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月如鉤掛蒼穹,人生如戲有所憂。’

‘撫杯長嘯醉臥倒,借酒懷思多煩愁。’

杜奕望著彎月,微微歎息一聲,將杯中酒一口飲盡,苦澀辛辣夾雜著不甘,而他能做的僅僅而已。

杜奕杯囚困於此已經有三年,可是任他施展渾身解數也破不開此陣法,在三十年中,杜奕一路血雨腥風,眼見還有一半的路程,便被四大妖仙封印在此。

在海族,雖然信奉的乃是實力,可是杜奕一個人類想要橫跨九千萬裏,跟癡人說夢也差不多。

因為在海族的眼中,人類就是異族,一旦碰到人類,便會發起迅猛的攻擊。

杜奕所在的島嶼在星盤上名為明月島,島上鳥語花香,風景如畫,在此島賞月乃是絕佳之地。

然而這個島是個特殊的存在,島上住著四大妖仙,修為都在六劫,可以想象一下,四大妖仙齊聚小島,這種情況在如此遼闊的海域並不多見,可是倒黴的杜奕還是碰上了。

島上的風景吸引了杜奕,雖然布置了法陣,可是杜奕自認為是地仙,又擁有魔眼,以及進化的大圓滿切割術,故此倒也沒有太在意,可是當登上小島之後,陣陣異香讓杜奕意識有些模糊,這才幡然醒悟。

當醒轉之後便發現被囚困於此,而在陣外竟然站著四個化作人形的妖仙,而且四個妖仙貌美異常,竟然是女妖仙。

“酸腐!”

“惡心!”

“無聊!”

“怎麽就會這一首啊,換一首!”

杜奕聽到聲音,身體就是一抖,他有些害怕著四個妖女了,自從被囚困之後,幾乎天天被四個妖女**,當然,杜奕知道,這四女似乎並沒有殺死他的意思,可是這種折磨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四大妖仙都是鳳凰一族,按理說著鳳凰一族應該在大陸上,出現在海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隨後杜奕就知道為什麽了,因為在他前方千丈之外長著一顆古樹,巨大樹身,高數百丈,而且就算在陣中杜奕一樣能感受到靈氣,若是杜奕猜測不錯的話,這棵古樹乃是梧桐樹。

俗話說,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金鳳凰,可是就是這四隻鳳凰竟然將自己毫無理由的囚困三年,這讓他如何不憤怒。

當然就算杜奕有氣也隻能受著,開玩笑,神獸血脈,不死鳥,浴火重生,自己就是想殺死她們簡直是癡人說夢,而且更主要的是,這四人還是陣法大師,杜奕甚至在想,妖仙真的那麽清閑,竟然有時間去修練陣法一道。

“四位姑奶奶,要麽就殺了我,要麽就放了我,困住我做什麽,我又沒有招惹你們。”

四女同時冷哼一聲,其中大姐頭笑眯眯的說道:“小子,我們不想殺生,可是隻要你發下靈魂誓言,助我們一臂之力,我們倒是可以送你一場大機緣,如何?”

杜奕這個氣啊,這三年,可被這四個娘們折騰慘了,隻要不順心就拿自己撒氣,自己都快成出氣筒了。

不過杜奕還沒有那麽笨,看著四人冷冷一笑道:“那要看什麽事情了,若是丟了命,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你們不怕麻煩,我還怕麻煩。”

四女眼神對視片刻,隨即點點頭說道:“也罷,此事事關重大,若是你不發下靈魂誓言,我等也隻好痛下殺手了。”

杜奕聽聞,心中便是一凜,他知道,這一次四女可是來真格的,而且杜奕不是不明白,四女三年來對自己的折磨其實是另有目的。

“也罷,說出來吧!”

“這島嶼四周被我姐妹四人布下天羅大陣,可防禦八劫妖仙,可是我等知道,當萬年梧桐樹枯萎的一刻,定然又其他朱雀一族來此奪取,而我們會盡量阻擋,而你要做的就是在梧桐樹枯死的一刻,將梧桐樹的樹源取下,然後你就尋機會逃走,咱們在十三萬裏的北冥島相見,隻要將梧桐樹的樹源交給我們,你就自由了。”

杜奕險些暈倒,傻傻的看著四個美得冒泡的鳳凰女,將她們在心中都問候了一遍。

整理思緒,杜奕這才平複下來,看著四女中的大姐頭說道:“拜托,我隻不過是個小小化神後期,而且著梧桐樹的樹源也不是我能拿得到的,我可不想杯梧桐烈火焚燒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

“哼,你幹不同意,實話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做也要做,不做也要做,否則,否則......”

杜奕無語了,看著說話的老四,心中充滿了無奈,就算威脅別人,拜托不要說的那麽嬌媚好不好。

“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就算用烈火本源焚燒我,可我能也未必經得住梧桐樹源烈火的焚燒,我死了不要緊,可是你們豈不是前功盡棄了,要不這樣,我替你們抵擋,你們換一個人去取,況且隻有你們朱雀一族方能靠近梧桐樹源。”

“不可,我們姐妹四人的陣法乃是天羅陣法,隻能四人共同施展,就算遇到九劫妖仙也能抵擋一陣,否則單打獨奏,我們任何一個都未必是你的對手。”

杜奕這麽一想,也就明白了,怪不得一直是四女同時出現,搞了半天是這麽回事,陣法禦敵。

“可是我沒拿到梧桐烈火,就被燒死了,又能有什麽用!”

“這個你無需擔心,這也就是我們送你的機緣,隻要你發下靈魂誓言,我們即刻還你自由。”

杜奕看著四女鄭重其事的樣子,不由的陷入沉思,片刻,一咬牙道:“也罷,反正不是被你們折磨死,就是被燒死,還不如痛快一點,頂多就是一死還能怎地。”

其實杜奕知道,四女說的應該沒有錯,應該會保自己無憂,否則費盡心思搞這麽多幹什麽。

“說吧,需要什麽樣的誓言,慘烈一點的,還是血腥一點的,難道絕戶一點的!”

四大妖女齊齊翻了個白眼,杜奕微微一笑道:“反正都是個死,你們想要拿到自己要的東西,就對我好一點,否則我死了對你們也沒有什麽好處!”

杜奕剛剛說我,大姐頭剛要說話,杜奕便搶先說道:“別打斷我醞釀,那啥,我杜奕在此發下靈魂誓言,會全力配合,聽從,那啥,你叫啥名字?”

“朱玄!”

“停,其他人不用說了。

我杜奕在此發下靈魂誓言,會全力配合,聽從朱玄四姐妹的安排,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讓我往北我絕不往南,直到此事了結,與朱玄四女再無瓜葛,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若有違背,天誅地滅,喝水嗆死,禦空突然掉下了摔死。

行了吧,夠慘了吧!”

四女愣愣的看著杜奕,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著誓言真是夠毒的,反而讓他們覺得有些不適。

朱玄凝視著杜奕愣愣的說道:“就那麽反感我們四姐妹?”

杜奕冷哼一聲道:“不出百年便會踏入渡劫期,隻是不想有所牽絆罷了,不要多想,能幫你們自然是會盡力,而且我也知道,你們本性不壞,至於我隻能算我倒黴!”

朱玄四女愣愣的看著杜奕,眼中閃過絲絲複雜!

“也罷,既然如此,你盤膝而坐,我等便送你一場大機緣,算是對你的補償!”

杜奕歎了一口氣,默默盤膝而坐,雙眼微微閉上,默念清心訣片刻,便進入了空明的狀態。

四女有些好奇,如此迅速便進入空明,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相互對視片刻點點頭便坐在了杜奕的四方,四人紛紛舉起白皙的右手,左手輕輕壓住胸口,打出一個個手印之後,這些手印齊齊的向著杜奕飛去,杜奕無悲無喜,甚至毫無知覺,仿佛外界的一切跟他無關,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當法印沒入杜奕身體之後,四女微微張開,左手壓迫胸口之時,口中竟然吐出細細的血線。

這血線並非凡物,乃是鳳凰本源之血,細細的血絲慢慢融入杜奕的身體,然而之前隱沒的法印頓時光芒大盛。

此刻杜奕毫無感覺,這是清心訣的第二階段,無我。

血液與法印結合,瞬間燃燒起熊熊烈焰,熊熊的烈焰下,杜奕身上的衣物瞬間化作飛回,身體周遭毛發盡毀。

火焰慢慢減小之後,杜奕的身影顯現了出來,出奇的是,杜奕的皮膚一點灼傷都沒有,皮膚白皙細膩,就好似剛剛出生的嬰兒皮膚一般。

四女剛剛的損失著實不小,疲憊不堪不說,已經是香汗淋漓,可是望著中間穩坐的杜奕,都有些不可思議,此刻的杜奕正襟危坐,一動未動,按理說血脈融合的痛苦可不是一本人可以能耐的,因為這種血脈可是朱雀的血脈本源,加上本身血脈的排斥,那種疼痛深入靈魂。

不過讓四女感到好笑的還是那張無悲無喜的臉龐,此刻杜奕的頭上須發全無,比起和尚還要和尚,至少和尚還又眉毛胡須,可是此刻的杜奕眉毛胡須皆無,更主要的是配上一張嬰兒嫩白的臉龐。

就在四女不懷好意的點評時,杜奕眉頭微微皺了皺,下意識的揉了揉頭,頓時一驚,趕忙查看一番,竟然沒有穿衣服,更可惡的是,這四個女人還有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杜奕憤怒,無奈,尷尬等諸多情緒一閃而過,隨即苦笑一聲閃身消失了。

四女突然愣住了,念力放出,竟然毫無蹤跡,這下子可是嚇壞了四女,剛剛損失不小,若是沒有杜奕的協助,這萬年梧桐樹源該如何獲取,這一刻她們突然有些後悔,有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朱玄胸腹起伏,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強壓住心中的惶恐,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那種不安煩躁讓她難以自製。

就在四女心情各異之時,杜奕的身影在此出現在四女眼前,此刻杜奕一襲白衣白袍,沒有了往日的邋遢,而且眉毛胡須恢複了原來的狀態,不過四女卻發下了異常。

此刻杜奕的臉上竟然有一層薄膜,可是卻無法看到杜奕真正的臉龐。

沒錯,這正是杜奕隱匿氣息改變容貌的寶器,原本乃是靈器,不過因為缺損器靈消失,散仙妖仙可以勘破此偽裝,不過也僅僅看得出端倪,卻無法識別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