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3

第七天,蘇辰猛的睜開了雙眸,精芒一閃而過,他終歸是難以徹底的沉寂下去,心中有所牽掛,迫切的想要回歸九州,可惜遙望四周,不辨晝夜,唯有前方迷蒙似乎,淡淡的混沌光澤透發而出,厚重雄偉的青銅大門巋然不動,仿佛亙古長存,讓人心生敬畏。

“難道隻能一直等下去麽,這幾天可有何動靜”蘇辰喃喃自語。

“玄天來過一次,還有一名青年男子,雖然不曾透露名諱,但應該就是那個龍子”東皇鍾沉默了片刻,應道。

“龜老來過麽···”驀地蘇辰一怔,反應過來,青年男子,龍子,楚軒,一時間呆愣在原地。

“楚軒讓我轉告你一句話”東皇鍾猶豫再三,終歸是一歎。

“他也沒辦法離開這裏麽”蘇辰一時間有太多的困惑,但相比於其他事情,他更在意離開的方法。

“哼,自古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你遠不及楚軒,心中羈絆太深,反為其累,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一旦時機到來,各族紛紛插手九州,你的實力,不過是待宰魚肉,誰能保你,到時候,丫頭她們反被你殃及”東皇鍾聲音稚嫩,但是卻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大怒。

“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蘇辰苦澀,一言不發,自己做不到,但對方所言句句屬實,如黃鍾大呂,響徹心頭。

“算了,楚軒所言不假,你現在正在渡劫,雖然你的實力止步於五重天,但是神識本源卻遠遠超過了這個境界,堪比七重天的修士,七重天後便有心劫滋生,若是不能斬斷,修行之路至此斷絕,此乃心劫,對你而言,無異於致命”東皇鍾緩和下來,奶聲奶氣的道。

“心劫麽,入劫於無形之中”蘇辰如墜冰窖,徹骨的寒意猛的浩蕩開來,自己這段時日來確實有些浮躁,太過掛念九州,而且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隱隱有愈演愈烈之勢。

“劫由心生,需要你自己去斬斷,若是你陷入徹底魔障,恐怕不止修行無望,很肯能就此淪為一個廢人”東皇鍾話語沉重,並非所有的修士都有天劫,自古曆經天劫者,莫不是驚采絕豔之輩,資質逆天,遭天妒。

“這邊是楚軒來此的目的麽,他真的能夠看到未來的片段麽,他為何不願與我相談”蘇辰冷靜下來,難免有些遺憾,他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和對方印證。

“先天算術,說不定他得到了易公的道統”東皇鍾揣測,卻也不敢妄下定論。

“這次我真的需要好好閉關一段時日,或許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年”蘇辰定了定神,他凝視著五步之外的青銅大門,思緒百轉,九州這場大局,三公是幕後的執棋者麽,亦或者他們身後還有人,神秘強者,聖皇,這一切錯綜複雜,神村隻是棋局的一角,半個時辰,蘇辰一動不動,一個時辰過後,他輕歎一聲,隨即盤坐於地,雙眸緊閉,氣息漸漸微弱下來,仿佛與這片天地合二為一。

“若為大事者,至親亦可殺,想當初幾位皇者布局謀劃,說不定那十萬修士都是棋子,哈哈,嗬嗬,嘿嘿,若真的是這樣,好大手筆,好狠的手段,孰輕孰重,難道這樣真的值得麽”東皇鍾似哭似笑,分外悲涼,十萬修士十萬兵,這其中妖族付出了太多太多。

心劫,劫由心生,想要斬斷談何容易,不少入劫者甚至根本難以察覺,蘇辰又何嚐不是如此,甚至玄天也不曾覺得有異,若非楚軒提點,他很可能萬劫不複,浩瀚的意識海,金色的佛胎璀璨如一輪烈陽,迷你版的小蘇辰,五官精致俊逸,出塵祥和,他默默的誦念佛胎篇,劫由心生,他也不知該如何破解,唯有靜心凝神,說不定能以佛性度化,一天,兩天,匆匆五天過去,平靜的金色湖泊驀地掀起層層漣漪,自佛胎下方一圈圈滌蕩開來,外界,蘇辰眉頭緊蹙,隱隱流露出一股煞氣。

“丫頭不會丟下哥哥,哥哥也不要丟下丫頭”

“為什麽每次都不憐惜自己,為什麽每次都是哥哥一個人在戰鬥”一個略帶哽咽的哭音響起,斷斷續續,但卻猶如刮骨鋼刀一遍遍剔過,蘇辰悶哼,難以再保持平靜,丫頭才是他最大的牽掛,兩人相依為命,一步步走來,其中的酸甜苦辣,怎麽可能忘記,那一夜大雨瓢潑,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就這樣跪在雨幕中不住的乞求,即便曆盡人事的老司機都為之觸動,而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那種絕望無助猶如附骨之疽,不斷蠶食著蘇辰的意念。

冰冷徹骨的雪地,蘇瑤雙手凍得通紅,甚至被幾個調皮搗蛋的少年踹倒,蘇辰猶如一個過客,他一遍遍的經曆著這一切,心中迸發出從未有過的殺機,他甚至想要一刀刀活刮了那幾名少年,此刻金色的湖泊漣漪陣陣,不斷的擴張,不時有金色的浪花湧動,半空之上,佛胎氣息明滅不定,竟然隱隱流出一股煞氣,佛魔一念,蘇辰長久修行的佛性竟然難以平靜心神,甚至隱隱有失控之勢,資質不凡,遭天妒,方有天劫,足可見這場劫難的可怕。

幽冷死寂的墳地,一道瘦小的人影蜷縮在一起,昏暗的月光映著一道顫動的影子,四周時不時有點點鬼火閃爍,蘇瑤很怕,但是卻不肯失去這個機會,為了得到這一份工作,她苦苦哀求了五個時辰,蘇辰心如刀攪,堵得發慌,但卻發泄不得,他陷入了心劫,這一幕幕不斷的重複,不斷的回顧,雪地,墓地,木屋所有的一切猶如附骨之疽,丫頭默默承受著所有的苦難,甚至從來不像自己抱怨,說好了不會再讓她擔驚受怕,為何自己還是食言了。

蘇辰幾乎難以抗衡這紛至遝來的雜念,心神不穩,三尊魔胎甚至隱隱有躁動之象,原本被淨化的魔性竟然漸漸複蘇,淡淡的魔氣溢出,這些被壓製的魔性,根本難以徹底消磨,畢竟魔胎篇本來修的便是魔,魔性才是本源,東皇鍾暗自著急,但卻不敢出聲叨擾,此乃心劫,若是橫插一手,說不定留下禍根,這一生修行都恐怕難有大作為,蘇辰一動不動,眉頭緊蹙,渾身流露出一股可怕的煞氣,仿佛有一尊大魔在漸漸複蘇,意識海掀起滔天的波瀾,各種思緒紛至遝來,這是他的羈絆,難以斬斷。

一座昏暗的的囚牢,不見天日,唯有一道小小的天窗映射下幾縷月光,角落的大**小伊人左手畫圓,右手畫方,雙眸失神的注視著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語

“你要我無情,要我冷漠,我偏不讓你如願”

“我要開開心心的笑,哈哈哈”

青州古城,十萬喪屍圍城,十餘萬人惶惶不安,蕭若兮一人承擔了一切,萬眾矚目,成為眾人唯一的希望,青州城搖搖欲墜,但總算沒有淪陷,那一夜洞房花燭夜,鳳袍加身,美人如畫,紅豔動人,然而蘇辰卻匆匆離去,青州城流言四起,城主府的姑爺外逃,這座古城危如累卵,蕭若兮縱有萬般苦楚,卻也不能言,她是青州的希望,然而一個月後,青州城破,一日間化作鬼城,最後更是被大水淹沒,從此在世間除名,一個雙華女子,卻承受了太多太多,背負了太多太多。

丫頭,風伊人,蕭若兮那一張張淒苦的麵孔讓人幾乎癲狂,一幕幕不斷的重複,蘇辰一遍遍經曆那些苦楚,這是魔障,是心劫所致,他死守著一絲清明,不至於徹底淪陷,他並沒有特意去抹殺那些紛繁的魔念,而是任其瘋湧,以劫煉心,這也算是一種愧疚,第十天,十五天,這場心劫並沒有化去的跡象,蘇辰渾身被黑色的魔氣籠罩,時而陰冷徹骨,時而狂暴如人魔,璿璣,紫宮,膻中,三尊魔胎微微皺眉,再次流露出一股陰森的氣息,本就呈淡金色的魔胎此刻竟然徹底化作了墨黑色,蘇辰暗自驚詫,三尊魔胎隱隱有一縷如有如無的聯係,隨之魔性的複蘇,愈發的緊密,魔胎之中,那股被自己壓製下去的獨立的意念竟然瘋狂的湧動,可惜他陷入心劫之中,根本無暇顧及。

第十八天,一道人影緩緩走來,嬌小秀美,紅豔動人,那吹彈可破的臉蛋泛著淡淡的紅暈,猶如謫仙臨塵,正是許久不見的軒轅幺幺,她背著一架古箏,停在了十步之外。

“看來那些個老古董還是不死心,在暗中窺視”東皇鍾暗中傳音。

“有幾位老祖在,沒有人膽敢暗中出手”軒轅幺幺擺下古箏,端坐於地,紅裙散落,映著那張可人的臉蛋,禍國傾城,這神村人傑地靈,倒也出了不少標誌的美人。

“你來這裏作何,主人在閉關渡劫”東皇鍾提醒道,並不想有人叨擾。

“我隻是來兌現當初的承諾,你的主人何嚐不是我的主人”軒轅幺幺手撫著一根琴弦,俏臉微紅,閃過幾分羞惱之色,東皇鍾沉思,或許這個女子並沒有其他的企圖,但是軒轅宗主竟然同意族中的嫡係血脈為奴,絕對有所圖謀,更何況軒轅幺幺掌控有先天陣圖,這是一宗秘寶,它日必定不凡不過若是能夠以此陣圖蘊養軒轅劍,堪比器鼎,說不定不久之後,這柄帝兵足以重新荒古輝煌,一縷劍芒足以破滅一位聖人,東皇鍾按捺不住,並沒有拒絕對方。

“我有清心曲一篇,能助主人··少主渡劫··”軒轅幺幺撥弄一根琴弦,傳出悅耳動聽的清脆聲,她始終羞於開口稱呼對方為主人,曲能靜心,隻能為輔,並沒有直接插手蘇辰渡劫,倒也不至於留下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