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還記得嗎
柳卿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失態，小心翼翼的試探：“當年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我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沒說話。
心裏卻是在想著，她此刻說這話的目的是什麽？試探還是警告，無論哪一種，我都不會覺得開心就是了。
想到這兒，我懶懶的打個哈欠開口：“得了！如果你實在是沒什麽事的話，還是早點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柳卿麵色訕然的道：“我記得以前的你最是活潑，怎麽這會兒功夫就累了？小璿，這不像你。”
我周身的怒火仿佛忽然被點燃，看著她的神色也越發冷漠起來：“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麽？不像我，柳卿，你認為怎麽才像我？跟在你身後，像是哈巴狗一樣的轉來轉去，才像是我！還是……”
幾年前那個被你耍的團團轉的傻子，還是出了事之後肯替你頂包的蠢貨？我仔細想著，卻忽然發現，自己對自己，竟是沒一個好的形容詞。
嘖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悲哀！
她見我眼神不定，看著她的神色也越來越不善，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對話沒辦法再繼續下去，竟是尷尬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我目送她出去，再沒開口講一句話。
她的到來既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我預料之外。就像是如此重逢，總歸是帶著那麽一點傷感的，也或許所有的重逢本身就帶著一些傷感的色彩，讓人避無可避，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我有些疲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時間的緊繃。
有些記憶不自覺的鑽入腦海，除了她那些小小的手段，更多的是那滿滿的妒忌和不堪，如果說小時候的柳卿不過是有點小心機而已，那麽後來呢，現在呢？
我甚至，不敢繼續往下想。
往事如煙，我有點累，也有點疲憊！不想麵對他們，一點也不想，可，為什麽所有人，都要跑來提醒我，一個人，是無法拋掉自己的過去的。
以，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
晚上，媽媽回來，我的情緒還算好，吃過飯，母女兩個坐在桌邊吃水果，我幾次看她，卻都不敢主動提及那些話題。
“怎麽了？”
“柳卿她，來過了。”
話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透著些許幹澀。
母親的動作一僵，刀鋒劃過，手帶出一道血痕，我嚇了一跳，趕忙找來消毒水幫她處理：“媽，你別緊張。”
不緊張！
怎麽能不緊張？
她像是忽然找回了自己的語言，一下子就怒了起來：“她又來做什麽！她還有什麽臉出現在這兒？”
我：“……”
她的質問來的太過突然，一點也不像是平日裏溫婉的母親了。
我目光有些迷離，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走的太久，還是因為往事太過不堪，讓母親覺得，根本就沒辦法接受。
世界上，最淡漠的是什麽？
莫過於，對麵不相識。
母親像是怕我嚇到一般，堪堪的抽回手：“我知道你還記著小時候的事兒，可不是每個人都活在過去的，小璿，你該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