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洗的幹幹淨淨,蕭銘哼著小曲從淋浴間出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不用擔心食物問題,自來水也不大可能斷掉,可以安心幾天了。

從冰箱裏拿出一碗方便麵,他忍不住歎了口氣,最後一碗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吃上這麽一碗以往看來不怎麽可口的麵條。

坐到電腦桌前,蕭銘隨手把麵碗放在一旁,抖動著鼠標進了係統界麵。看了一眼時間,嗯?上午十點?他記得自己是十點鍾出的門吧,生死時速的出了趟門搞了點吃的,回來再睡上一覺,怎麽時間又回去了?難道又睡了一天?

看來自己真有嗜睡的惡習,他不禁自嘲道。點開日曆,他想看看到底是睡了多久,是不是比上次兩天一夜還長。

五月五號!蕭銘呆呆地看著日曆,兩分鍾後終於回過神來。可能是電腦出問題了吧,他自言自語地找到以前隨手扔在床頭的手機。沒電!怎麽可能沒電,好像是昨天才充的電吧。這回他終於查察覺事情的異常之處,連忙找到備用電池換上,他緊張地盯著手機屏,等到看著開機畫麵過後出現的時間欄,忍不住叫了出來。

天啊!怎麽也是五月五號!手機與電腦顯示同樣的日期,不可能巧合到兩樣東西都出問題,再說了,現在的手機電腦這麽智能,出現這種低級錯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真的睡了一個月!他木然地把手機放在**,盡管這是事實他也不敢相信。一個人一個月的不吃不喝,不知道能餓死喝死多少遍,自己卻好好活著,除了很渴外,沒有一點餓的感覺。

他信步走到外廳,圍著中間的桌子繞了起來。一邊走路一邊想事,是他碰到棘手問題時常用的手段,自從被學校開掉,好久沒這樣了。

問題出在哪裏?萬事皆有理由,有了現在的果,那麽,因在哪裏?自從四月一號活死人事件以來,一切都變的讓人難以適應。他剛剛走出適應巨變生活的第一步——鼓足勇氣去找食物,卻又接著遇到了更加讓人難以接受的問題。

我被感染了!蕭銘猛地頓住腳步,是了,一定是這樣。

他走到淋浴室,站在門對麵的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裏血紅的右眼,不禁打了個冷顫。原來喪屍的血真的會引起傳染,連濺到眼裏也不放過。

至少現在我還活著,沒有變成喪屍。他暗自慶幸,回憶起剛才的夢境才明白,若是在夢裏一個堅持不住,說不定就永遠地醒不來了,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可能已經是個新出爐的喪屍了。

一個月的時間,我竟然跟喪屍病毒鬥爭了一個月!暗自鬆了口氣之餘,他不禁好奇除了眼睛變紅之外,身體還會出現什麽變化。

檢查了半天,身上沒有受傷,餓了一個月也沒有變瘦,除了感覺身體似乎更加結實外,好像沒有變化。他試著雙手用力地捏椅子靠背上的橫木,啪地一聲,實木地椅背被他輕鬆地扯下一大塊。力量變大了!把雙手舉到眼前,他看著手上扯下來的一截木塊臉上顯出驚喜的表情。

到底力氣大了多少,他四處找著東西希望能測一下身體增加了多少力量。整個一室一廳,也隻有廳裏的冰箱算得上重點,不過沒有一百斤。

蕭銘雙手輕鬆地把冰箱托起,很輕,又隻用一隻手掂了掂,沒感覺,看來在屋子裏是不可能估計出力量的大小了。

以後的生活會很輕鬆吧。若是在兩個月前,自己的力氣變大了,頂多是高興一陣,實際上沒有多大的作用,和平年代是不需要武夫的,何況現在科技如些之發達。但是,喪屍出現後,力氣大一分便多一分保命的本錢。

雪中送炭啊,真是想著磕睡遇見枕頭,被喪屍感染自己還因禍得福了!

蕭銘放在冰箱,在臥室裏走來走去。精神亢奮的他忽然發現腦子裏多了點什麽,對,是多了點什麽。

是什麽呢?一種感覺,是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漸漸地,蕭銘臉上顯出病態的嫣紅,他把顫抖的手伸向桌上剛剛泡好的方便麵。當手指碰到麵碗時,麵碗忽地消失了。

真的,是真的!蕭銘激動的又叫又跳,畢竟他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雖然性格上已經獨立成熟,但是接二連三地麵對突然從天而降的巨大驚喜,卻怎麽也忍不住內心情緒的巨大波動。

他能感覺到一個空間,長寬高各一米的立方體空間。不要問為什麽他會知道是精確到一米的長度,感覺,純粹的感覺,他能十分精確地把握這一立方米空間內的任何東西,好像這是他身體一部分的延伸。

包括它裏麵的那個方便麵碗,他一個念頭,麵碗憑空出現在他的手裏。剛才他解讀出腦子裏的那種玄妙的感覺,接著發現了這一立方米空間,感覺告訴他,這一立方米是他的,可以把其它東西裝進來。

麵碗是一個試驗,他成功了,多出了一立方米的空間。太神奇了,他把麵放回桌上,傻笑著看著雙手,這種能力多像他看過的虛構小說裏的空間戒子的功能。

等到麵都涼了,他的心情才平靜下來。坐在電腦桌前,他對未來有了一股莫名的信心——即便外麵喪屍橫行,我也能很好的活下去,我再也不怕它們了。

是的,不用怕了,蕭銘兩三口吃完泡麵,開始規劃以後的生活和出路。不能一直呆在房裏,他要出去看看外麵怎麽樣了,從網上電視上看到外麵一片的太平盛世,對於現在生活在沙河鎮的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那一切都是假的,他沒有搞清一切真相的衝動。他隻不過想找到自己唯一親人——表哥趙亮的下落,還有想看一看除了沙河鎮外,到底有沒有喪屍。隻是好奇,不是那種充滿正義感和擔憂天下的追糾到底。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腦海裏沒有了‘擔負起社會責任’之類的想法。或許是從被學校開除開始的?他又想到了他那段可悲的單方麵的愛情。現在想來,那哪裏是愛情喲,隻是他的一廂情願,隻是一種幼稚的感覺,瘋狂的行為罷了。

他不想再記起那個女孩,不想再記起被保安趕出校門口心裏的死寂,還有圍觀人嘲諷的眼神,從那一刻起,他的世界觀崩塌了。

隻有表哥了解自己,他永遠不需要理由,即便自己做的是錯的,他依然包容。蕭銘至今仍清楚地記得表哥那句看似荒唐的格言:沒有絕對的善惡,我欺負了你,我的感覺就是善,因為我欺負了你,我很爽;你的感覺就是惡,因為你被我欺負了,你很不爽。

是啊,在弱者的眼裏,沒有善,因為他隻會被欺壓。我要找到表哥,一定要找到他。蕭銘心裏下定決心,在喪屍爆發的前夜表哥去了南各鎮,那麽自己出了沙河鎮的第一站便是南各了。

他需要武器,需要食品,需要知道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這些隻有出了門才會明白。看來再次出門是必須的了,武器的話,警局裏有一大堆,不但有警棍還有手槍,連它們放在哪兒他都知道。食物也很好獲得,像一樓那樣的超市鎮上多了去。至於想試試力氣,外麵不是有很多活靶子麽?

有了這一立方米的空間,他可以把武器食物放進去,不但可以帶很多,還沒有負重。一立方看似不大,對一個人來說,卻是很充足的後勤支持。

蕭銘準備明天再出去,前往警局找武器。至於找到武器後,什麽時候去南各鎮,那還需要好好的計劃一番。

第二天蕭銘起的很早,心裏有事,怎麽睡的踏實。重新背上背包,就算有了一立方的空間,他還是把包背上。雖然一個包確實裝不了多少東西,但是潛意識裏他還是把它背上後,才打開了合金門。

外麵一如既往的安靜,透過柵欄似的鋼化防盜門,他看到那把沾血的菜刀靜靜地躺在目光可及的地方。

暴風雨前的寧靜啊,蕭銘吸了口氣,輕輕地打開防盜門。走廊是空的,他把菜刀撿了起來,發現不遠處地上隻剩下一灘的血,劉姐變的喪屍屍體已經不見。不會是被其它喪屍拖走吃了吧。

他不願意再想下去,原以為喪屍們會慢慢的腐爛而死,但現在它們還活的好好的,也沒見誰爛的隻餘下骨頭。或許喪屍不需要吃東西就能活著,或許它們找到了其它的吃食,這些可不是現在他該考慮的。

慢慢地向樓下走,本來他打算出來後,打個喪屍試試手,但是四周靜的可怕,他又把這念頭壓了下去,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還是等找到武器後再說吧,他加快速度,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的心裏像是壓了塊大石頭。

下了樓,出了小區,警局離這裏不是很遠,也就是直走三百多米,再向右拐兩百米的事兒,用不了多少時間。

平時五六分鍾能走完的路,今天走來格外的艱難。路上稀稀拉拉地停了幾輛出租車,鎮上居民的私家車因為是早上爆發的災難,都沒有開出來。一眼望去,三百多米的路段,零散分布了大約二三十個喪屍。

怎麽過去呢?抄小路,遠了點,也不知道小路上的喪屍能有多少。直接衝過去,這麽多喪屍,他不認為自己能輕易闖過。蕭銘站在樓下的隱蔽處,心裏猶豫。可這時去忽然不充許給他更的時間決定,因為他聽到後麵四十米遠的地方傳來腳步聲。

僵硬,死板,這不是活人的腳步聲,是喪屍發出的。他扭頭一看,果然從拐角處走出來一喪屍。他看到了喪屍,同樣,喪屍也正好看到了他。

一聲難聽的嘶叫響起,路麵上的喪屍聞聲同時看向這邊,暴露了,還是直接跑路吧。蕭銘右手握緊菜刀,大叫一聲向著警局方向的喪屍衝過去。

他發現自己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大截,至少快了四五倍的樣子。他驚險地與幾個喪屍擦肩而過,接著一個喪屍向他直衝過來。

“去死!”他一個急側身避過喪屍的爪子,反手一刀就像當初幹掉劉姐變的喪屍一般。不用看,他能感覺到喪屍人頭落地的情景,那血還噴到了他的背上一些。

蕭銘發現不但力氣速度增加了四五倍,連思感也敏銳了許多,不用眼睛看,方圓四五十米內的情況,他都能感覺出個大概。雖然不是很清晰,但他已經十分滿足了。他如魚得水似地在喪屍間穿過,接連砍了七八個喪屍的腦袋。喪屍的弱點是腦袋,跟連續劇電影上說的一樣。

原來喪屍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麽可怕,他過拐角向右一轉,留下幾具喪屍的無頭屍體,還有十幾個急吼吼在後麵追的喪屍,見離警局大門兩百多米的路上陸續走出來的喪屍,心想這次一定要把它們殺得個幹幹淨淨。

菜刀用起來不是很趁手,每殺一個喪屍,總免不了衣服沾血的下場,等他跑到警門口,已是一身暗紅,血跡斑斑。

武器們,我來了,蕭銘心裏呐喊著,熟門熟路地向管後勤的樓房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