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微挫,長槍上挑,禿天翁熟練無比的一招回首望月,正好攔住了新月的劍芒。

是時,劍芒與槍影彼此糾纏,抖動的槍身每一次震動,都爆發出驚人的力道,在撞上新月的長劍時,一次次將其彈開。

麵對這種情況,新月不慌不忙,劍身擺動之際,一絲淡紅色的光華隱匿期間,在觸碰到禿天翁的長槍時,輕易就卸掉了它上麵的力道。

如此,劍身與槍身直接碰撞,眨眼便爆發出一聲巨響,夾著飛散的火花朝兩旁彈開。

身影一晃,新月宛如仙子,飄逸的退開數丈。

禿天翁有些氣惱,陰森的看著新月,問道:“你這劍訣到底何處學來的?是騰龍穀,還是天……”

新月打斷他的話,回道:“我乃騰龍穀門下,劍訣自然學自騰龍穀。剛才那是本穀最常見的飛雪劍訣,你不會是怕吧?”

禿天翁陰笑道:“怕?真是可笑。現在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

長槍一拋,雙手扣訣,赤紅的光華全身籠罩。

四周,狂風怒嚎,半空,長槍咆哮,地麵,光芒四散,附近,氣流湧**。

這一刻,禿天翁實力狂飆,一個以他為中心,氣勢駭人的氣場由此產生,使得整個天女峰附近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外圍,觀戰之人紛紛閃讓,各自驚訝與好奇的看著他,揣測著接下來會是什麽情況。

騰龍穀一方,周傑一臉驚慌,對寒鶴道:“師叔,新月她……”

寒鶴淡然道:“不要心急,慢慢看。你教了新月這麽多年,卻對她的實力一點也不了解,現在正好可以見識一下。”

周傑擔憂道:“這……禿天翁可不是好對付的,我怕新月她……”

寒鶴道:“沒有幾分把握,新月會主動請命嗎?”

周傑語塞,不再多言。

場中,新月懸浮於半空間,目光凝視著禿天翁,表情嚴肅起來。

一年前的經曆她曆曆在目,如今再次相遇,竟然還是有一種潛在的不安,這讓她警惕起來。

凝神運氣,提升真元。新月在防禦之際,體內法訣高速運轉,眨眼就在體外形成一道晶瑩的結界,無數細小的白光如雪花搖動,真實而又耀眼。

設下了結界,新月手中長劍揮斬,銀白色的劍芒連綿不斷,很快就在四周凝聚起大量的冰霧,形成一朵冰雲,將新月托在半空間。

地麵,禿天翁的氣勢此刻攀升到了極點,飛速轉動的氣流圍繞在他身外,與腳下蔓延的光芒組成一副絢麗的景象,給人一種震撼感。

上方,長槍急速旋轉,此時已經形成了一道赤紅色的龍卷風,肆意破壞著附近的空間,使得方圓數百丈內,空間扭曲波動,呈現出極其不穩的狀態。

抬頭,禿天翁陰森的看著新月,殘酷的道:“受死吧,我等這一天已經一年!”

雙手前推,氣勢如山,強大的執念控製著半空中旋轉的長槍,使其化為一道光柱,夾著無堅不摧,勢在必得之心,朝著新月攻去。

這一擊氣勢驚天,隻見那旋轉的長槍呼嘯刺耳,赤紅的光柱直貫九天,大有天下無敵的氣概。

寒鶴、田磊、公羊天縱、西北狂刀、季華傑等修為精深之人見之震撼,顯然不曾想到禿天翁竟有如此強大,到底他是殺心過重,想盡早致新月於死地,還是想炫耀自己,或是另有目的呢?

思索中,觀戰之人都把目光移到了新月身上,隻見她神情嚴肅,並無絲毫驚慌之色,手中長劍加速揮動,成百上千的劍芒在身外交錯融合,發生著異變。

很快,禿天翁的攻擊來到眼前。

新月眼神微閃,右手一翻一轉,回旋一顫,一道細膩的劍吟聲宛如閃電劃過眾人心頭,於轉瞬間發出一劍,直射九天。

這一劍有些古怪,最初隻是細細的一條線,可脫手之後它便迎風見長,其速之快讓人難以想象,在遇上禿天翁的攻擊時,已經成了一道璀璨的光柱。

這樣一來,赤紅的光柱旋轉而來,銀白色的劍柱急射散開,二者氣勢驚人卻形式各異,初次相遇便產生異化氣流,累計的速度遠大於擴散的速度,爆炸無可避免。

強光閃爍,霹靂不斷,剛猛的力道糅合極寒之氣,凝聚成一個紅白相間的光球,在膨脹到一定程度時轟然破碎,帶著毀滅性的風暴,朝四周席卷。

半空,怒雷震天,氣流回旋,飛濺的火花時隱時現。

禿天翁的長槍當即被彈開,新月的一劍瞬間化為了飛煙。二者迅速後移,躲避著那股可怕的力道。

四周,觀戰之人再次退讓,彼此臉上露出了幾分驚歎。

一招無果,禿天翁氣得怒吼連連。在穩住身體後,瞪大了眼睛怒視著新月,喝道:“看不出這一年來,你修為進步得很快啊。”

新月臉色微顯驚訝,卻語氣平淡,反駁道:“你這一年來卻毫無長進,想報仇還差得遠。”

禿天翁哼道:“不要高興的太早,好玩的還在後麵。看招吧。”

右手高舉,五指張開,掌心發出一股吸力,炫耀般的將長槍吸入手裏。

隨即,禿天翁右臂一舞,長槍微顫,整個槍身流光四溢,爆發出炫目的光華。

這一幕持續了片刻時間,很快槍尖處紅光匯聚,凝聚成一道光點,在禿天翁的控製下,朝天射出一束紅光,於雲端之上自動散開,眨眼就染紅了半邊天。

完成了這些,禿天翁仰天長嘯,單腳立足身體旋轉,以金雞獨立之式手托長槍,爆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令在場之人無論觀戰者還是交戰者都心神微顫。

寒鶴臉色微變,緩緩道:“看不出這個禿天翁還有點厲害。”

公羊天縱點頭道:“是啊,他所修煉的法訣剛猛絕倫,施展之時氣勢如虹,的確給人一種極強的震撼。”

莫言道:“就我所見,他比一年前強大了不少,似乎這一年來他身上發生了一些改變。”

寒鶴淡然道:“以他的表情而言,或許仇恨給了他鼓勵,讓他有了一些改變。”

周傑聞言,擔憂的道:“如此強勁的對手,我怕新月應付不了。要不我們去換下她。”

寒鶴搖頭道:“新月的修為很神秘,應該與天麟相差不遠。以她從容應對的神情來看,目前還不必擔憂她。”

周傑聽了矛盾極了,既擔心新月不敵,又期盼新月能應付得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相距數丈,新月眼神如刀,周身氣息收斂,就宛如風中的雪花,隨時可能消失不見。

麵對禿天翁的強大,新月沒有去與他攀比,而且選擇了不動聲色,暗自籌備著應對之策。

以新月所學,騰龍穀的玄冰決與飛雪劍,根本不可能對禿天翁造成威脅。

她唯一能夠憑借的便是騰龍九變與天刀客傳授的劍訣。

作為新月而言,她的性格清冷如月,並不愛表現。

如今當著眾人的麵,她多少有些顧忌,因而一直比較低調。

然而不管怎樣,強敵在前,新月也不敢大意,一邊在體內運轉騰龍九變的法訣,一邊緩緩舉起了手指的長劍。

真正的高手,製勝的關鍵不在於招式的花樣,而在於招式的威力,這是每一個修道之人都明白的至理名言。

此刻,禿天翁既然選擇了以絕強的實力為武器,新月若然以招式應對,那無疑時白費精力。

當然,這也要看情況,若是生死逃亡,情況自然又不一樣。

這邊,天麟與催鈴姑的交戰顯得有些平淡,兩人一攻一守,看似花哨卻華而不實,讓不少觀戰之人都為之失望,紛紛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新月身上。

催鈴姑有些氣惱,從交戰之初她就全力搶攻,可天麟狡猾如狐,法訣古怪,硬是不與她正麵交鋒,氣得她破口大罵,卻又擺脫不了天麟的糾纏。

此時,兩人交戰已然數十招,催鈴姑隱然領悟到了什麽,抽身後退數丈,警惕的瞪著天麟,怒道:“你究竟想幹嘛?你不是要報仇嘛。來啊,有本事你就拿出來,不要在那裏玩花樣。”

天麟笑了笑,冷意十足的道:“報仇的方式有很多種,直接消滅對方,那不見得就好。”

催鈴姑吼道:“所以你就在那裏玩貓捉老鼠,想製造恐怖,從心理上給人一種壓迫?”

天麟笑道:“你外號催命姑,不也經常玩這種把戲嗎?怎麽這滋味你也受不了啊?”

催鈴姑氣急,大吼道:“住嘴,你要有種就正大光明與我一戰,要是沒種就給我滾開。”

天麟聞言,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故意看了看天空,邪魅笑道:“可惜啊,冰原的天空沒有太陽,想光明正大也沒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