揮開他的手。

他訝異地看著她“你會武功?”這內力還淩駕他之上,他的手竟被震的發麻。

“應該是會吧。”笑了笑,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是個武功高強的女子,帶著淡淡的笑她轉身再次踏入那令人窒息的宴席中。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她仍然對黑衣他們沒有絲毫的記憶,聽著他們在耳邊說著,她以前如何如何,她有些厭煩了,從前的她如何,她真的不知道,他們總說她現在比失憶前好,至少不是冷冰冰的,卻又時不時的提起過往,一天,兩天是如此也就罷了,三天四天,她已經有些不耐了,五天六天已經對此形成了一種壓力,雖知道他們在努力讓她恢複曾經的記憶,不是她不想,她隻是順其自然罷了。

男人們近日來,在外忙碌著,開始她並不知情,後來,她才從碎嘴的丫鬟口中得知,他們正在忙著準備婚禮,望能盡快與她拜堂。

她的記憶還未恢複,成親太草率,太兒戲了吧,這樣對她,或者對他們都不公平,她需要時間去想,去適應,她無法麵對他們的感情。

站在屋簷上,千落凝輕聲呢喃道“對不起。”狠下心轉身一躍,飛身離開了宇府。

當黑衣拿著趕製的新娘禮服正打算給心愛的人兒試穿時,卻未在她的房間中找到她的身影,隻看見桌上那封信,拆開信封,信上這樣寫這“對不起,對過去我真的是不記得了,或許你們與我之間擁有許多美好的回憶,可是,我比較喜歡順其自然,我很確定自己對你們都有好感,但這是喜歡嗎?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盡量對大家公平些,如今的我是真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別找我,等我想通了,想明了,自會回來,每月我會讓人送封信,報平安,好好照顧南洌,對不起。”

找來夏宇和南洌,將信給他們一一過目後,南洌不敢置信的緊盯著那掉落於地的信,撫著微凸的肚子喃喃道“凝兒,為何你要拋下我,難道連我腹中的孩兒都不顧了嗎?”他隻不過是想在生下孩子時,她能在他身邊啊,難道這樣也是奢望嗎?

夏宇神情落寞的自責著“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想要喚醒她的過去,卻無形中給了她過多的壓力?其實無論過去的她,還是此時的她都是她,如果我們肯用找回過去的時間去與她相處,創造新的記憶,或許此刻她就不會離開了。”好不容易找到她,卻被他們又將她『逼』走了。

黑衣失神的望著那張掉於地上的紙輕喃“凝兒……”她離開,他不阻止,誰讓他是她的護法呢,可是她卻忘記將他也帶走。

整個宇府一片慘淡,氣壓低的都不敢接近他們,隻怕會遭到遷怒。

與此同時,皇宮大內也有一愣始終,那就是太子妃東菱,宮中一片混『亂』,卻始終遍尋不到東菱的下落。

幾日後,東春國竟派來使節說在公主出嫁的途中被不明人士掉了包,如今春菱已是癡傻之人,斷不能再嫁至南夏國,自知理虧,兩國雖已無聯姻,仍願與南夏國永結同盟之好,聯姻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此刻他們都在想,那假冒春菱嫁入冉府成為皇子妃之人究竟是何許人也?無人知曉。

東春國平城

破舊的小廟,布滿了灰塵與蜘蛛網,破爛腐朽的門已經再也關不上了,廟內的佛像早已破爛不堪。

“不要……你不要過來……”濃眉大眼的俏麗女大聲吼道,眼底劃過一瞬間的慌『亂』,很快就被她隱去,雙手被粗粗的草繩捆綁著,無力掙脫,眼底隱隱透著悔恨,若不是她太過任『性』,太過自信仗著,自以為能保護自己,把侍衛都甩掉了,就不會被賊人有機可乘了。

“小美人,我來了。”一身華衣的男子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跟了美人好久,才在暗巷中找到機會將她『迷』暈,帶到著荒廢的破廟內。

“畜生,你要是敢碰我,我一定會殺了你。”那惡心的觸覺,令女子心一沉,使出全身氣力,用力踹了出去“啊……”男子痛的在地上打滾。

很慶幸這畜生是沒有綁住她的雙腳,可以用來逃跑,隻是她剛跨出兩步,就被一種拉力扯了回去,“你這個賤女人……”狠狠的一巴掌朝女子蒼白的臉頰上甩去,一記狠拳打到了女子的身上。

無論怎樣,他始終是男人,力道也著實不小,打的女子滿眼暈眩,仍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冷靜“你最好打死我,若我不死就是你死。”這種恥辱終有一天她必定要加倍奉還的。

麵對男子的一步一步『逼』近,女子表麵的冷靜隨著他的『逼』近而幾近瓦解,退無可退了,若她沐娉婷今日難逃此被畜生糟蹋的厄運,她寧願選擇死,閉上雙眼,懷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念頭,正想狠狠的咬下去,耳邊卻傳來男子的悶哼“啊……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沐娉婷睜開眼睛,視線落在了慵懶的依在那搖搖欲墜的門上的小乞丐,若有似無的拋著手中的小石子。

“臭乞丐,是你打斷了本少爺的好事,你活得不耐煩了?”男子大聲怒罵道。

嘴角微微上揚,黑呼呼的小臉看不清長相,隻看見那雙鳳眸的清澈,映著淡淡的笑,“是活的不耐煩沒錯。”

怒目瞪視著麵前這個髒兮兮的小乞兒,他大聲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你這個臭乞丐,你知道我是誰嗎?得罪我,讓你在平城混不下去。”

小乞兒笑嗬嗬的說道“無所謂,乞兒以天為蓋地為廬,到哪兒都一樣,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平城混不下去,乞兒我就混別的城,就算東春國混不下去,我還可以混西秋國,南夏國,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微微聳了聳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故意壓低的嗓音,在他人耳中稍微有些怪異。

“臭乞丐,不殺了你,我矛方就跟你姓。”

“小乞兒,你快走吧,他真的會殺了你的。”小乞兒好似風一吹就倒的瘦弱樣,這畜生的體格雖也瘦,卻也比乞兒高出半個頭,也比乞兒粗壯一些,沐娉婷不由擔憂起乞兒來。

看來這女孩子心地還是很好的,自己都這樣了,還擔心他人,乞兒大笑“我可不要你跟我姓,那樣也太侮辱我的姓氏了,茅房這名適合你,太名副其實了,真tm臭。”茅房這名字也想的出,他爹娘也太有才了,真是佩服佩服。

“噗……”沐娉婷聞言不禁笑出聲來,沒辦法,這畜生的名字也真是好笑的緊,她知道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她還在為乞兒著急,沒想到乞兒卻是臨危不懼,沒想到乞兒竟毫無危機感的調侃起矛方來。

“你……我殺了你。”矛方惱羞成怒,隨手抄起一旁比手臂還粗的木棒朝乞兒揮去。

黑呼呼的小臉看不清哪兒是眉,哪兒是鼻,哪兒有是嘴,隻有那雙清澈的眸子最為閃亮,迎麵而來的“凶器”對乞兒而言完全不構成危險,眼一沉,徒手揮開木棒,震得矛方退了兩步,跌倒在地。

啐了一下,乞兒不屑地大聲說道“沒用的男人。”解開沐娉婷綁在身後的雙手,欲轉身離開。

“你這個臭乞丐,我爹是平城的知府,你得罪我,我不會放過你的。”矛方站起身,再次撿起木棒揮向乞兒,這一次乞兒不再是震開木棒那麽簡單,起身一個回旋踢,將矛方毫不留情的踢倒在地,口吐鮮血。“三腳貓的功夫也敢拿出來現,真是不自量力。”

沐娉婷一看傻了眼,沒想到毫不起眼的小乞兒竟能擋製矛方的攻擊。

不敢再接近乞兒,卻又不甘心地叫囂著。“你有種就給本少爺等著。”

小乞兒不理睬那個隻有三腳貓功夫的矛方,冷光一『射』,矛方咻地一聲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走吧。”側身瞥了瞥傻愣愣的沐娉婷,轉身踏出破廟。

“哦,等等我。”沐娉婷迅速穿妥淩『亂』的衣裳,除了廟門,卻發現乞兒已經快要看不見了,匆忙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