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相思寸寸

葉淩霜和東方節一個說要離開,一個說不送。今天兩人的見麵就是這麽畫上句號。

東方節前腳剛走,葉淩霜後腳就把東方節剛穿過的那雙進入她小香閨的布履給扔到了院子裏。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小香閨門口發呆起來。

她自己也不明白,怎麽自己會如此沉不住氣,發這種從來也沒發過的小脾氣。

她自來到這個時空以來,的確認識了不少優秀的男人。東方奕是蘭朝皇帝,對於他,似乎是為了對師傅的承諾更多一些。對於聞星落她當他是一個『性』格沉穩可以依賴的哥哥。對於白雲霄,她更欣賞他溫文爾雅的風采,感覺上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如天上的白雲,飄忽不定。對於雷震天,她認為他真是一個無微不至關心自己的大哥,她幾乎是一種單純的感恩之情。洛玄宗這個洛家的後人,他和東方奕一樣,有著名正言順和她在一起的理由,他大膽率直敢於示愛,但每次想起他,自然也會想起東方奕,這兩個人她會有分不清的感覺。

但對於這個東方奕的死對頭東方節的感覺,她一直拿捏不準。他完全不同於之前認識的任何人,或者說他更像是他們的集合。他有東方奕的威嚴,有聞星落的深沉,有白雲霄英風,有雷震天的包容,有洛玄宗的率直。

第一次見到他,她就被他算計了一次,被他『逼』得不得不要顯『露』真實身份,可以想象他是個很睿智的人。但她心裏卻是一點都沒怨他,甚至還存在一份欣喜。自從那晚兩人湖邊把酒言歡,大醉躺在他身上睡了一夜後,她心裏就有種東西在止不住地萌動。

想到這裏,葉淩霜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高聳的雙峰,麵不由得紅了起來。

是的,她經常會,甚至是做夢都會見到他那隻曾經在她雙峰上狠抓了一把的手,每次她都覺得自己像是通了電一樣,有種酥麻的感覺。她也不明白自己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惜的是,她心中一直有一個未能解開的結。她最怕想到的是 “九龍紫玉佩”和“洛家後人”這幾個字眼,那對師傅的承諾成了她最大的負擔。

“我該怎麽辦?”葉淩霜幽幽歎息,身體向後一仰,躺在了小香閨門內的木地板上,閉起了眼睛。

此時,在神武王府後花園湖邊那塊光潔如鏡麵的大石頭上,東方節正拿著一壇酒在喝著。他的身邊已經滾倒了兩個喝空的酒壇。

他一從葉淩霜的家回到王府,就拿了幾壇酒跑到了這裏。他覺得隻有用酒精才能麻痹住自己。

但事實上是“抽刀斷水水更流,酒入愁腸愁更愁”。不喝還好,喝了更是激起無邊的煩惱。

她實在太吸引他了,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是她設計督造了“天門堰”水利工程。開頭他以為雷震天腦子進水了,竟然會傻得相信一個女子而出巨資興建這個一點把握都沒有的工程。因此一直沒引起他的注意,到工程完工,竟然是大獲成功時,他才對她另眼相看。欲想找她的時候,卻獲知她已悄然離開。但沒想到她卻來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他有他的辦法,他知道了她就是當年的“琴仙”,他忍不住要將她重新『逼』出江湖,因為他看中了她的智慧和才華。

他沒想到的是一接觸到她。她的容貌、她的風采、她的舉手投足、她的談吐,總之她的一切都對於他來說都是如此吸引。就在這塊大石上,他們月下暢飲,把盞言歡,好不快活,直至夢裏共醉。那晚開始,他的心已經淪陷,再也無法自拔。

聖山日月壇,她“足踏戰鼓飛天舞”武功蓋世,絕代風華足以顛倒眾生。他不禁產生了一種王者不該有的自卑。正是這種自卑令他在七天後的今天,該說的話沒有說出來。現在他心中那種愁苦,豈是常人能夠感覺到的呢?

“再拿一壇酒來。”東方節在石上向站在遠遠一直守護住他的侍衛總管糜英大聲喝道。

這次糜英卻是沒有聽他的命令,不但沒去拿酒,反而向他走了過來。

“糜英,你不聽本王的話了?”東方節怒道。

“王爺,別喝了,已經是第三壇了,再喝你要醉倒了。”糜英恭敬地說道。

是的,現在的東方節披頭散發,神情委頓,眼神中已經喪失了他平時的風采。

“好你個糜英,信不信本王殺了你。”東方節一手將空酒壇摔碎,勃然大怒。

“王爺,你就算殺了屬下,屬下也不會再去拿的了。”糜英竟然膽敢違抗於他。

“你——!”東方節氣得說不出話來。

“王爺,你往日行事勇猛果敢,怎麽今天卻是畏手畏腳呢?你的雄風去哪裏了?”糜英似乎是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如此說話。

但奇怪的是,東方節沒有生氣,反而長歎一聲,低下了頭來。

“哎!勇猛果敢?那要看對的是何事、對的是何人。”東方節頹喪地說道。

“王爺不是早有計劃了嗎?怎麽反而打退堂鼓了?”糜英驚奇地問道。

“有這個計劃之時,本王並不知道她原來不止是我所想象。”

“王爺動情了?成大事者不該動情!”

“本王不是無情人,隻緣未遇動情人。”

“王爺是一國之君,什麽都可以得到,何況是一個女子?”

“糜英,你不懂了!在感情麵前,本王和普通人無異,和你無異。得到她的人有何用?本王隻想得到她對我的真情。”

“王爺,你難道忘記了複仇,忘記了統一的大業嗎?”糜英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隻有用這個刺激他或許能讓他清醒。

“這個——!”東方節一時語塞,糜英的這句話,無疑使他心中的愁悶更加激烈震『蕩』。雙手一合,手上的空酒壇子立時變得粉碎。破碎的瓷片深深紮進了他的雙手,殷紅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手,染紅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