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清道:“隨她去吧,暫時不用過問。穀中受傷之人,眼下情況怎樣?”

丁雲岩想了一下,回答道:“雪春傷勢已無大礙,但心情低落。離恨天宮的幾個弟子,傷勢的恢複情況十分良好。”

趙玉清聽完,沉默了半晌,輕聲道:“稍後你派人去準備一些人參,以備不時之需。”

丁雲岩不解,問道:“人參?幹嘛?”

趙玉清道:“到時自知,眼下莫問。去吧。”

丁雲陽應了一聲,帶著滿心迷惑,返回騰龍穀去。

李風揣測著趙玉清的心思,輕輕問道:“師父,你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麽事情?”

趙玉清看了他一眼,隨即移目遠方,平淡的道:“李風,你看那風中可有人影?”

疑惑的看著遠方,李風搖頭道:“沒有啊,師父為何如此問?”

趙玉清道:“你沒有看見,是因為你把視線放得太近。若是你的眼光再遠一些,你就會看見很多身影。”

李風皺眉道:“師父的話滿是禪機,可惜弟子愚昧。”

趙玉清長歎一聲,失落的道:“你再看看,那裏可有身影?”

李風凝神看去,起初白霧茫茫,除了風雪什麽也看不見。

可片刻之後,風雪中竟然還真有一條身影朝這邊飛來。

“看見了,真的有人。”

興奮大叫,李風顯得很高興。

趙玉清神色平靜,冷漠道:“遇事不驚,泰然處之。你去把誌鵬叫來。”

李風聞言一震,迅速恢複冷靜,輕輕應了一聲,轉身返回穀內。

趙玉清迎風而立,看著那臨近的身影,自語道:“平靜的冰原自這一刻起不再寧靜,最終能留存於世的傳奇,騰龍穀能占幾許?”

淡淡的聲音隨風而逝,在化為虛無之際,前方那飛行的身影,已經到了騰龍穀外,被負責防守的弟子現身攔截。

趙玉清見此,開口道:“讓他過來,你們各自歸位。”

騰龍穀門下聞言退去,那身影則**,出現在趙玉清數尺範圍內。

看著眼前雪白的身影,趙玉清眼神有些詫異,輕聲問道:“雪人,你怎麽有空光臨此地?”

瞪著趙玉清,雪人哼道:“怎麽,不歡迎?”

趙玉清淡漠回答道:“冰原三派一向與你保持距離,我說歡迎那是騙你,難道你喜歡聽虛假之語?”

雪人喝道:“休在我麵前咬文嚼字,我今天來是向你要人。”

趙玉清眼眉一挑,冷然道:“你是來找天麟的?不知你找他幹嘛?”

雪人道:“那是我的事,你用不著過問。”

趙玉清打量著雪人,心中頗為不解。

雪人興衝衝的跑到騰龍穀來要人,這事明顯透著古怪,到底他有何目的。

思索中,趙玉清道:“既然不用我過問,那你請回。”

雪人大怒,喝道:“你敢不交人?”

趙玉清冷漠道:“你想與我交手不是?”

雪人有些遲疑,他曾經吃過趙玉清的虧,至今都還心有餘悸,沒把握討回。

“趙玉清,你要如何才肯交人?”

語氣變軟,雪人態度稍稍好些。

趙玉清道:“你找天麟有什麽事?”

雪人不語,神態遲疑,顯然藏著心事。

趙玉清見狀,淡然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請回吧,這裏不歡迎你。”

雪人不走,猶猶豫豫了好一陣,問道:“聽說天麟身上有一樣神器,這事你可知情?”

趙玉清雙眼微眯,質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雪人倔強道:“那個你不要管,你隻要回答知或不知。”

趙玉清哼道:“愚昧,連被人利用了都不知。”

雪人不服道:“胡說,你憑什麽斷定我被人利用?我看你是故弄玄虛,想以此糊弄我,當我是白癡。”

趙玉清眼中透著憐憫,搖頭道:“你不是白癡,你比白癡還愚蠢。天麟身上若有神器,消息早就傳遍冰原,何用等到現在你才得知?昨日,你與天麟一戰,今天就上門要人。你若非被人利用,就是你腦子有問題。”

雪人怒道:“我做什麽那是我高興,你休要胡亂猜測,妄加定論。”

趙玉清冷聲道:“你敢說沒有人在背後煽動你,向你透露天麟身懷神器一事?”

雪人吼道:“有又怎麽樣,我高興上當受騙,行不行?”

趙玉清質問道:“那人是誰,你可知道他的真是目的?”

雪人道:“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趙玉清哼道:“先前說你愚昧,你還不承認。那人利用你的貪婪之心,讓你前來騰龍穀生事,為的是希望你與騰龍穀兩敗俱傷,他好從中取利。一旦你上當中計重傷而回,要不了多久,他就會上門殺掉你。”

雪人聞言,先是震怒,後世震驚,待仔細思索之後,覺得趙玉清的推斷確實有幾分道理,情緒頓時平靜了一些。

觀察著他的神態,趙玉清適合詢問道:“那人什麽樣?你不妨道來,反正對你沒有影響。”

雪人一想也是,悶悶不悅的道:“那是一個白發老頭,臉上有一個蜘蛛圖案。”

趙玉清輕呼道:“是他。看來他已經轉變了策略。”

雪人問道:“你似乎認識他,到底他是誰?”

趙玉清瞪了雪人一眼,哼道:“他叫白頭天翁,是西域白頭山的創始人,也是五色天域的開元使者之一。此前,他就下令門下弟子偷襲離恨天宮,如今又慫恿你前來生事,其用意不問自知。”

雪人不在意的道:“那些是你們與他之間的事情,我隻在乎天麟身上是不是有什麽神器。”

趙玉清見他如此頑固,心中很是不喜,正打算叱喝幾句,就見王誌鵬從穀中飛來。

揮手,趙玉清將王誌鵬叫到身邊,輕聲道:“你去看看新月回來沒有,見到她就傳我口令,讓她去追查天蠶的下落。”

王誌鵬應了一聲,隨後看了雪人幾眼,縱身朝南方飛去。

雪人見狀,質問道:“趙玉清,你不會叫你的徒弟去通風報信吧?”

趙玉清哼道:“就算是,你又怎樣?雪人,我警告你。當年我容忍你,是看你在師父的麵子上。如今他早已逝世幾百年,我也無需顧念舊情。你要是賴在這裏不走,我就把你囚禁在騰龍穀底。不信你可以試試,看我有沒有這本事。”

雪人大怒,喝道:“姓趙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趙玉清道:“我對你已經十分容忍,數百年來吩咐門下不許招惹你。如今冰原麵臨浩劫,我也無心顧慮太多,你要是頑固不化,我就代你師父教訓你。現在,我數到三,你要是不走,就不要怪我無情。一……二……”

雪人怒吼咆哮,厲聲道:“姓趙的,你給我記住,我會讓你後悔。”

說完長嘯一聲,倒轉而回。

是時,李風現身,擔憂的道:“師父,此時得罪他,恐怕對我們諸多不利。”

趙玉清搖頭道:“有得必有失,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去逐一處理每一件事情。去,傳我口令,全麵戒備,從這一刻開始,不能有絲毫鬆懈。”

李風點頭應是,飛身離去。

趙玉清懸浮不動,目光凝視著遠方,自語道:“來吧,讓我看一看你猙獰的樣子……”

禦劍淩空,穿雲逐月。

飛行於風雪之中,楚文新臉色嚴峻。

昨夜,騰龍府內商議大事,嚴峻的形勢令與會之人心情沉重,頗有一種火燒眉毛的焦慮。

今晨,所有高手全部出動,展開全麵反擊,可結果會不會令人滿意,大家誰也沒有底?

馮雲與楚文新並肩而行,目光巡視著前方,雪白的色彩單調乏味,看不到任何生命痕跡。

夏建國與古易天、譚青牛落後數尺,三人負責兩旁的動靜,結果也是毫無發現。

一路前行,五人一口氣飛了三十裏,在毫無收獲的情況下,逐漸減速停身。

苦澀一笑,楚文新道:“大雪天找人,還真是件累人的事情。”

馮雲嗬嗬笑道:“是啊,冰原就是這個樣子。遍地冰雪,沒有生氣,聖潔中帶著陰森之氣。”

譚青牛道:“冰原遼闊,地廣人稀,是一處極易藏身之地。敵人若有心藏匿,根本就無從找尋。”

古易天道:“牛鼻子,你不是有一肚子學問,怎麽潔白的冰雪就把你嚇退了?”

譚青牛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不要小看這些冰雪,它們能削減陣法的威力,阻止探測波的反應,導致我們做出錯誤的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