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異樣的思念

義王府的角門衝出來一個披著降『色』鬥篷的女子,家院認得她是戲班的人,所以也沒擋著她,任她衝出門外,以為是追剛離開的洪家班呢。

那女子就是認出李信後轉身逃走的彩靜,這會兒彩靜臉上盡是淚水,一種被欺騙的感覺讓懊惱異常,她的心中煩燥讓她無法冷靜下來,她邊走邊念哪著:“原來他是王爺!?李信是個王爺!?難怪當初那個赤水國的王子叫他表哥,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想到他是皇族的,可是自己神精大條,竟然相信他說的話,誠王爺!哼嗯,他怎麽可能還記得我這個微不足道的野丫頭呢?他連真實身份都不願意告訴我,唉。”

彩靜長歎一口氣,走著走著又生起悶氣來,嘴裏罵著:“哼,大騙子,還說什麽聚軒閣的少東家,大壞蛋,是王爺了不起嗎?耍著人玩很好嘛?哼。”

彩靜隨之而來的心情低落,還有氣惱,讓她煩燥不安,自己在哪兒更自己交勁呢。

自己這是失落什麽?又氣惱什麽?難道就因為他沒告訴自己真實身份嗎?回京的路上追殺他的人,恐怕也是皇宮裏的人吧?電視上不都是這樣子演的嘛?皇子間為大位互相殺戮,不過,說起來他也真是夠可憐的,雖然有親人卻是一個個都想要他的命,也許他不告訴自己是怕連累自己吧?

“噫咦,申彩靜,你這個半腦子,為什麽要為他開脫啊?人家是王爺,不告訴自己那就是表明,人家不願和你這個窮老百姓交朋友啊,還記著他幹嘛?哼,他是王爺又怎麽著?難道我申彩靜要靠他才能在這古代活下去嗎?切兒,理他呢!

彩靜一個人就跟個神精病似的,手一會兒一揚又一揮的,一會兒罵罵咧咧,一會兒又生氣的直跺腳,一會兒又傷心難過,恨李信隱瞞自己,不誠實。

興步『亂』走,大街上華燈初上,小攤小販們開始忙碌自己的小生意,柳子街上的紅燈一盞盞的高掛,有錢的主都到那裏去尋歡作樂去了,彩靜冷笑了一聲,快步朝金市街走去,腦海裏出現了李信的身影:“再見了!我的朋友,我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無法理解彼此之間的背景生活,雖然你是我在這個世上遇到的第一個朋友,但你的身份造就我們不可能成為知己朋友。

我也不想與皇室有什麽關係,如果你不是皇室的人,我想我會很高興與你做一輩子的朋友,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錦繡坊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得想個法子早些脫身才對,他們都是皇族人,一個義王就夠麻煩的了,再讓這個霸道鬼知道自己還活著,那不是更麻煩了嘛?反正欠他的錢自己救他一命也算還清了,拿著銀子走人,離開這裏這個是非之地。”

眼神絕決的彩靜想出了對策,決定離開洛陽別處謀生,她不想與皇室的人有什麽瓜葛,她對李信雖然有好感,但他是王爺,隻要沾上皇室就沒有好事,電視上演的那些可不是『亂』編出來的,自己可不想趟這混水,所以她決定忘了李信這個朋友,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豈不知這命中注定的事,又豈能是她能改變得了的。

誠王府的大門口,一臉凝重的李信下轎後直奔後園,鄭雩不知怎麽回事,鄭管家見主子臉『色』不好,也沒敢去問,示意讓鄭雩跟著去看看。

鄭雩急步追了上去,遠遠看到主子沒回竹園,而是直接進了香雪海,他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主子又想起她了,這幾個月他們誰都不敢提及一點有關從蓮霧山回程的事,生怕一點不對刺激到主子,怕他沉靜在思念申姑娘的悲痛中,好不容易主子才有好轉,今天這又是為什麽,在哪受到了刺激啊?

鄭雩不敢跟的太近了,隻能遠遠的守著。

觀梅亭邊,李信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那冰冷的墓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那深邃的眸子裏閃動著晶瑩,心痛的難已忍受,緊咬著的牙關還是發出了“咯咯咯”的吱咬聲,腦海裏閃顯著那一抹失望的眼神,怎麽也揮之不去,尤其是那抱怨的神情,真的,太像她了,還有那的逃跳背影。

“彩靜,你知道嘛?剛才的那一刹那我真的差點就叫出你的名字,她的眼神太像你了,一樣的一塵不雜,一樣的無一絲雜念,一樣的清透靈動,一樣的氣惱嗔怨,可她不是你呀!”

那一顆晶瑩隨著一聲長歎滴落在冰冷冷的石碑頂上,扶在它上麵的手越來越力越大,石碑如果有生命聽話,肯定能感覺到手的主人此時是多麽的痛苦和憤怒。

冷冽的寒風吹拂著園中的寂靜,“沙!沙!沙!”梅樹在寒風中搖曳著,枝頭上已經有幾許花苞,冷風卷來幾絲淡淡的幽香,似有似無地在李信的鼻子前縈繞。

恍惚間,彩靜懷抱琵琶坐在觀梅亭中,悅耳動聽的《梅花三弄》回旋在梅園的上空,了解主子的鄭雩,早就回竹園把玉笛拿來送到主子的手邊了。

樂曲猶在,依人已逝,笛聲如泣如訴,催人淚下,再無當日合奏時的歡快和愉悅,有的隻是無盡的思念與痛悔。

錦繡坊後院的紫苑小居裏,一樣失眠的彩靜氣惱的看著繡布上的《雨竹圖》,她回來後進屋的第一眼看到這圖時,她就想起了一切來,自己是那個美麗的山穀裏的竹樓裏見過此畫,那竹樓裏就有一張墨竹圖,隱蓮居士是他的別名,真是花樣百出,這麽多的假名子!皇子做到他這份上也真是麻煩死了,真名不能叫,假名一大堆!

隻是這個騙子騙的自己因為他把人都丟盡了,裝瘋賣傻墜懸崖又受傷的,他到好,連個真實身份都不告訴自己。

“哼嗯,你個壞家夥,大騙子,我紮爛你。哎噫。哎噫。”

彩靜咬牙切齒拿著繡針猛紮《雨竹圖》,她把那繡圖當成李信紮了,還好針細,要不然那幅精美的雙麵繡可就全毀了。

(作者話外音:李信這會兒你渾身痛嘛?李信:你還敢說,明明她看到我了,為什麽讓她跑了呀?該死的你。作者:壞了,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快跑!不然要倒黴了。)

狠紮了一陣,彩靜又心疼起來,這可是自己的心血,已經快完成了,毀了可是自己受損啊!

“算了,李信我們的交集點就到此結束吧,圖繡好了我買個好價錢,賺一筆以後開店資金寬餘點,李信呀,李信,要是讓我再見到你,我非讓你知道欺騙本小姐的下場有多嚴重,本小姐現在非常生氣,後果非常嚴重哦!嘿嘿。”

彩靜坐在了繡圖前,拿著針,想像著李信被自己下『藥』拉肚子跑廁所的情景,臉上笑容竟然是那麽的陰險,一雙被她化妝成單鳳眼的眼睛,都已經『迷』成了縫兒,手中的繡針猛的紮到了繡布上。

身在梅園的李信突然打了一下寒戰,感覺後背冷嗖嗖的,這才把他從無盡的痛苦中解救出來,笛子吹的他嘴唇都有些木了,回眸四望,香雪海死一般的寂靜,在美的園子沒有主人也就沒有生機,要不是這彩靜的骸骨睡在這裏,恐怕這一輩子自己也不會再進這香雪海了。

“彩靜,你喜歡這個名字嗎?我聽你說你家鄉也有一處叫香雪海的地方,你最喜歡了,現在你睡在這裏,就讓它永遠陪伴著你吧!以後我會常來看你的,這次離你有些久了,你不會怪我吧?安心的睡吧!我會一直在竹園裏陪著你的,彩靜!”

李信撫『摸』了幾下石碑,深深地看了一眼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