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勒家少夫人

彩靜尋聲望去,從勒家店鋪裏走出來個名男子,麵『色』蒼白、眉宇間發黑,雙眼無神,眼泡浮腫,眯縫著眼睛伸著脖子往遠處探著看,不用問這肯定就是那位勒大少了。

“孽障啊!你怎麽就不去死啊!天哪!老天你睜睜眼吧!收了這個挨千刀的畜生吧!啊哈。哇嗚。啊。老爺啊!你把我帶走吧!我死了也就眼不見心不麻了呀。我好命苦啊。呃。”

勒家的老夫人從裏麵撲了出來指著勒大少邊哭天搶地的咒罵著。

“娘,你別在這裏給我丟人了,我可是街麵上有頭有麵的人,走走走,都別看了,快滾!”那勒大少一臉不耐煩的朝著自己母親吼道,並對圍觀的人出言不遜。

“真是個敗家子,害死這一家人了,怎麽就連一點人『性』都沒有呢,那還有幾個孩子呢?你說老天怎麽就不收了這個禍害呢!”

眾人紛紛指著勒大少罵,無奈的是那人的臉皮比城牆還厚,根本就不理會大家。

“你還有臉回來,這一家老小都要被你害的『露』宿街頭了,你還想做什麽?”

勒家大娘氣的臉『色』發青,顫抖著雙手扶起年邁的婆婆,質問著沒人『性』的丈夫。

“叭”勒家大娘話剛一落,一個嘴巴子就落在了她的臉上,勒大少破口大罵:

“賤人,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這個家老子說的算,你他媽的要死要活,老子管不著,這店今日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不然,老子打死你這娼『婦』。”

“你。你。你這個。這個畜生,…你有什麽資格打她呀。你要打打我吧。你打死我吧。”勒家老夫人撲了過去撕打兒子,可那個畜生一把推開自己的娘,扯住老婆就打。

一旁看的早就氣紅了眼的彩靜,走上前去,一把推開勒大少,將勒家大娘護在身後,罵道:

“你還是不是人啊,男人打女人,你要不要臉啊,這兩人是你最親的人,你竟然下得去手,男人活到你這份上還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落兒,我的孩子,委曲你了,都是娘無能啊,生下這麽個畜生啊。這可怎麽活呀。讓我死了吧。”勒家婆媳倆抱頭痛哭。

“這位公子,我家的事用不著你個外人來『插』手,看在你剛才解救的份上,本公子不跟你計較,你要買鋪子就算銀子,不買就趁早走人!”

勒大少可能是看彩靜剛才出錢幫了他,所以說話還算客氣,他還想著彩靜買他的店呢。

“你死了那份心吧,這店是勒家的祖業,我不會再由著你把祖業敗光弄盡的。”勒家大娘氣的大聲說道。

“賤人,這哪有你說話的份,給老子閉嘴!”勒大少可能是因為勒家大娘頂撞了自己,害他在彩靜麵前丟了麵子,顧不得彩靜的警告撲上來又要打。

彩靜上前一把擰住勒大少的胳膊,往前一送抬腳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罵道:

“你這種畜生真該天打雷劈才對,今天勒家的事大爺我還就管定了,你再敢撒野試試。”

彩靜的話還真把這個敗家子給嚇住了,那就是個吃軟怕硬的主,他吃定了老娘妻子不會不管他,勒家就他一個男丁,所以就往死了作,也沒人敢管他。

“老夫人,還是進屋去說吧,您的身體要緊啊!”彩靜轉身對勒老夫人說道。

“謝謝您了先生,要不是您慈悲救我們勒家,我們娘兒們就要沿街討飯了,謝謝你了!”老夫人帶頭向彩靜磕頭謝恩,勒家大娘和那兩個妾室也一並跪下磕頭。

“冷先生,大恩不言謝,我水雲落記住您的恩情,日後定當報還!”勒家大娘含淚謝恩,看著彩靜差點跟著哭出聲來,她哪裏能見得這種場麵啊,忙上前去扶勒老夫人她們:

“快請起,這個不值什麽的,鄰裏鄰居的,能幫自然要幫的,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你這個小白臉,是不是跟這賤人有一腿啊?他媽的,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竟敢給老子戴綠帽子,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看了半天勒大少突然撲了過來,揪住勒家大娘的頭發就打,這下把勒老夫人給氣瘋了,哪有人往自己媳『婦』身上扣屎盆子的,抓住勒大少的胳膊張嘴就咬,勒大少吃痛,一甩胳膊就把老夫人給摔出老遠,雖然被總掌櫃的接住了,老夫人也氣的暈了過去。

“你這個人渣,去死吧你!大姐跟你這種廢物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彩靜一回胳膊肘兒,狠狠的在勒大少的腹上一頂,勒大少痛的大叫一聲,退了好幾步坐倒在地上。

“打,打這個不是人的東西!打死他。打死他。”勒大少的行為徹底激起了民憤,彩靜甩過他耳光後,圍觀的人群撲了上去拳打腳踢,勒大少見勢頭不對爬起來就跑進店內。

彩靜扶起老夫人,又拉起被勒大少揪的披頭散發的勒家大娘,總掌櫃和王掌櫃過來扶著老夫人一同進了勒家店內,看熱鬧的圍觀人也慢慢的散了。

勒家後堂裏,勒家大娘哭訴著自己遭遇。

勒家大娘娘家姓水,閨名叫雲落,是個大家小姐,是個不可多得的賢惠女人,十七歲嫁給了勒大少,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新婚的第三天勒大少就出去嫖『妓』,一去就是半個月,勒家就這麽一個**,勒家的老爺夫人視如眼珠子,百般護短,水雲落有苦無處訴隻能打碎牙往肚裏咽。

那個時候勒家的生意還很好,他要花錢父母沒有不給的,漸漸的他開始賭博,越賭越大,欠了錢就讓債主到家裏來要,勒家老爺怕外人知道丟人,就偷偷的都給他還了,勸他不要再賭了,回來好好打理生意。

可這勒大少惡習不改,一年就有半年都住在『妓』院裏,沒錢就回來要,最後幹脆把『妓』女帶到家裏來住,還要讓水雲落來伺候,勒老爺也看不下去,這才發狠罵了兒子一頓,並答應給他再娶一房妾室,要他別再留戀『妓』院了,勒大少滿口的答應了,在和水雲落婚後的第三年春天娶了兩房妾室。

可是勒大少在家就安穩的住了兩個月,那股新鮮勁一過,照樣吃喝嫖賭,有一次回家要錢,竟然當著勒老爺的麵,和『妓』女在店麵大堂裏調笑,勒老爺氣的大發雷霆,要動家法打他,沒想到勒大少奪過家法反去打勒老爺,老爺子一氣之下病倒了,沒過半個月就撒手歸西了,臨終之時,把家交給了水雲落,要她好好幫助勒大少管理店鋪。

勒大少那裏懂得經商啊,整日隻知拿錢去揮霍,店鋪的事全部丟給了水雲落。

水雲落含悲忍淚接下了勒家店鋪,憑借她的精明強幹,把生意打理的也算可以,可是再能賺錢也經不住那個浪子揮霍啊,勒老爺不在了,誰還能管得了他,勒老夫人溺愛他,要頭不敢給腳,回來拿錢,水雲落稍微遲疑點,就被拳打腳踢的,有一次竟然把她打的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手腕上至今還留著被勒大少刀砍的疤痕。

水雲落隻能忍受這一切,因為那該死的封建禮教,什麽好女不嫁二夫,看著兩個可愛的兒女,水雲落隻好隱忍了,她苦苦的撐著店鋪,就這麽任由勒大少揮霍。

像今天這樣打罵要錢的事情,在這幾年裏就是家常便飯,每次水雲落都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漸漸的勒家的生意越來越不行了,沒有銀子周轉,她進不了好的貨,幾個店鋪根本就支撐不下來,而勒大少更是不管不顧,家裏值錢的東西幾乎都讓他偷光賣盡,勒老夫人的私房錢也讓他哄騙一空,家裏緊張的連吃喝都要計算著花,兩個孩子也到了上學的年紀,可是勒大少根本就不管他們的死活。

有一次,因為拿不到錢,竟然搶勒老夫人身上的首飾,勒夫人罵他,他把老夫人從**給拖下來,摔的老夫人半個月都起不了床,勒老夫人知道自己把兒子寵成了一個忤逆不孝子了,後悔莫及,可是已經遲了,勒家已經到了瀕臨破產時候了。

年前他又打起了賣店鋪的主意,就因為水雲落不答應賣店鋪,被他打的鼻青臉腫沒辦法做生意,後來實在沒辦法經營幾家店鋪,水雲落跟婆婆商量,想把玉器店和綢布店頂出去,籌著銀子好好的經營這兩個店麵,可沒想到今天這勒大少又弄出這麽大的一筆欠來。

“冷先生,家醜不可外揚,可是您看看我這日子還怎麽過呀!嗚。”水雲落哭訴完自己的事,哀聲嚎叫,淚如雨下。

“畜生都不如,大姐,你為什麽不跟他離婚呢?這種人渣你怎麽能忍受這麽多年啊!”彩靜早已經是哭的不成樣了,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女人這麽苦都不吱聲的,當她看到水雲落手腕上那三道四五寸長的刀疤時,恨的把手裏的茶碗都拍碎了。

“離婚?”所有的人都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休夫啊?為什麽不休了他呢?”彩靜帶著哭聲大叫著。

“什麽?休夫?這世上哪有這個禮啊!”水雲落顯然是被彩靜的話嚇到了。

“冷先生,你怎麽可能讓人家休夫呢,自古以來哪有女子休夫的,好女子從一而終,好女不嫁二夫,這個道理你不知道嗎?”

“冷先生,雖然你救了我們勒家,但也不能教我家媳『婦』做這樣有違女德的事情來。難道你真的有什麽圖謀不成。”勒老夫人聽了這話,她對彩靜幫她們起了疑心,便沉下臉來對彩靜說道。

“嗬嗬,可笑死了,為什麽要女人從一而終啊?男人為什麽就可以三妻四妾啊?女子為什麽不能休夫,女人有七出之條,男人做了壞事為什麽就不能休了他,水大姐這一生難道就要跟這樣的人渣一起過嗎,勒老夫人,你的兒子這樣子,你難道要你的孫子跟著他受罪嗎?”彩靜連問了幾個問題,把在座的人問的兩眼大瞪不知如何回答。

“像水大姐這樣的好女人,就該有更好的男人來疼愛她,休了那個敗家男人,你可以帶著老夫人和孩子自己過啊,這麽多年你有男人跟沒男人有什麽兩樣啊?我要是男人我就娶你。”彩靜這幾句話說的水雲落驚訝的都忘記哭了,瞪著一雙水眸看著她,好像看到怪物一親。

“你可真是能惹事啊!哪有教人家休夫的啊?怎麽這麽不能安分呢?”這時,門口響起了李信的聲音,他從軍營裏回來,聽墨先生說彩靜跟憐香院的老鴇又起衝突了,急忙就跑了來,路上才讓鄭雩給他易了容,來到錦繡坊聽說她在這裏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卻聽到了如此的驚世駭俗的話來,他要是再不出聲來,這個寶貝還不知要做出什麽事來呢,還有,以後得小心點,這丫頭就算娶回家來,一個不小心她真敢弄個離婚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