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片刻,天麟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他經過探測發現,這老者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這讓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眼神不由自主的移到了老者手中的長槍上。

新月察覺到他的異常,輕聲道:“天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微微頷首,天麟到:“你覺得他手中的長槍是不是有些岔眼啊。”

新月看了兩眼,點頭道:“你說得不錯,的確有些岔眼,似乎不太協調。”

矮胖老者聞言,眼神淩厲的瞪著天麟,冷酷的道:“看來你小子是想起我來了。”

天麟冷言以對,反駁道:“就你那個半禿不禿的腦袋,加上那把長槍,你認為還不夠明顯嗎?”

新月一旁聆聽,心頭頓時醒悟,驚異的看著矮胖老者道:“是你,想不到我們又見麵了。”

矮胖老者大笑道:“不錯,就是我。一年了,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一旁,馮雲聽得有些迷茫,輕聲問:“天麟,他到底是誰啊?”

淡淡一笑,天麟道:“他就是一年前,在天翼峰差一點致我於死地的禿天翁。”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驚訝,馮雲更是臉色一變,驚呼道:“是他!”

莫言也神情微變,禿頭天翁的實力他可是親眼見過,至今仍記憶猶新。

隻是莫言有些奇怪,一年前的禿天翁不是這個模樣,怎麽如今完全變了,到底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那一次天麟與新月又是如何從他手下逃生的呢?

想到這,莫言問道:“天麟,他一年前不是這個樣子,為何……”

天麟似乎知道他的心意,笑道:“看他這個樣子就不難想象,一年前他是吃了大虧,弄得肉身都毀滅了,所以如今改頭換麵,卻換不掉他的習慣。”

禿天翁大怒,吼道:“住嘴,一年前要不是因為那天刀客,我會弄成這樣。此次我回來,就是要找你們報仇的。來吧,這一次我看誰還救得了你二人。”

此話有些狂妄,公羊天縱與寒鶴雙雙輕哼一聲,由公羊天縱開口道:“閣下說話最好先了解情況,這裏是冰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禿天翁看著他,眼神微微閃爍,質問道:“你是何人,口氣不小啊。”

公羊天縱大笑道:“我是離恨天尊公羊天縱,你說我管不管得了?”

禿天翁臉色一驚,訝然道:“是你,那這兩位想必是騰龍穀的高人了?”

說時目光注視著寒鶴與田磊,隱然有些不屑的味道。

看出他輕蔑的眼神,寒鶴冷然道:“不錯,我師兄弟二人正是騰龍穀門下,閣下應該是那個什麽魔鷹門的人吧。”

禿天翁道:“不敢,鄙人正是魔鷹門的禿鷹,門主是我師弟。此來,我是為我師侄討回公道,並找天麟與新月兩人了結恩怨。諸位若是要插手的話,我希望你們最好考慮一下。”

田磊微怒,喝道:“狂妄。一年前你打傷我騰龍穀門下弟子新月,我們都還不曾找你算賬,你今天反倒找上門來了,你真當我騰龍穀好欺負嗎?”

避開田磊的目光,禿天翁冷哼道:“騰龍穀不好惹,我魔鷹門也不是怕事的。此事你既然執意插手,就別怪我不給你們騰龍穀麵子了。來吧,你們誰先上?”

田磊怒笑道:“好個狂妄的禿頭,我今天就要看一看,你有什麽本事敢在這裏撒野。來吧,拿出你的絕活,我一一接下。”說話間,田磊身影晃動,眨眼就出現在禿天翁一丈外。

黑鷹見狀,開口道:“師伯,此事不宜衝動,要報仇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禿天翁咬牙切齒的道:“肉身毀滅之仇,我豈能不報!你讓開,我心裏知道。”

黑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情況,勸說道:“師伯,我看……”

禿天翁怒道:“夠了,你當我白癡嗎?”

黑鷹避開他的目光,心裏暗惱,卻不再說話。

看到這情況,田磊諷刺道:“好大的威風啊,想來你禿天翁的威名也就是這樣樹立起來的吧。”

冷哼一聲,禿天翁喝道:“休要廢話,要出手就快點,收拾了你,我還要收拾他們倆。”

田磊怒笑道:“好,夠狂。我幾百年來還是第一次遇上。來吧,出招吧。”

新月聞言,身體一閃而至,輕聲道:“三師叔祖,此事因弟子而起,還是由我來了結吧。”

田磊固執的道:“不,我今天就要見識一下,看這老禿頭有多大的本領,敢這般狂妄。”

新月淡然道:“三師叔祖何必與他一般見識,他若真有本事,待會自然有您出馬的機會。他若連徒孫都打不過,又怎配與您交手呢?”

田磊有些遲疑,似乎覺得新月之言有理,可是……

寒鶴十分了解師弟的脾氣,開口道:“既然新月這樣說了,師弟你何妨先在一旁觀望。”

見寒鶴開口,田磊當即不再堅持,衝新月道:“小心點,這老家夥可不簡單。”

新月淡然道:“師叔祖放心,我知道怎麽應對。”

田磊微微點頭,自動退下,全場之人的目光頓時匯聚在新月與禿天翁身上。

數丈外,激戰良久卻沒有結果的催鈴姑與姬雪妮此時也停了下來,各自留意著附近的情況,保持著警戒的狀態。

天麟看了禿天翁一眼,隨即目光移到催鈴姑身上,稍稍思索後,移身來到她的眼前,冷笑道:“同為一年前的恩怨,我們不妨一起了結,免得到時候麻煩。”

催鈴姑微眯著雙眼,不是很情願的道:“天麟,此時此刻,四周強敵環視,你這個舉動可不夠聰明。”

天麟笑道:“你這般回答,是不是顯露出你心中的憂慮與不安。”

催鈴姑暗惱,哼道:“休要得意,我催鈴姑可不是怕你。若然你執意要在此時了結,我也隨時奉陪。”話落擺開架勢,眼神陰冷的看著天麟。

邪魅一笑,天麟問道:“若是知道有今日,一年前你還會不會出手呢?”

催鈴姑冷哼道:“會。因為我是催鈴姑。”

天麟點頭道:“好,夠豪邁。不過我告訴你,一年前參與那場戰鬥之人,最終都要付出代價。”

催鈴姑哼道:“就憑你?”

天麟眼神微冷,正色道:“不錯,就憑我!現在,就從你先開始。出手吧,給你一個機會,免得到時候你不服氣。”

催鈴姑怒道:“狂妄,你小子當自己是誰?”

話雖如此,催鈴姑卻提前取下催命鍾,身體就地一旋,化為一道移動的風柱,頃刻間便出現在天麟眼前。

奇異一笑,天麟第一招便選擇了移開,身體在後退的過程中一分為五,以圓環狀的方位將催鈴姑圍在中間。

同時,天麟保持著這個狀態,五道分身隨著催鈴姑的移動而移動,就宛如影子一般,始終與她間隔開來。

一招撲空,催鈴姑當即折返,握鍾的右手不住的搖動,發出震魂裂魄的奇音,以此來對付天麟。

一年前天麟見識過催命鍾的厲害,知道那音殺之力無孔不入,連忙在身外布下防禦結界,展開飄雪身法與之糾纏。

作為天麟而言,他大可直接進攻,盡早把催鈴姑拿下。

可他沒有這樣,其原因不外乎兩個方麵。

第一,他不想過分暴露自身的實力,第二,他想多了解一下催鈴姑的情況。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天麟是一個謹慎之人,他那看似玩世不恭的笑容下麵,其實隱藏著驚人的智慧,這是他自幼便養成的習慣。

一攻一守,追逐徘徊。

天麟與催鈴姑展開了持久戰,而新月與禿天翁之間,情況卻決然相反。

騰身拔劍,新月傲立風雪間,表情平淡的看著禿天翁,輕聲道:“請吧,一年不見,想來你是早就等不及了。”

怒喝一聲,禿天翁矮胖的身體彈射而起,手中長槍舞動,冷酷的道:“說得不錯,我早就在期待這一天了。”

飄然而動,新月手中劍光流轉,密集的劍芒無聲而現,夾著陰寒之氣,宛如細雨柔絲,迎上了禿天翁那剛猛的槍尖。

火花,在風雪中飛濺,霹靂在半空中回旋。

初次交鋒的二人雖然隻是試探,可展現出來的實力卻也是非凡。

一擊之後,禿天翁長槍回旋,震動的槍身產生呼嘯的怒鳴,夾著刺耳的音波,在擴散之際,爆發出一道璀璨的奇光,瞬間就臨近新月胸前。

有些驚訝,新月臉色微變,身體淩空一翻,急速避開。

隨後,新月手腕一轉,劍影連綿,數百道劍芒破空而來,在她的控製下一邊高速轉動,一邊急速收縮,很快就凝聚成三道五丈長的銀白色劍柱,以品字形分布,出現在禿天翁頭頂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