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是王爺?!

義王府豪華的大戲台上,紅『色』的錦絨幕布緩緩拉開,竹冰生起白霧,出將口飄出不食人間煙火的麻姑仙子,她身披羽衣,手拿佛塵,另一手高興一個裝滿道具的小藍子,飄飄『蕩』『蕩』落入凡塵,背景牆上一幅巨大的麻姑駕著神鹿踏著祥雲,與彩靜出戲的景致非常的吻合,檀口輕啟,仙音嫋嫋,把個沒聽過越劇的皇上及太後等到人驚訝的閉不上嘴巴,他們到成了京城裏土老冒了,坐在太妃身後的李信注視著台上的仙子,聽著那從來沒聽過的曲子,心裏有一些恍惚。

瑤池領了聖母訓,瑤池取仙果與瓊漿,

急催祥雲駕靈獸,下凡塵義王府拜壽,

近前忙把王爺敬,金壺玉『液』要仔細斟

飲一杯來增福命,飲二杯來延年益壽,

願祝仙池萬年清,願祝王爺壽比那南極天星,

霎時瓊漿都傾盡,願年年如此日,歲歲長生。

吉祥新式的祝壽詞讓台下的義王非常高興,自己還真是第一次聽這戲,早就聽說洪家班改了唱口,沒想到如此的引人入勝,看著父皇及太妃還有母妃一個個聽的如癡如醉,父皇應該很高興吧,下次把戲班宣進宮去唱好了。

見台上的仙子藍中酒壺欲傾,等在台下的小童忙將托盤端到近前,麻姑的瓊漿玉『液』傾入盤中酒杯,小童兒端著酒跪到在義王麵前高高舉起,給義王獻酒。

義王伸手將酒端起回身跪下敬給了天顯帝,表示仙酒敬給凡塵的帝王先飲。

義王回身把幾個玉杯放在了托盤中,表示請仙姑在賜仙酒飲用,麻姑邊舞邊唱,將最後的一點瓊漿玉『液』倒入酒杯,祝壽詞高聲頌揚,既而駕起祥雲反回天界。

台下的掌聲久久不斷,請過戲班的官員們都誇讚雲娘的唱功更加爐火純青,祝壽詞也更貼近現實,太妃和天顯帝連連叫絕,天顯帝還抱怨自己成了鄉下佬了,連京城有如此精妙的曲兒都不知曉。

眾臣及王子們趕忙跪下謝罪,義王建議冬至祭祀之慶典,把戲班宣到宮裏去唱,天顯帝連連稱好,命人打賞,一盤銀錠子散在了台上。

彩靜忙上台來謝恩,並一一將台上的銀子撿到托盤裏,她現在才真正地感覺到了舊社會的戲子有多麽卑賤,這種屈辱根本就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要不是為了雲娘,就是死她都不會在這些古董們麵前唱戲,受這份汙辱的。

《碧玉簪》在大家的掌聲中結束了,彩靜連同其它人一起上來給義王拜壽,義王打賞,並額外的賞賜了彩靜一匹彩錦,二百兩銀子,因為皇上對她大加讚賞,尹貴妃竟然喜歡上了這吳儂軟語的戲曲,賞賜二匹彩紗,百兩銀子,連太妃也賜了彩靜,不準確的說是雲娘。

謝過恩的彩靜,一直有個衝動,就想看看這古代的真龍天子到底長的什麽樣兒,大家一定要問,台上唱了那麽久,難道就沒看清嗎?

唉,不喜歡唱戲的人是不會知道這裏麵的行規的,上台的那一刻起,眼睛裏是沒有觀眾的,全身心的投入角『色』之中,不然你就有走神的危險,那台下的戲『迷』行業裏手一眼就看出來了,一個倒彩喝的你永遠也別想在唱戲了,所以彩靜上台後是全然投入角『色』中了,這是當年外婆教她學戲時的第一課,彩靜早已經熟記於心,上台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她偷偷的抬眼瞄向台下,一張條桌後坐著一位身穿明黃『色』錦袍的中年男子。

一張剛毅的臉,不怒自威,一雙眸子裏閃爍著令人生畏的寒光,豪爽的笑聲又讓人心裏覺得安意不少。

哇!老帥哥!隻是這張臉好象有跟誰有點像呢?想不起來了。

顧不得深思,又掃了旁邊的桌子一眼,皇上身邊的那位應該是義王的母親吧?嗯,美女加帥哥生下的孩子當然中最優秀的種子了。

嗬嗬,彩靜心裏偷笑著,嗯左邊還坐著一位老美女哎,會不會是太後呢?

正『亂』思著,嗯,有人碰自己,彩靜忙低頭看,是連生在暗示自己該下去了,彩靜起來轉身的一瞬間,掃間了那位老美女身旁坐著的一個人。

“嗯,那個?那個是。那不是他嘛?不會吧?”

彩靜想回頭再去看清楚一些,跟在她後麵的老生演員踢到了她的腳後跟,她隻好現下台了。

剛要卸妝洪班主又進來了,說是太妃和尹貴妃又點了一出,《沈園相會》這段,彩靜隻好再換裝上場,一段鳳頭釵唱罷,引的太妃直掉眼淚,而皇上也被這段唱詞引的思續萬千,自己的雪凝何嚐不是這樣被『逼』死的。

李信聽了這段後,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事,起身離開了,彩靜快速的回後麵洗了妝換上了丫環服,讓雲娘恢複麵目後,偷偷的到出相口正好看到李信離開的背景,急忙跟雲娘說了聲,就去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去了。

這義王府有多大,哪是彩靜能想像的到的,隻是看著那身影朝這個方向去了,這一會的功夫,轉的讓原來就有些路癡的她,更找不著北了。

還好沒人查問她,都把她當成王府的丫環了。

眼見太陽就要西斜,彩靜越轉越『迷』糊,著急的尋找著出口,前麵出現了回廊,應該可以通上前麵吧?

彩靜急忙朝回廊跑去,穿過回廊正是與花廳連接的一片林子,彩靜穿林而過,在經過一塊巨石之時,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彩靜止步望去:

銀灰『色』的錦袍,在夕陽的照耀下泛起一圈暈光,依然冷若冰霜的臉上多了一絲的悲痛之『色』,深邃冷冽的眼神更加寒如玄冰,那孤獨的身影上彩靜看著揪心。

“他怎麽了?怎麽比以前更孤獨了呢?眼裏的痛是為什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他的家裏也是朝中的大臣嗎?李信你這個傻瓜,為什麽就不會多笑笑呢?永遠都是一付冷冰冰的樣子。”

彩靜不由自主的朝那個他走去,因為她真的很想念他,自己雖然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但眼下義王的糾纏讓她有些害怕,讓她想起了這個雖然霸道但卻是真心對自己好的知己朋友。

“哪個。信。”

彩靜欣喜的迎了上去,可就在這時,一個王府的仆人出現快步走到了李信的麵前,而他說出的話讓彩靜生生的把到嘴邊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奴才參見誠王爺!太妃娘娘在找您哪!請王爺回席吧!”

“嗯!”李信隻是冷冷的應了一聲,那仆人被這冰冷嚇人的王爺給鎮住了,磕了頭連退帶跑的離開了。

“他是王爺?!他是誠王爺?”彩靜呆掉了,傻子一樣的站在那裏動不了了。

李信在那仆人到來之前,見一丫環打扮的女子朝自己衝過來,而且滿臉的驚喜,嘴張了幾張想是要叫什麽,隨後卻臉『色』突變,那張粉臉似怒非怒,很好笑的表情,但是李信這會兒根本就笑不出來。

當他應聲回答那仆人聲雙目正好對上了那女子的眸子時,不由得他心裏一驚:

“好一雙清澈的眸子,清透的無與倫比,那眼神卻是那樣的熟悉,是怨、是恨、是不解、是憤怒。”

李信覺著這丫環有些奇怪,不象往日街上見的那些個花癡,滿眼的崇拜羨之『色』,她的眼神太奇怪了,剛想開口問她,誰知那丫環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轉身就跑,他越叫那丫環越跑的快,一轉眼沒影了。

李信卻傻傻的站在那裏,因為剛才丫環轉身逃跑的背景令他想起了心中最隱秘的痛。

申彩靜!一個從他生命中消失了人,這幾個月來他拚命的辦事讓自己忙碌,就是想把她忘記,可是她卻是這麽不經勾引,隻要一個小小的刺激,那個他以為已經忘卻的影子就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而且是更加牽動自己的心。

李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雙手緊握片刻後,又抬起『揉』了『揉』自己痛的難受的胸口,是啊!自己回來幾天都忙的沒顧上去香雪海看看她,是彩靜在怪自己冷落她了吧?

她是那麽的喜歡熱鬧,要是她還在的話,今天一定會討的父皇和皇『奶』『奶』喜愛的,彩靜啊!

“主子,您在這裏啊!皇上要起駕回宮了。”鄭雩找到了這裏,喚醒了沉醉在自己心裏世界的李信。

“走吧!”李信穩了穩心神邁步朝花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