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寧輕地搖著竹搖椅,很想睡的大腦努力思索著。

對時寧不錯?

真不見得。

時留山把房買好後,至今沒有回家看過時寧,逢年過節都在長海市。

老太太也提到時寧想過去和時留山團聚,都被時寧的後媽以“工作繁忙”為由拒絕。

這樣的理由,相當牽強!

如果時留山真正疼愛女兒,怎麽拒絕呢?

老太太抱怨完一堆,時寧隻淡淡問了一句,“她不讓我過去,那邊就沒有一個電話?”

“爸”這個字,時寧含糊帶過,她的爸爸不是時留山,做不到立馬改口。

老太太反正聽清楚了。

聞言,幹瘦的老臉拉更長、更黑,“電話?你爸忙到連電話都沒有時間打回家!回回都是黑心肝的女人打電話回來告訴我們!”

提到時留山,老太太的怨氣很大。

回回都是時寧的後媽打電話回來……

時寧心裏頭輕地歎口氣,時留山心疼女兒嗎?

得心裏打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問號。

至今,從老爺爺、老奶奶的閑聊裏,時家老太太的抱怨裏,她真不覺得時留山心疼時寧。

流放,也不過如此了。

“寧寧啊,你小叔多幫襯著你啊,你還說他是客人,不能這麽沒良心啊。你不想你爸的錢都被你後媽拿了吧,過幾天記得給你爸打電話,得拿點生活費,怎麽著也得一萬二萬才對。”

“你啊,多向著家裏頭,多幫幫你小叔,小叔他們自然也就幫著你了。你說,一萬二萬夠不夠?往四五萬上頭說吧,再砍價。寧寧,你……”

九幾年的一萬二萬不夠多嗎?很多了!

貪,太貪了。

老太太還在念經似的不停嘴,時寧合著眼,心裏有些微疼,為已經消失的小時寧而心疼。

這個小姑娘的日子,過得夠艱難。就這樣,她竟然還能成為班裏的“大姐大”,還能被班裏的同學所擁戴,想想都覺神奇。

到底幹了些什麽事,讓那群二中少年這麽崇拜呢?

答案,很快時寧便得知。

到了次日,時寧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才起來,從躺椅起身那一秒,時寧隻覺自己全身骨頭都散架了般,身子更像被人當成沙袋暴打過,沒有一處兒不疼。

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時寧才咬緊牙邁出一步……

雙腿顫到打擺子,艱難走出一步又一步,下樓的時候,時寧這麽能忍的人,都差點沒哭出來。

真的……不是一般的疼!

很疼,很疼!

每下一步台階,全身肌肉扯著疼,骨頭縫裏好像長了針,紮到她都想直接從二樓滾到一樓算了。

二層樓梯連一半都沒有完成,便聽到獨屬柳雲嵐的溫婉聲音飄過來,“識安,叔叔阿姨還好嗎?”

???

識安?

她認識的“識安”隻有一個,姓“陸”。

“嗯,都很好,謝謝阿姨關心。”

溫潤而內斂的聲音讓時寧不禁挑了挑眉頭,還真是她所認識的“陸識安”,大中午不在家裏吃飯,跑來時家做什麽?

蹭飯吃嗎?

“那就好,唉,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最大的福份。”柳雲嵐輕輕地一聲歎,看向陸識安的視線也是格外的……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