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孝女槐花!

沉睡了一天一夜的彩靜終於醒了,眾人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趙壇主忙著吩咐人燉補品,上飯菜。彩靜也著實餓極了,頭不抬眼不眨的就拔啦進肚裏兩碗飯,筠兒看著心酸,一旁偷偷的掉淚,其他人不知何故,以為她是喜極而泣,孰不知筠兒是看著彩靜為救害自己的人累成這個樣子而心疼。

趙壇主告訴她已經收到朱堂主的回信,要她就在這裏等著,他們馬上會趕過來接她的,還有就是門主也往這裏趕來了。

並告訴她新的消息,就是那兩夥人的身份,一夥是越海國的,一夥是西照國的,而且這次綁架很有可能與這兩國的皇室有關。

聽到這個消息,彩靜聯想起天顯帝過壽時,那些人的奇怪反應,心裏害怕起來,這些瘋子真的搶人了,為什麽呀?難道就是看中自己的特別?那也太牽強了吧?都是一國之主,竟然為了一個平凡的女子不惜挑起兩國戰禍?這也太胡鬧了吧?

彩靜怎麽也想不明白,心情也被這消息搞的一團糟,她想到外麵逛逛,趙壇主勸阻她,外麵不太平,還是待在家裏的好,萬一出事了他可不好交代。

衣服水粉這些日用品,趙壇主命自己的夫人給彩靜她們三個準備的一應俱全,她連找個借口出去都不行,實在是悶的不行。

彩靜和趙壇主商量,自己易容成出去辦事的副壇主方義的麵孔出去,他是這地方的熟人,這樣就算自己出去了也沒人會情疑。

趙壇主被她纏的沒辦法,隻好答應,可卻派了柳壇主跟著,筠兒扮成了小夥計跟著。

一行三人從鎮東逛到鎮西,彩靜為這個古老的繁華小鎮而感歎,如果不是發生過那兩起殺人案,彩靜完全就把這裏當成世外桃源了,這裏的人與外界傳聞的逃難、饑荒、戰禍連一絲都掛不上,人們享受著偏安一隅的太平日子。

柳壇主邊走邊給她介紹著小鎮,前麵出現了座非常漂亮的建築,可說是這鎮上第一豪華建築,柳壇主告訴她這是飄香樓,槐樹鎮最大的『妓』院。

彩靜遠遠望去,樓閣燈紅酒綠,絲竹聲聲訴說著花娘們淒慘的人生,進了這一行的人為世人所不容,但卻不管是朝代更替,還是戰火連連,這卻是唯一不受影響的行業。她聽說戰場上,各國的軍隊都有隨軍的軍『妓』,那些不可一世的男人,看不起女人,卻又離不開她們,真是犯賤,有本事就不要去嫖,這世上保證就不會再有『妓』女。

正當彩靜心裏為那些可憐的女人抱不平之時,前麵傳來了淒慘的哭叫聲:“爹,我不去,我不去。求您不要賣我。爹爹。不要啊。啊哇。”

“你這個喪門星,老子養活你這麽大,難道是讓白白在家裏停屍的嗎?讓你去吃香和喝辣的,又不是讓你去死,你哭個什麽喪啊?你爹又沒死,你乖乖的聽話,老子得了銀子好給你弟弟治病,讓我何家有個傳宗接代的人,不然的話,老子回去一碗毒『藥』把你們娘們幾個全毒死,咱們一起去見閻王。”

“爹呀!您就再等幾日,虎子哥去弄錢,一定會救弟弟的,不要賣我,求求您啦,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那個雜種他有什麽本事,到哪去弄錢,老子好容易給你找了個有錢的人家,讓你去做小,你這個賤人竟敢裝瘋賣傻嚇跑了媒人,你就是天生讓人騎的賤貨,還非得裝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樣來,啊呸,不x你不洗臉的娘吧!鴇媽,你看看,人我送來了,怎麽樣?”

“不,我不去。啊。啊。”

“不實抬舉的賤貨,再敢跑老子打斷你的狗腿。叫你跑,噯噫,叫你跑。打死你這個賤貨。打死你。”

擠在人群裏的彩靜再也看不下去了,柳壇主一個沒看住,她就已經衝出去了。

“住手,你還是人嗎?她是你女兒,你竟然這麽作賤她,身為父母你不能給她安定的生活,已經就是不負責了,竟然還『逼』女兒為娼,你連畜生都不如。”彩靜一把抓住毆打少女的魔爪,往後一甩,那猥瑣的老男人便摔了個大跟頭。

“你他娘的算老幾,敢管老子的閑事,看老子不打。哎呀,趙掌櫃,小的失敬失敬,不知道是您老,多有得罪。”那個猥瑣的老男人被突然摔了個跟頭,也沒看是誰,連往起爬邊罵,等舉手進前看清眼前人後,立刻變的點頭哈腰,卑賤之極。

彩靜一看這個人認識趙壇主,也不敢多與他說什麽怕『露』餡,不去理他直接走過去扶那個被打了遍體鱗傷的少女。

少女見有人救她,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爬在地上連連給彩靜磕頭求她救救自己:“趙大官人,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願意一生給您當牛做馬,為奴為婢,求您救救我吧!啊哈。”少女的哭聲讓圍觀的人都流下了同情的淚水,柳壇主見彩靜管了這閑事,也隻能出麵處理。

“何二,你是真的越來越出息啦,吭(háng),竟然『逼』女兒為娼,你可真是下作。”

“柳大官人,您哪裏曉得小人的命苦哦!我那死婆娘得了病,兒子也快病死了,小人實在是『逼』於無奈才走這步路啊!嗚。嗚哼哼。本來想給這個賤人找個婆嫁,得點彩禮好給兒子治病,可這不要臉的賤人偏偏看上了倒香院的二虎子,您說我這家還有什麽指望啊!不如把她賣到花樓得兩個錢,去救我的兒子,趙大官人,柳大官人,小人不是不知恥的人,不到萬不得已,誰會願意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裏推啊!啊哈哈哈啊。”

那個被稱為何二的人,又是鞠躬又是哈腰,一張臭哄哄的嘴說的標點符號『亂』噴,彩靜不由得抬手擋著,他說的這麽可憐,可是彩靜覺得肯定不是他說的這樣,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那種為家人『逼』迫做事的人。

“何二,你到底賣還是不賣,老娘可沒功夫在這裏聽你蘑菇,這是十兩銀子,賣就拿錢走人,不賣就離開,別擋了老娘的財路,哎喲!趙大官人!柳大官人!好久可都沒來我這飄香樓捧場了,今兒個是什麽風把二位的大駕給吹來了,紫燕、粉蝶,快來呀!你們的大恩官來啦!”

那鴇兒見趙剛和柳大洪來了,哪裏來顧得上買什麽丫頭,這兩的大財神拉住了,比買什麽青倌都強,一張抹了有半斤粉的老臉,笑起來牽動著臉部肌肉一抖一抖的,她也不怕這麽笑,把水粉給震的掉下來,那雙本就不大的眼睛,一笑更像隻彎彎腰的狗尾巴花,眼角的魚尾紋經這麽一折,把厚厚的粉折出了一道一道的白印,就跟戲台上的小醜一樣,已經很老很難聽的聲音,故意捏著裝嫩,聽的彩靜差點給吐出來。

“趙大爺,您就行行好,買了奴婢吧,奴婢死也不進飄香樓,您救救我吧,我爹他拿了錢又會去賭的,賣了奴婢也救不了娘和弟弟呀!各位大爺,太太,你們行行好,給我二十兩銀子,我何槐花這一輩子就給您當牛做馬了,求您救救我這苦命的女子吧!”

少女跪下一個勁的給彩靜磕頭,又轉身向在場的人磕頭求救,這時,老鴇看到了少女的臉,滿眼的驚豔,急步走上前去說道:“喲!瞧著可憐見的,看著就讓人心疼,好了,媽媽我天生的菩薩心腸,最見不得人哭了,就依你,給你二十兩,媽媽我要你了。”

“不。我不去。我死也不當花娘!趙大官人,柳大官人,求你們救救我吧!”槐花甩掉老鴇的手,撲到彩靜麵前哭求道。

“鴇兒,你說的可是真的,給二十兩?”何二一聽有二十兩銀子,那雙混濁不堪的眼睛裏直放光,追著老鴇子問道。

“當然,老娘說話何時不算數,棒子,拿紙筆寫契約!”老鴇非常幹脆的說道,眼睛盯著槐花的臉,心裏盤算著今晚如何給她開臉,自己又可以大賺一筆了。

“慢著!槐花,你的娘和弟弟真的有病?”彩靜扶起槐花問道。

“是,娘已經病的不輕了,弟弟出疹子高熱不退,我虎子哥把自己攢的銀子給了爹去請郎中,可是爹拿了去全都輸了,還欠了人家十兩銀子,為了還賭債他才要賣我進花樓的。”

槐花抬起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溢滿了淚水,那小臉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就算如此也掩飾不出她那姣好的容貌,加上她哭的淒慘,彩靜那善良的同情心泛濫,她決定這擋子事管定了。

“你別哭,這是三十兩銀子,拿去給你娘和弟弟看病,剩下的你做個小買賣,這樣也好安家度日。”彩靜把身上所有的錢給了槐花。

“大倌人,謝謝您,謝謝啦!二十兩足夠了,奴婢這就回家給娘治病。安排好了,奴婢就到您府上去!”

槐花沒想彩靜會答應的這麽快,而且還給了這麽多的錢,驚喜交集,爬在地上“梆梆梆”磕了三個響頭,並拿出十兩銀子還給彩靜,能有銀子給娘看病已經是菩薩顯靈了,不能再要人家的錢度日,娘病好了會照顧家的,自己這一生都要感激趙大倌人的恩德。

“槐花,我不是要買你,這錢就是給你娘和弟弟看病的錢,我是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這錢你拿著,會有用的。”彩靜笑著把銀子放回槐花手中。

槐花根本沒想到彩靜是這個意思,捧著銀子呆呆的看著彩靜,淚水如雨下說不出話來。

“哎呀,趙大倌人就是我們槐樹鎮的大善人哪!小人謝謝您的大恩大德了,死丫頭還不給大倌人磕頭謝恩,銀子拿來,我去請郎中去。”何二見彩靜給了這麽多銀子,眼睛笑的跟花一樣,碎步跑了過來拍了發楞的槐花一下,讓她磕頭謝恩,一邊伸手去抓銀子。

“這銀子不是給你的,郎中也不要你請,你敢碰這些銀子,我打斷你的腿。”彩靜一把抓住何二的手,使勁一捏,痛的何二鬼叫,彩靜警告他別想動那銀子,不然要他好看。

“槐花,快回去吧,你娘的病要緊!柳兄,我們走吧!”彩靜摔了何二一個跟頭,扶槐花起來吩咐了兩句,叫了聲柳壇主就要離開。

“謝謝大倌人,槐花這一輩子也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回家奴婢就給你供長生牌位,求菩薩保佑您長命千歲!”槐花千恩萬謝的說道。

“哈哈哈,那不成老妖怪啦!哈哈哈!”彩靜聽後大笑起來,周圍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也都誇讚趙掌櫃行善積德,將來肯定會蔭及子孫後代多福多壽的。

“槐花,快去看你娘吧!別讓你爹惦記著你的銀子。”筠兒在憐香院見多了這種事,知道槐花這銀子拿不住,急忙上前勸她快去請郎中,把錢花掉。

槐花哭著對筠兒說了聲謝謝,轉身就往鎮東的『藥』鋪跑去。

老鴇見彩靜壞了她的好事,可自己又不敢得罪,隻好恨恨地朝彩靜呸了一聲轉身回去。

圍觀的人見沒戲可看也就散去,彩靜也被這件事攪的沒心情再逛街:“我們回去吧,柳兄!”

柳壇主對彩靜今天的舉動頗為讚歎,也為自己當時的想法而羞愧,對彩靜他又多了一份敬佩之意,見她要回去,也就沒再說什麽,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人邁步往回走去,剛沒幾步彩靜感覺後麵自己的衣襟在動,她低頭看了下,一隻小手扯著自己的衣襟,還以為是小偷,伸手抓住那隻小的可憐的手手,將人扯到麵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