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出發的車隊暫時還算穩當,雖然開的慢,但是在暴雨中很有必要,不然極有可能就是車毀人亡。

巨雷轟隆作響,閃電恍若要刺破蒼穹一樣,不停閃爍,黑壓壓的烏雲絲毫沒有要散去的痕跡,雨更是越下越大,道路上積滿的水流,原本幹枯的大地忽然間得到了如此大雨,好像是吸收的太過飽滿,剩下了完全沒有能力再讓它為自己所用,有些無法控製,然後讓這城市街道上的一條條積水匯聚在一起,變成了一條條河流,而且水深也一直在逐漸上漲。

暴雨繼續了一個小時,但是它的勁頭依舊很盛,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想法。

終於開出了城市,眾人心底鬆了一口氣,畢竟這雨下的太讓人心驚膽戰了。

但是後麵的危機卻又隨之而來,何文他們走的是國道,國道兩旁皆是山林,這場暴雨的襲來,讓無數泥石從山坡滑落,擋在了必經的道路上。

“文哥!怎麽辦!”刀疤臉冒著暴雨下了車,身上已經被大雨濕透,雨聲掩蓋了他的大嗓門,如果不是何文聽力強大的話,幾乎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怎麽回事?!”何文也是加大了聲音喊道。

“前麵被滑坡的泥石擋住了去路,怎麽辦?”刀疤臉大聲喊道。

何文下了車,跟著刀疤臉跑到了前麵一看,看到這樣的情景,立刻讓他的眉頭緊皺了起來,山林上的泥石不停往下滑落,湧上了道路,至少擋住了一半去路。

露出的空隙,像是小汽車倒是能夠過去,像何文車隊裏的車幾乎都是越野吉普之類的大輪車,雖然勉強能過去,但是那輛拉著糧食的重型車卻不行,尤其是橫擋在路中間的那顆粗壯的大樹,更是讓人心裏發愁。

“我們先把這棵樹弄走,然後把泥石都清理掉,不然的話走不了。”何文聲音很大,但是停在眾人的耳朵裏卻如低聲呢喃一般,要很費勁才能聽的清。

何文叫了幾個人一起幫忙,將這顆大樹移到了邊上,再叫了十幾人然後花了一個小時才將泥石清理開,但是還在不停下的暴雨卻讓眾人的心愈加沉重。

“快點!不然待會肯定會有泥石流,滑坡。”何文命令眾人加快速度,雖然很危險,但是麵對著即將可能出現的泥石流相比之下,還算是最安全的辦法。

泥石即使清理開了,但是也不可能清理的很幹淨,遺留在車道上的淤泥讓車開始打滑,甚至出現了開出跑道的情況,但還好是有驚無險。

大概繼續前行了一個小時左右,一輛車滑出了跑道,撞翻了護欄,翻了下去。

何文立即吩咐下去救人,但是車道邊的坡下,不像是水泥路,而是濕滑無比,令救援變的無比艱難。

就算何文的本事再大,也沒法加快速度進行救援。

“快快快!裏麵的人有沒有事?”何文敲打著車窗,然後暴力的砸碎了車窗,看著裏麵三人其中一人經過劇烈的撞擊已經昏迷了過去,其他兩人則是稍微好一點。

“文哥,車裏的物資怎麽辦?”刀疤臉大聲問道。

“物資就算了,人沒事就好,趕緊將他們抬上去。”何文大聲說道。

所有隊員,無論是正式隊員,還是後備隊員,心裏都微微有些感動,在何文率先背著那位昏迷過去的傷員上去之後,後麵的人將這兩個受傷的隊員也抬了上去。

眾人的心無比沉重,但是好在,老天爺彷佛開了恩,讓暴雨慢慢停息了下來,暫時的緩解了眾人的壓抑。

暴雨停息之後,車隊也開始逐漸加快了速度,沒了暴雨的阻擊,能見度也大大提高,一切都回歸到了平靜。

但是好像老天爺又在給他們開了一個玩笑,一道國道下的山溝被暴漲的洪水湧上了道路,大概得有一米三四深,激流洶湧,完全擋住了何文這些人的去路。

若是放棄車輛跟車裏的物資,徒步前進的話,可能會從下遊洪水衝擊力小的地方遊過去,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現在這些物資就是他們的*,若是丟了這些他們去吃什麽?這樣趟豈不是白跑了?

“我終於體會到了毛爺爺當年長征的時候那種無奈跟艱辛了。”刀疤臉幽怨道。

“我們隻能在這裏露營了,要是洪水不下降的話,可能還要在這裏過夜。”喬國興皺著眉對著何文說道。

“嗯,隻能這樣了,不過現在已經出了城,這裏也不會有什麽喪屍,暴雨洪水這麽大,變異獸也不會呆在這種地方,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危險,稍微注意一下,也不會出什麽事。”何文沉思了一陣說道。

喬國興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吩咐下去,讓隊員們都就地歇息吧,餓了就吃,以飽為主。”何文對著刀疤臉說道。

刀疤臉吩咐了下去,眾人也是就地休息,或者補充體力,這場暴雨,實在是讓他們有些精疲力盡。

“這一路上,還真是磨難重重啊。”何文看著那急湧的洪水,無奈道,彷佛這兩天幾乎都是這麽度過的,一是巨鳥,等殺死了巨鳥,然後又是巨鳥的老媽飛來複仇,殺死了母鳥然後又是暴雨,又是泥石流又是洪水的,總感覺老天在針對他們一樣。

喬國興在旁邊點了點頭,這一路上的確驚險無比,每每都是跟死神擦肩,若不是何文,恐怕活下來的,也沒有幾個吧。

反正現在喬國興的想法很簡單,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幫助何文,他也觀察過何文,有時覺得何文狠辣,有時覺得何文重情義,卻有時覺得何文看不透。

不過總體來說他對自己人還是很不錯的,或許那一抹狠戾也隻是迫於末世的無奈,被逼出來的。

洪水轟隆隆的作響,直到傍晚才出現下降的趨勢,但是無疑,他們要在這裏過夜了,晚上的路更不好走,尤其是剛下完雨,這段路又是上坡下坡蜿蜒曲折。

即使是夏季,因為下過雨,晚上還是有些清冷,而何文這些人卻沒有過多的準備衣物,不少人隻能同時擠在車裏取暖,打算將就一夜挨過去。

“文哥!文哥!”大清早,車外便響起了刀疤臉那粗糙的大嗓門的聲音。

“什麽事?”何文伸了個懶腰,將還在睡夢中的丁丁輕輕的放在車椅上,用衣服蓋在了她的身上。

“剛剛有隊員去方便,發現了山林中有十幾隻喪屍。”刀疤臉跑來匯報道。

“喪屍?!你確定他不是看錯了?”何文眉頭一皺,完全想不通這裏怎麽還會有喪屍。

“沒看錯,我也看了,而且順手解決了。”刀疤臉搖了搖頭。

“在哪?領我去看看。”何文越加疑惑。

刀疤臉帶著何文繞過了幾棵樹,走了沒多遠,這裏已經有十幾個隊員拿著刀槍站在這裏等著何文。

“就在這裏。”刀疤臉指著十來個被削了腦袋的喪屍道。

看著這十幾個穿著打扮,應該都是城裏人,但是有怎麽會跑到這裏來?這裏最近的城市就是何文前些天所待的那個小城市。

何文突然升起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他怕這些喪屍就是朝著原城去的,因為附近的一些小城市完全就是變成了喪屍的遊樂園,或者是空無一人的死城,而這些喪屍為了食物,所以才選擇跋涉朝著原城出發。

若是越來越多的喪屍匯聚在了一起,那可是一件無比恐怖的事情,但何文轉念一想,原城大概也得有個幾萬幸存者吧?那麽多人,防禦力應該也不低,應該可以抵擋住這些喪屍吧?隻要不出現大群的舔食者,跟獵食者,恐怕防守完全不是問題。

現在何文唯一擔憂跟渴望的就是槍支彈藥,沒有這個,他們在末世中就很難立足,但是他知道一個地方,卻又去不了,那就是曾經李柱所說的那個軍*事*基*地,那個地方現在相隔的也太遠了,要是從這邊出發的話,至少要兩三天的車程,更何況那個地方讓何文有些抵觸,不願意去,其中詳情唯有他自己清楚。

洪水降了下去,除了路麵有些濕滑,已經可以上路了,但是正因為濕滑,讓載著糧食的大卡車不停的打滑,而且又是一個下斜坡,反正是讓司機開的是心驚膽戰,等開過了這段路,才開始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車隊一路平穩的開向了原城,一路上也沒有再出現什麽意外。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們緊繃的神經已經舒緩了過來。

“這就是原城聚集地?”何文的車隊開到了城門前。

這城門顯然是新建的,原本寬闊的城門被建成一個隻有五米寬的出入口,城牆兩旁搭起了兩座瞭望塔,上麵分別有著幾位持槍的警衛把守,不過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完全沒有精神。厚重的鋼門關的嚴嚴實實,等何文等人到了城下,持槍的警衛才開始揉了揉眼睛,隨意的問了幾句廢話:“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丘沙城的幸存者,可以放我們進去嗎?”何文示意讓喬國興回話。

“你們先等著。”警衛道了一聲,然後拿起對講機呼了幾下。

厚重的大門打開之後,隨後便是十幾個持槍的人員,還有一個梳著大背頭三四十歲左右中年人跟在後麵。

“別動!我們要檢查你們這些人中是不是有感染者。”出來的這些人全部都拿槍指著何文這些人,口氣有些不怎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