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麵的盾牌被緊緊綁在手臂上,手中的長槍和刀劍隨著前行整齊一致的擺動,雖麵臨死戰卻個個麵容沉靜,伊莎貝爾看到這一切覺得很滿意,這便是隨她轉戰數年、她一手帶出來的jing兵。

足以和柏圖鐵騎爭輝。

柏圖騎兵終於和伊莎貝爾的本部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柏圖騎兵隨著鼓聲急速的改變著運動方向,黑sè的洪流砍殺著和伊莎貝爾的本部一側擦過,無數的柏圖騎士給槍挑下馬,更有無數的雅格士兵被鋒利的馬刀剁下了頭顱。

伊莎貝爾很明白柏圖騎兵的戰術,她擺動著旗幟,手下的萬人隊也隨之改變方向。在外圍轉圈總比不上原地轉圈快捷,此時反而變成了伊莎貝爾虎視眈眈的盯著柏圖騎兵的側翼,準備把他隨時一刀兩斷。

這還不是最糟的,就在此時,鼓時突然中斷了!一時之間,外圍的柏圖騎兵們環目四顧,夾在人群裏的柏圖騎兵則按著慣xing向前擠著。

伊莎貝兒的本部師團沒有放過這次機會,他們呐喊著衝擊、撲進柏圖騎兵群裏猛烈劈砍。

“結陣!結陣!”烏木狂吼,但在這種勢均力量、麵對麵、刀槍見紅的撕殺中,要組織起有效的防禦體係並不容易。騎兵們互相妨礙、你推我擠,軍官們叫的聲嘶力竭,暴躁的柏圖馬打著響鼻狂奔急馳、身上的汗化成白氣高高飄起。烏木勉強集中起一隊騎兵才堪堪抵住衝進隊列的亂兵。

“給我shè!”伊莎貝爾騎在高頭大馬上大聲命令,這個命令很快被下級軍官用旗號傳遞下去,後邊擠不進去雅格劍士扔了刀劍,拉滿了弓就混亂的隊伍shè去,完全不理會夾雜在敵人隊列裏的戰友---劍士全身鋼甲,防護力要比那些光著腦袋穿著皮甲的柏圖人要強的多,就算shè死了……又有誰知道?

一隊隊劍士把劍、刀、戰錘高舉過肩狠狠劈下,拚了命的要擠進柏圖人的隊列裏去。有的被馬踢翻在地,就在被踩死之前**斬著馬腿--劍士甲太重了,在平時摔倒要站起來也得花三五分鍾,何況現在兵荒馬亂。

柏圖騎兵完全失去了他們引以為傲的機動力、衝擊力,隻能在原地控馬踏著碎步排成一列居高臨下的用鋒利的馬刀和雅格劍士對砍,更令他們恐懼的是--雅格的劍士越擠越多,慢慢的幾乎馬都踏不開步了,高高在上的他們是長矛手和弓箭手的最佳目標。

“公主萬歲!”雅格劍士們狂呼聲如山崩地裂,一陣高過一陣,一匹匹的戰馬被捅倒、一個個的騎士被數支長矛高高挑起再落下被斬成碎片,場麵殘忍而且血腥。

鼓聲又再一次響起,但卻無能為力了,萬人的騎兵衝鋒已經被這些越來越多的厚甲劍士們擠住了,給柏圖人的感覺就是把刀子**刺向了鐵牆一樣,牆沒什麽事自己卻被折斷的刀子傷害了。

你一刀我一刀的撕殺整整的又維待了十分鍾,伊莎貝爾軍團又有兩個師團參戰,柏圖騎兵的後隊首先開始了崩潰了,他們頑強的阻擊著這如水銀泄地無孔不入的部隊,企圖為整理隊形爭取時間,無數的刀矛擊在厚厚的劍士甲上、頭盔上,他們拚死戰鬥,但還是頂不住這萬斤重的壓力,他們立不住腳,連馬都被擠的一步一步後退,他們一個個被刺個對穿,一個個被斬下馬來,一個個被砸成肉泥,陣腳一陣陣的鬆動,一陣陣的散亂,最終土崩瓦解。

片刻後隊列被擊散了,整個後隊完全和伊莎貝爾軍團混雜在一起,每個人身邊即有敵人、也有自己人,沒有了長官的命令、也談不到什麽戰術,每個人都憑著自己的本能、激發著自己的全部力量斬殺敵人保存自己。

伊莎貝爾果斷的親率一支jing銳劍士營插入了敵人中部,成功的把敵人分成首尾兩斷,一時之間雅格方麵萬歲的呼聲更高。

烏木帶著絕望的氣息砍殺了數個圍著他的雅格劍士,縱馬向伊莎貝爾衝來,大吼:“無恥之徒,與我一戰!”他手中的長馬刀還滴著鮮血,一個立功心切的旗使橫衝出來,揮著闊劍高高躍起,直取烏木脖頸。烏木猛然俯下讓過闊劍,在那旗使大駭中又急速挺直腰身一個剛猛的肘錘打的他腦漿迸裂。烏木狂笑,神情幾近瘋狂,伊莎貝爾默不做聲,拍馬迎上,她裹在戰甲裏的身軀是那麽嬌小,麵對烏木這近兩米的巨漢小的可憐。

兩個的馬頭相對,加速向對方衝去,攔在兩人中間的戰士紛紛閃避。伊莎貝爾手中jing鐵鋼槍一擺,率先出手直取烏木咽喉,烏木借著馬力揮出馬刀重重的把伊莎貝爾的鋼槍高高蕩起後,又狠狠的劈出一刀。

烏木嘴角露出猙獰的笑容:“柏圖族的勇士豈能是你等小小女子能比的?”他已經預見到了伊莎貝爾那人頭高高飛起的樣子……

但他的預見並沒有出現,伊莎貝爾靈巧的翻身掛在馬側,就像她本來就掛在那裏一般,烏木吃驚的看著伊莎貝爾消失不見了,連馬刀甩過了頭都沒注意到,兩馬交錯而過時,伊莎貝爾一下子從馬肚下滑出,手勾著馬蹬重重一腳踹在烏木坐騎的肚子上……那匹萬中選一的良駒慘嘶了一聲,連腸子都從馬股後麵擠了出來,帶著烏木足足飛出了十幾米遠直到重重砸倒了另一匹戰馬!

周圍的劍士蜂擁而上,亂刀把烏木的人頭砍了下來,接著被高高挑起!

柏圖騎士被分隔包圍,砍殺……也有不少勇力過人者能殺出包圍,但沒有一個能活著再跑回紅土穀。

敗勢已定。

激戰了三個小時後,最終餘下三百多人被圍在一個小圈子中,每個人都傷痕累累,每一張年輕的臉上都沾滿了血汙,三百多雙眼晴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恐懼。

伊莎貝爾的亮銀盔甲上也多了幾道刀痕,更濺滿了鮮血,她望著紅石山穀,冷笑:“他們倒也忍的住……親眼看著自己希望破滅不好受吧?”她既像在詢問,又像在自言自語,她身周眾人沒有一個敢接口的。

“喂,我說你們……”伊莎貝爾踏進包圍圈,說:“投降吧!你們是失敗者,應該投降!”周圍眾士兵緊了緊兵器,自己主帥這麽沒誠意的勸降,那是鐵了心要斬盡殺絕了。

“我呸~~”一個受了傷的柏圖人倚在一具馬屍上向伊莎貝爾吐了口血唾沫,不過……可能是久戰之後太渴了,唾沫掛在了那人的嘴邊,沒有飛向伊莎貝爾。

伊莎貝爾拉開麵甲,微笑,柏圖人沒有想到和他們苦戰了一天的竟是一個這麽美貌的女孩,卻聽她說:“即然如此……全殺了……”語氣平淡,說完轉身離去。

包圍圈圈內的劍士反身鑽入人群,露出一支支閃著寒光的箭矢麵對柏圖人。

遠遠的,伊莎貝爾喃喃道:“沒有喊點口號就死了嗎?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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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牆上的眾人看著伊莎貝爾軍團打掃戰場,每個人腦海中都寫著兩個大字:完了!

怎麽辦?烏木的副手問自己,最終還是失敗了……眼前這道土牆絕對擋不住伊莎貝爾軍團的一次衝鋒的……把人從穀後送走嗎?但那裏隻能一個人通行,二十幾萬人要走幾天?出了穀沒食物沒水,能活下去嗎?

正胡思亂想著,一個女子緩緩走了上來,烏木副手的一雙眼晴竟然不受他控製的轉了過去。

“啊?伊絲丹瑪小姐!”烏木的副手跪下行禮,頓時土牆上一掃剛剛悲痛yu絕的氣氛,都跪了下來。

伊絲丹瑪的美麗不如默然兒超丹脫俗,不如前神殿守護者集天下女人之大成,不如欣聖公主冷酷嬌豔,但……她卻是別具一格的、沒有人能否定的美麗。

小麥sè的皮膚和玲瓏有致的身材讓人覺得相當健康充滿活力,而她的臉卻又jing致之極,如溫玉般光潔的鵝蛋臉,淡如輕煙的柳眉,一雙黑漆漆的眼晴無論望向誰,都會讓那人覺得自己被愛上了。

默然兒皮薄、伊莎貝爾高傲、妮莎倔強---這三個人都不會求人也不屑求人,而伊絲丹瑪和她們不一樣,她是不用求人,無論任何男人給她望上一眼,都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包括割了自己的腦袋。

隻要她一點頭,肯為她死的騎士可以從這兒排到月亮,如果你仔細尋找,也許還可以發現,隻要伊絲丹瑪凝視一會兒,死人都能站起來宣誓效忠。

“我們失敗了,是嗎?”伊絲丹瑪用微微帶著哭腔的聲音問著眾人,俯在土牆一個箭垛上看著遠處屍堆如山。

那聲音中的微微哀怨,把土牆上一幹人等的心擊的粉碎。

烏木的副手---我現在還不知道他該叫什麽名字,緩緩的告訴伊絲丹瑪:“不,伊絲丹瑪小姐,我們還沒有失敗,我們還有八千名戰士,足夠守住土城等待您哥哥率軍來援了……”

傻瓜經曆了白天也知道,如果能守住城,烏木會白癡到出城和十倍於己敵人決戰?但沒有一個人拆穿他的謊言,如果能讓眼前這女子好受一些,自己就算被千刀萬剮也知足了……

伊絲丹瑪眼中滾著淚,這淚珠瑩瑩的樣子,非但無損她的美麗,更添了幾分楚楚動人。

“我給神殿寫了信,已經讓烏頭帶去神殿了……神會保佑我們吧!?”

“是的,神會保佑我們的!”土牆上眾人一起低念,但都明白:明天伊莎貝爾軍團隻要一次衝擊,恐怕神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