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吻月()

月事在第三天就結束了,不像在現代一來就是五天以上,還月月都會不厭其煩的來看望她一次,真的很麻煩,不過這也是西秋國女子所擁有的體質吧,想到這裏她不免再多愛這個國家一分。

廣寒宮傳出一陣琴聲,緒『亂』的琴聲似信手拈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是被什麽分心了?

他彈琴一向專注,從不分心,這回卻把一首好好的琴曲彈奏成這樣,令她微微有些詫異。

楓樹下,柔美男子,長發在風中飄散,淚滴順著臉頰滑下,一滴,兩滴,滴落在琴弦上,清澈的眸子不自覺的流『露』出哀愁,在她的心頭刮起了心悸的漩渦,一陣揪疼。

無聲的站在他的身旁許久,似乎他已神遊很久,始終沒有發現她的到來,她隻是靜靜的站著,看著他,心溫暖了,滿足了。

秋風瑟瑟,火紅的楓葉輕輕搖曳著,琴音停了,他驀地轉身,四目相對,他的眼底劃過愕然。“楓兒,你幾時到的?”

淚滴還停留在雙頰,來不及抹去,她的心刺刺的,就像是被針紮一樣,捧起他的臉,與他對視,無須言語,她香軟的唇瓣吻住了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淚是鹹的,鹹的有些發苦。

她吻幹了他的淚珠,再次望進了他的眼中,他似乎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流『露』出驚愕的表情。

再次吻住了他,隻不過這次的目標不是臉頰,她將吻落在了他被秋風吹得有些幹澀的唇瓣上,舌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舔』著。

“楓……”他未開口的話語在她溫柔卻也霸道的吻中被吞沒,她的吻,冰冰涼涼的,甜甜酸酸的,酥酥麻麻的,令他不覺沉溺其中,甚至是忘記了呼吸。

幾乎過了一個世紀,他已完全癱軟在她懷中,她戀戀不舍的離開他香甜誘人的唇,與以往相反,她將他抱坐著,雙手環著他。

好不容易回過神,“你……你……”他掙紮著要跳離她,那雙環著他的手卻緊緊地禁錮著他,令他動彈不得“楓兒,你放開我。”貪戀著她的吻,她冰山融化後的溫暖,真想永遠沉溺其中,可是他不能,他是女皇的妃子,按輩分,他也就是她的爹爹,他不能和女兒發生感情,更不能做出荒唐的事情,那是有違倫常的,就算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也一樣。

取出隨身攜帶的紙和筆,“楓兒不想放開月哥哥,一輩子不放。”是的,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她執起那雙白嫩的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八個字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上。

看著白紙上秀娟的字,他被震撼了,心裏甜卻也苦“楓兒,你不要這樣,你將來還要娶夫的,不可能永遠和月哥哥在一起的。”這一句話就像在挖他的心一樣生疼,雖然他不知道這句話實際的意思和他所理解的意思是否一致,但是隻要想到她娶別的男人,過著幸福的生活,而他卻隻能苦澀一笑,這幸福與他無緣心底就像被刀割開一樣。

“我喜歡你,我要娶你。”這是她一向對感情看的很淡,但這一次,她是認真的,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的心意是如此強烈。

桑月慌了,他從來沒想過她會那麽認真的說要娶他,如果他不是月妃該有多好,掩去眼底的痛苦,他假意怒斥道“楓兒,你怎麽可以說那麽荒唐的話,我是你母皇的妃子,也就是你的父妃,你萬萬不可再說這大逆不道的話來。”他可以感覺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抱著他的身子微顫動了一下,可他更知道他的心在流血,每說一個字就像在心上劃上一刀,他的心就痛上一分。

她沒有說話,禁錮他的雙手就環得更緊了,半晌,筆又動了起來“你不是我父妃,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成父妃,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把你當成一個男子看待,一個我想要保護,想要愛的男子。”想要保護他,不忍心傷害他,他開心的時候,她的心就像是浸在糖水中一樣甜,他難過,憂傷的時候她的心一陣陣的疼,種種跡象已經標明,她已經愛上了他,她清楚的知道若放手了,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不,你不能,我更不能。”桑月用盡全身的氣力掙脫了她的禁錮,退開了,站在離她三步之遙的地方,與她對望,卻望見她眼底的堅定。

“為什麽不能?”秋楓挑眉抿唇,眼底透著疑『惑』。

“會被他人唾棄的。”他將頭壓得低低的,不讓她看見他此刻的表情。

“月哥哥,不要在乎他人的眼光好嗎?你不是我的親爹,母皇也沒有寵幸過你,所以我們不算有違倫常,我是真心待你的。”唾棄,她不在乎啊,這一世她是皇女,身不由己的裝啞巴,剝奪了她一生中唯一的樂趣,如果不是因為閻王告訴她十八歲後就能開口說話,她說不定還真不活了,因為作為一個啞巴活著對於愛好唱歌的她實在是太殘忍了,太痛苦了。她是皇女被困在皇宮,無法呼吸自由的空氣。

她是愛他的,不知道從何時起,或許在遇見他之初,對他就已動情。如果愛非要在乎他人的眼光,那麽她活著不是太痛苦了嗎,她可不做這種累己的傻事。

“你叫我如何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我在乎,很在乎他人的眼光,他人的看法”他可以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待自己,卻無法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待楓兒,若是與楓兒在一起,她會被人看不起的,他絕對不能讓她為了他變成那樣。

她將紙和筆收入懷中,用手語比著“我愛你”,緩緩從石凳上站起,走至他的麵前,捧起他柔美的臉龐,她冰眸含笑,將他摟在懷裏。

冰眸一笑如冰山融化般,如一縷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再一次沉溺在她的溫柔中。隻是一想到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障礙,他苦澀一笑,推開了她“你走。”對不起,楓兒,我不得不對你狠心。

她輕輕搖了搖頭,十多年的相處,她不相信他會對自己無情。

“我隻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你走吧,以後別來了。”他硬『逼』著自己說出違心的話。

聽著他的違心話,她的表情瞬間陰沉,女兒,她不相信他對自己就隻有父女之情、

為什麽還不走,他心慌了,怕泄『露』了自己的心事,怒斥道“你再不走,我就死給你看。”一把切水果的刀抵在了雪白的頸上,見她仍然不動,一用力,頸上立刻顯現一條紅痕,血從紅痕上滲了出來。

鮮紅的血刺進了她的眼簾,那條紅痕就好似劃在了她的心尖上,刺疼著,神『色』更加陰沉。

見他情緒如此激動,他頸上那條血痕煞是刺眼,還有架在頸上的刀,大有她若不離開,便會隨時再劃上一刀的架勢。她知道他需要時間冷靜,好吧,她先離開,她會給他時間好好想想,過幾日再來吧,看了他一眼,她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

“楓兒,別怪我,我也很痛苦,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黯然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他不禁失神呢喃道。

他知道,從她離開的那一刻,已經無法回到,楓樹下,她依偎在他的懷裏,聆聽著他彈琴的那份純粹的幸福的日子了。

冷宮就是他永遠的歸宿,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宿命了。

他愛她,從看見她的第一眼就愛她了,十多年來,他從來都不曾停止過愛她,看著她用她的表達方式訴說著她愛他,他的心是甜蜜的,酸澀的。

他狠心地將她趕出自己的生活,如他所願,她離開了,她不會在來了吧,想到這兒他的心在滴血,他告訴自己,在未來沒有她的日子裏,這些將會伴隨他度過悠長歲月。

剛走近鳳祈宮的宮門口,便見寧心迎了上來“主子,宣旨官在宮裏候了很久了。”

秋楓沒有說話輕點著頭表示知道了,便徑自往宮內走去

宣旨官正危坐於大廳內,在秋楓踏入鳳祈宮便起身了“臣叩見二殿下。”宣旨官跪地叩拜。

秋楓冷然地揚了揚手,宣旨官有些不明所以,仍然跪著。

秋楓向寧心使了個眼『色』,寧心會意上前解釋道“張大人,主子是讓你起身呢。”

“謝二殿下。”宣旨官起身,手執聖旨,正『色』宣道“二皇女秋楓接旨。”

秋楓微微怔了一下,回神後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運女皇詔曰,現二皇女已成年,尚書之子品貌雙全,朕將張尚書之子張鶴指給二皇女秋楓,三日後成婚,欽賜。”宣旨官宣讀完便合上了聖旨“謝恩吧。”

又來這一套,又賜婚,難道經過夕羽的這件事,她仍然不吸取教訓嗎?還將這一套用在了她的身上。謝恩?難道她要任人擺布她的婚姻嗎?

不,她不會接旨的,她要娶的是桑月,揮開聖旨,她疾步步出了鳳祈宮,寧心緊跟其後,留下呆愣一旁來不及做出反應的宣旨官和孤伶伶躺在地上的那道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