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格紀元511年11月15ri。

縱穿過整個多卡森林,伊莎貝爾的十一萬大軍,出現在柏圖族的心髒地帶。

很顯然,伊莎貝爾的運氣遠遠沒有克裏和妮莎好,出征的十五萬士兵中,有四萬餘人又一次見證了多卡森林中毒蛇猛獸、沼澤瘴氣的威力,更有甚者被多卡森林中的土著所襲擊,這些為守護風柱從上古遺留下來的民族勇猛狂野,便是隻有數人,也敢拎矛呐喊、用毒箭、飛石、粗糙的長矛向整整一個師團發起衝擊。

每個人都在問:明天倒下的、失蹤的會不會是我?沒人喜歡出現在陣亡名冊上,但……

就現在這個時代來說,軍紀最嚴格的軍隊絕不可能是伊莎貝爾的軍隊,但執行命令最一絲不苟的卻是這嬌美女子的大軍。用伊莎貝爾的話來說:我不管你平時做什麽,當我需要你做而你沒做到的話,死!

口吻平淡,但沒人懷疑。

當伊莎貝爾集結部隊後下令開跋,目標穿過多卡森林時,眾人心中不是沒有恐懼,但每一個人--從統領到準劍士皆俯首聽令,若換成基爾公國的士兵,八成會立刻揚言俺要保障俺的權利,俺要去執政署那投訴你。

當踏出多卡森林時,每個人心中都出了口大氣,付出了四萬多條生命為代價,換來的是在他們刀槍棍棒麵前**裸的柏圖族。

伊莎貝爾下命令:殺!

於是,十萬大軍分成三路開始殺,一路血流成河,士兵們嚴格的執行著伊莎貝爾的命令--會動的,都得死!

搶劫、放火、強jiān,人xing黑暗的一麵被全部釋放。

長官說:拿起刀,就像練習一樣,砍下去。

士兵說:是,長官!然後砍下去,血流出來,一道長長的刀痕從母親的臉上一直沿伸到懷中孩子的大腿。

短短五天裏,柏圖族近百個營地、牧場、土城被屠的一幹二淨,每個士兵都分得了大量的財物。士兵很高興,在不久以前,他們還是一般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在大街上看到武鬥還會暈血,但現在每個都睜著血紅的雙眼,像隻野獸,吼著:殺殺殺!我要女人!我要錢!。

伊莎貝爾的大軍也獲得了大量的補給,必竟想把龐大的輜重帶過多卡森林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某些地方一人獨行都相當困難……伊莎貝爾成功的解決了遠距離征戰無輜重問題,於是她名垂青名,隻是名字血淋淋的不太雅觀。

守衛邊境的柏圖大軍聞訊調過頭來時,伊莎貝爾軍團已經逼近了柏圖族的主要聚集地:紅石山穀。而從虎距城到紅石山穀,快馬也要跑半個月……一切都晚了。

紅石山穀僅有的守軍--烏木率領的黑隊一萬二千人。大量的柏圖民眾被動員起來,又勉勉強強湊成一隊六千人的民軍協助防守。

紅河山穀兩側高山絕壁,一頭是僅能容一人通過的小道,一頭是比較寬闊的穀口,在這個穀口柏圖難得的修建了高聳的土牆、密如山林的箭塔。

伊莎貝爾告訴士兵:前麵是柏圖族的老窩,裏邊金山銀山,打贏了全都是你們的。

士兵們嗷嗷的叫,磨拳擦掌腦子充血要上去殺!

當天,伊莎貝爾軍團就展開了對紅石山穀的衝擊,沒有任何攻城設備,士兵們抬著簡陋的雲梯、連葉子都沒去掉的粗大圓木向著土城衝去。

箭塔上箭如蝗蟲,隊列中頭抵著盾正悶頭向前衝的士兵突然之間就被shè成了刺蝟倦在地上。

在丟下了四五百具屍體後,第一隊抵達了第一座箭塔,接著他們很尷尬的發現---他們夠不著那座箭塔。這座箭塔遠遠看起來好似豎在平地上,其實是用木頭很奇異的搭在一側絕壁上的,有點斜斜的,但卻好似現在沒事,再過幾百年也沒事一樣,更可氣的是---它也不是很高,僅僅比士兵高一個人身,但就是夠不著。

第二波衝擊部隊沒有理會第一波的士兵,繼續頂著盾向前衝,很優雅的把屁股對著絕壁上的箭塔。身後的箭塔裏的十幾個士兵在狂shè了一通之後,被第一波的士兵搭了雲梯衝上去一個個的砍死。

血流遍了大地。

土城上的箭映著陽光,閃著點點寒光像暴雨一樣shè來,伊莎貝爾的士兵騰挪著身子、揮舞著盾牌,卻一個接一個的被shè倒在地,痛苦的呻吟著。後繼部隊繼續奮不顧身的衝,前赴後繼,拚了命想要靠近土牆,好似自己的初戀情人在那兒等著一般。。

戰場一片嘈雜,震耳yu聾的喊殺聲、臨死前的慘嚎聲、受了傷被自己人踩過了的悶聲,箭shè中盾牌反彈的火花和劃過劍士甲的刺耳刮鳴,一座座箭塔被推倒揚起蓋天的塵土。

一個個士兵撲倒,更多的士兵衝上前去,以血肉之軀迎著敵人的利箭彎弓回shè!

一排排的雲梯搭上土牆,一個個的劍士如猿猴一般飛騰而上,接著如下雹子一般給劈了下來。雲梯搭上,被推倒,再搭上,又推倒,有的雲梯已經被火燒的搖搖yu墜了,但更多的人依然拚死向上擠著。

一根根圓木被數十個身強力壯的士兵抱住喝著口令反複撞擊土牆,一陣陣的悶聲讓人覺得嗓子發甜。滾油、石頭、火熱的馬尿披頭蓋臉的潑下、砸下,抱著圓木的士兵捂著被燙熟的臉、慘叫連連;大石頭砸下來,往往數個雅格劍士連著jing剛戰甲一起變的粉身碎骨;但圓木卻始終被數十個人抱著,土牆也不停的震動,大塊的土塊下雨一樣往下掉。

烏木在土牆上暗暗咋舌,他印象裏雅格裏沒有哪隻部隊這樣勇猛和悍不畏死,連能征善戰的柏圖戰士都被壓製的死死的。一隊隊的雅格劍士正穩住陣腳,把箭雨百倍的還給土牆上的敵人,不停的有人從土牆上被shè翻下來,更有大量的火箭把土牆內不少防具燒的七零八落。

烏木轉身下了土牆,跨上自己心愛的戰馬,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數以千計的戰馬急躁的在原地踏著碎步,馬上的戰士凶狠而且yin沉!烏木接過長槍,對副手說:“交給你了!”副手點點頭,緊了緊手中的鼓槌!

一萬名騎兵全部穿著厚實、抹著牛血的皮甲,臉上刺青就算遠遠望去也是猙獰恐怖,舉著的長槍槍尖向天,在城門中十人一排,列成長長的縱隊。烈烈風吹過,帶過一片血腥之氣!烏木排在最前排,高高舉起的長槍慢慢放下、展平的一瞬間,一萬柏圖騎兵發出響徹整個戰場的吼聲:神與我們同在!

黑sè的大旗高高舉起,土牆上的大門瞬間大開,不遠處幾隊劍士看到大門轟然開了,卻不知道該扔下雲梯衝過來還是繼續向土牆上爬,但接著便被數千戰馬拱倒踹死。

一萬騎兵伏鞍縱馬,狂嘶爛吼,如一道黑sè閃電般擊向對麵的伊莎貝爾軍團。

這是一場一比十的決鬥!

城頭上敲起了圖柏族特有的高昂戰鼓,所有土牆上的戰士高聲歡呼!無敵的柏圖鐵騎,向前,向前,再向前!!!

掛在土牆上的雅格士兵也忍不住回轉頭來瞧著,一時之間戰場就是僅餘下了轟鳴的蹄聲和隆隆的鼓聲!

最先迎擊柏圖鐵騎的是正在向前衝鋒的左思統帶率領的師團,他們離城門最近,也最能感受到那一萬柏圖騎兵一往無前的可怕氣勢。左思統帶也僅僅來的及把陣列變厚實的方陣,那一萬柏圖騎兵便如一根燒紅的鋼針插入nǎi油一般,衝進了隊列。

左思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晴,就像看到他已經死了的老爸和他老婆偷情---他還沒娶老婆昵!前列的雅格士兵像約好一樣,在柏圖騎兵強大掀力的幫助下整齊的飛到空中,揮舞著脆弱的雙臂遠遠掉進人群---接著是第二列、第三列……厚盾堅甲的劍士在這些騎兵麵前好像是泥雕一般破碎、歪倒了。

“殺!”騎兵們喊!然後一瞬間,左思的半個師團便被黑sè淹沒消失了。

“不!”左思喊著,領著親衛劍士營殺上前,他要穩住軍心和隊型便隻能硬撼敵軍鋒銳了,不過他就向一塊急飛的石子衝向滔天巨浪一樣,轉眼就無影無蹤了。

連阻擋一刻都辦不到。

一萬名騎兵伴著高昂的鼓聲左衝又突,踹倒了一個又一個團隊,踢翻了一個又一個的師團,黑sè的閃電擊到哪裏,哪裏便土崩瓦解,準劍士恐懼、劍士害怕、劍士長臉綠了、旗使尿了褲子、統帶想回家、統領顫抖著雙腿……伊莎貝爾的jing兵良將刀劍鏘鏘作響,但卻誰也不知道該拿這倒黑sè閃電怎麽辦!

一個一個的團隊在這黑sè閃電前架起槍林,柏圖騎士卻好似不知道前麵為何物般,縱馬、躍起、砍殺直到變成屍體掛在槍尖上,然後同伴踩著他的屍體,把對方刺穿砍倒。這種瘋狂,能讓世間的一切膽寒。

“殺殺殺!”柏圖人高喊著。

前線的三個師團一瞬間便被從花了半天的攻下的陣地上拱了下來,潰不成軍,他們叫著:完了!都死了!快跑吧!

而伊莎貝爾的本部前陣數萬人抵著他們,喊:上啊!上啊!殺了他們!

兩堆人擠在一起,一團混亂,被柏圖鐵騎擠著屁股用長槍刺,用馬刀砍,殺的血肉橫飛!

伊莎貝爾頭盔下的眼神平靜,帶著一點點淡淡的冷漠遠遠看著衝擊在最前列烏木狂野的身姿。她渴望強大的力量,如果她擁有這樣的騎兵三十萬,擁有比烏木更強悍、更智慧、更堅韌的將領---就像克裏那樣的十餘人,那這個世界還有誰能阻擋她?

揮了揮手,伊莎貝爾身側的巨鍾---首次出現在戰場上的樂器發出了覆蓋整個戰場的低鳴聲。一排排的督戰隊成散兵線站到了伊莎貝爾本部的最前端。

低嗚的鍾聲喚醒那些戰敗者荒亂的心靈:後退者,死!

麵前戰友們亮出了兵器虎視眈眈。

片刻間,虎吼和哀嚎雜亂的響起,敗逃的士兵重新掉轉頭來撕殺起來,那種必死的凶悍甚至壓過了柏圖騎兵的氣勢。

烏木大吃一驚,沒料到在如此衝擊下,這些敗兵卻也能反身而鬥。

伊莎貝爾冷冷的看了土牆上那排大鼓,不錯,便是那鼓聲指引著萬名柏圖騎士衝擊的方向--繞過正麵,從側麵、屁股狠狠的踹倒了她的三個師團,在這種放眼望去除了人頭就是人頭的戰場上,五步之外都看不清楚,沒有這鼓聲,這些輕騎至少要去掉一半的戰力。她縱馬開始奔向前線戰場,她直屬的一個萬人師團發出巨大的吼聲緊緊追隨。

一列列的長盾,一列列的長槍迎向了柏圖騎兵,伊莎貝爾衝在最前邊,兩個最jing銳的劍士營被命令:繞過敵人,用箭把那些鼓給我shè爛。”

伊莎貝爾冷笑,美麗的臉在頭盔下被扭曲起來:這是一場十比一的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