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觀中,莫河站在兩顆青梅樹前,在他身邊不遠處,正盤腿坐在那裏的無憂。

無憂雙目緊閉,正在全力運轉體內的靈氣,甚至他的身體周圍,都能看到一層淡淡的青色霧氣。

莫河目光看著無憂,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現在無憂所經曆的,正是當初他在修煉的時候經曆過的事情,體內的靈氣在到達了蘊氣境界的頂峰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所經曆的一次凝煉。

修煉者的蘊氣境界,武修的武兵之境,類似這樣的境界,其本身根本展現不出太強的神異能力,屬於修煉真正的基礎起步階段。

但是為什麽那些前輩高人都把這樣的階段單獨列為一個境界,那就說明了這個階段的修煉的重要性,雖然沒有什麽神異的能力,和未曾修煉的普通人差不了多少,但卻是真正打基礎的階段,自然在這個階段基礎越牢靠,對於今後的修行也就越有好處。

無憂的經曆,讓他的修為退回了蘊氣階段,但在他拜師莫河之後,這也成了一個好處,起碼能讓他重新把這個基礎打牢,讓他日後能夠走得更遠。

沒過多久,坐在兩棵青梅樹下的無憂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身上淡青色的靈氣平複了下來。

一睜開雙眼,無憂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麵前的莫河,立刻站起身來,恭敬的對著莫河說道。

“師傅,弟子成功了!”

莫河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雖然因為那些不太好的經曆,讓你的修為掉落到了蘊氣境界,但也給了你一次重新打牢基礎的機會,讓你日後修煉之路能夠走得更加順暢,禍兮福之所伏,福兮禍之所依,凡事皆有兩麵性,曾經的經曆對你來說是無法抹去的,但為師希望你記住,福禍相依,惟人自處。”

對於無憂的教導,莫河一直是非常上心的,不光是修煉上麵的問題重視,還有心理上麵的問題,莫河也從來都沒有敢忽略過。

一個人過去所經曆過的,不管是好的壞的,那都已經是他生命之中經曆的一部分,莫河不會勸無憂去放下或者看開,他隻是希望無憂在經曆過這些事情之後,依然能夠發現生命中好的一麵,自強不息,用一種相對積極的心態去麵對世界。

麵對莫河的教導,無憂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聽了進去。

莫河也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太過嘮叨,繼續說道:“按照你現在的修煉速度,大概再有兩個月,你體內的靈氣就會重新到達蘊氣境界圓滿的程度,到時候就能重新恢複入道境界,等到你重新恢複入道境界後,為師就教你如何祭煉法器,並且傳授你翠玉竹杖的祭煉之法。”

在這段時間,莫河用自己在萬江中獲得的兩把靈劍,加上一份在萬江之中獲得的功法玉簡的副本,通過蘇白和蘇白的家族做了一個交易,希望能夠換取一根不會遜色於墨玉玄竹的靈竹。

莫河給出的東西價值不低,用來換取一根靈竹完全足夠了,而且有蘇白在,晉候蘇氏自然不會不同意。

現在靈竹雖然還沒有到莫河的手上,但估計在無憂修煉到入道境界之後,差不多就能送到莫河的手裏,而且無憂也不是一進入入道境界,就能夠立刻使用靈竹的,所以時間完全來得及。

過了一會兒,無憂去了一旁自己繼續修煉,體內的靈氣經過凝練之後,從量上來說減少一些,現在已經可以繼續增長了。

莫河在距離無憂比較遠的地方,也繼續開始自己的修煉,這段時間莫河修煉的側重點是自己的小神通,雖然直到現在,依然沒有通過水木相生,凝聚生機之力,但是對於自己小神通的潛力,莫河卻挖掘出來了不少。

安靜的站在那裏,在莫河身體周圍兩米之內,一道道青藍兩色的氣流不斷的在一起糾纏,在莫河的腳下的幾株草木生長得非常茂盛,比起周圍的同樣的草木高了不止一截,顯得生機勃勃。

這些草木之所以顯得生機勃勃,並不是莫河成功了,而是受到了水木之氣的影響,將它們原本的生機激發了出來,所以才會如此。

激發生機和凝聚生機,這完全是兩個概念,前者莫河在入道境界的時候就可以做到,而後者是莫河現在正在做的事,準確的來說,莫河現在所做的事情,是在通過凝聚生機之力,領悟一絲生之道。

現在莫河所領悟的木之道和水之道,其實在領悟到深處之後,都能夠觸及到生之道,領悟到一絲生之道,就是讓自己領悟的木之道和水之道找到了一個交匯的點,莫河覺得,這也許就是自己踏入陰神境界的契機。

隨著回到望月山之後這段時間的苦修,莫河的修為已經差不多接近了能夠衝擊陰神境界的層次,不管是體內的靈力,還是神魂的強度,都已經給莫河一種差不多要接近天花板的感覺。

距離人皇兩百年大限之期已經越來越近了,莫河心裏也有一種緊迫感,希望自己能夠盡快突破陰神境界,從他上一次外出遊曆的經曆來看,等到人皇大限之期一至,皇朝必定會有一番動**,前朝的皇族不會放過這個政權交替的好機會。

過了不知道多久,莫河身體周圍的青藍色的水木之氣漸漸的消失,望著腳下的草木,莫河多少還是感覺有一絲失望,還是差那麽一點,讓他始終沒辦跨過那一步。

……

皇朝的神都之中,已經身為皇儲的夏賢低頭站在一間房內,畫麵一如他當初跪在這裏的時候,隻是現在他已經不需要再跪在這裏了,他是皇朝的皇儲,未來人皇的繼任者,在他前方的那個位置,再用不了多久,就屬於他了。

“你,就不想說什麽?”房間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有些虛弱,但是聲音之中的那種威嚴,卻並沒有因為蒼老而減弱多少。

“兒臣在想,父皇今天叫我過來幹什麽,現在正在等著父皇吩咐!”夏賢沒有抬頭,依舊保持著低頭的姿勢,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你比我預料之中的要沉得住氣,原本應該是你主動過來!”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夏賢這一次卻沒有回答,隻是低頭沉默不語。

房間之中安靜了片刻,然後聲音再次響起,“今天又有許多朝臣希望你開始接觸政務,你有什麽想法?”

“兒臣自然是一切聽父皇吩咐!”聽到這個問題,夏賢倒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便回答道。

“嗬,孤的所有兒女之中,隻有你和孤最不像,反而是跟著有些人,學成了這樣的性子,和孤說兩句真話吧,你,是怎麽想的?”蒼老的聲音略帶嘲諷的笑了一聲,然後繼續問道。

聽到這道聲音,夏賢原本低下的頭顱,開始緩緩的抬了起來,身軀也漸漸的站直了,身上的氣質驟然之間便發生了變化,變得淩厲而具有侵略性,他目光直視著桌後,用非常堅定的聲音說道。

“父皇,兒臣覺得,您差不多可以將有些事情教教兒臣了!”

夏賢說出這句話,意思已經非常明確了,他是希望能夠開始接觸政務的,畢竟有誌於人皇的位置,在現在的人皇退位之前,他能夠盡快的熟悉這些,甚至折服所有朝臣,那麽皇朝的權力交接,就能夠非常平穩的度過。

“也好,你也的確需要提早做個準備,從明天開始,你就隨著朝城一同上朝,等到散朝之後,便來這裏處理一些政務,你可有異意?”

“兒臣,領命!”夏賢恭敬的行了一禮,同時大聲答道,聲音鏗鏘有力。

“如果沒有其他要說的,你就回去吧!”人皇的聲音再次傳來,隻是這一次,卻帶著一絲疲憊。

“兒臣告退!”夏賢聞言,便行了一禮,準備離開,可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人皇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孤希望你最後記住一點,不管如何,你始終姓夏!”

聽到人皇最後這句話,夏賢腳步頓住了,然後轉過身,對著人皇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笑容,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皇朝的滿朝臣發現,皇儲夏賢出現在了朝堂之上,人皇當朝宣布,從即日起,皇儲夏賢開始協助人皇處理皇朝事務。

在散朝之後,皇儲開始理政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所有的人都明白,這是一個預兆,預示人皇權力的交接已經開始了,下一任的人皇必定是夏賢無疑,現在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是生是死的夏淵,已經徹底的沒機會了。

而在這個消息傳開的時候,同樣有另外一個消息在小範圍內傳播開。

夏賢開始協助理政的當天,八公主夏舞去見了一麵正在被禁足的九皇子夏廉,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才離開,之後夏舞去見了人皇一麵,但隻是短短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夏舞就離開了,之後直接離開了皇朝神都,據說是返回了靈虛仙門。

這個消息並沒有被太多人注意,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皇儲理政的消息吸引了,隻有少數的有心人,將這個消息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