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但覺得少,還覺得很誇張。一輛悍馬是個什麽價,若是在以前,一袋麵粉,就是一倉庫麵粉,也沒人看一眼吧。”蕭銘不理江長天的討價還價,自顧自地說,“可是現在這裏的食物比人命還要貴重,一袋麵粉能救多少條人命?你應該很清楚。”

“但是一袋麵粉四十個人也吃不了多久。”江長天見蕭銘一副吃定他的表情,很是無奈,他無力地辯解著,猶豫不決。

“我就是給你一百袋麵粉,又能吃多久呢?如果你老是想著一勞永逸地解決食物的問題,我勸你還是息了這樣的心思。人,別人救不了你,隻能自救。我提供一袋麵粉是為了不讓你這裏再有人餓死,平時你們依然要靠外出找食物度日。到了山窮水山盡地步,再把麵粉拿出來救命,不是很好嗎?”蕭銘的話擊中了江長天的軟肋,是啊,要是有這一袋麵粉,這裏也不會死那麽多人了。

“好,一袋就一袋。你準備什麽時候交易?車就在後麵的車庫裏。”在江長天的眼裏,那輛悍馬一文不值。他從沒想過要拿它來逃出江田,就是有人讓他走,他也不會離開,這裏還有人需要他來保護。

“先看看車吧,麵粉我一定會給你的。”蕭銘露出勝利的微笑,盡管這樣的勝利在他看來很無謂。但是有了車,到宜城就方便多了。

江長天帶著蕭銘來到車庫,果然有一輛超大超豪華的悍馬停在裏麵。

“好玩意兒啊,”蕭銘接過車鑰匙,心裏不禁有些小興奮,這麽酷的車他還從來沒有開過呢。

可是他的興奮注定不能維持多久,當他開了車門上去後,發現油表上顯示一滴油都沒有。不管是主油箱還是備用油箱,都空空如也。

“這是怎麽回事兒?油呢?”蕭銘從車上下來。正在興頭上,車沒油,多掃興的一件事啊。就像剛泡好了一包麵,卻發現叉子不見了一樣,想吃又吃不到嘴,越看麵越餓。

“油很早就被引出來拿去生火煮飯。”江長天說起這個竟然很是理直氣壯,“人餓了,用點油有什麽關係?反正這車擺在這我也沒用。”

“車沒用,你買來幹什麽呀?”蕭銘都快被江長天氣樂了。

“車又不是我買的,是局長買的。”江長天把鑰匙交到蕭銘手裏後,也不想多作解釋,“麵粉呢?你說好的,用一袋麵粉交換。”

“除了油之外,你們還對這車做過什麽?老實交待,要是這車少了什麽東西,這買賣我不做了。”蕭銘對這車不放心,也不能說對車不放心,是對看車的人不放心。要是真被他們弄丟了什麽零件,車跑到半路上熄火了,找誰哭去?

“沒做什麽,真的。除了儲電器被折下來用了一段時間,其它都沒動過。你看,我們用完又把它安回去,四對儲電器,一個都不少呀。”江長天一聽蕭銘想要反悔,馬上不幹了。這怎麽能行,到手的麵粉怎麽能丟呢?剛開始他還覺得用一輛車換一袋麵粉有點兒虧,現在反而非換不可。

“除了油跟電,其它什麽都沒動,是不是?”蕭銘不放心地再問了一遍。天見可憐,蕭銘會開車,可不會修車呀,對車的結構壓根兒不懂。要是車上真丟了什麽部件,江長天不說,他還真不能確定這車是不是個完整貨。

“沒動,絕對沒動,我發誓還不行嗎?麵粉你一定要給我。”江長天見蕭銘遲遲不肯兌現承渃,也有些急了。

“好,好,我信你,麵粉現在就給你。”蕭銘也是沒辦法,車總不能不要了吧。換吧,不就是一包麵粉嗎?他空間裏多了去。

江長天看著蕭銘憑空變出一袋麵粉交到他的手裏,有些傻眼。不過,麵粉終於到手了,其它的他不管。

這場交易到最後,反而江長天很滿意。蕭銘雖然得了車鑰匙,但是沒油他也開不走。有了車,沒油,看來又要找油了。他從來沒想過,想弄一輛車會這麽艱難。

蕭銘鬱悶地走出警局,‘鴻鵠’在門口等了老半天,一見他出來,馬上攔住便問,“車呢?到手了嗎?”

見蕭銘沒理他,又是一臉的不爽,‘鴻鵠’一臉的失望,“車沒到手就算了吧,再找找別的,江田市這麽大,不信隻有這一輛悍馬。”

“說不定,還真隻有這一輛悍馬。”蕭銘見‘鴻鵠’也跟著鬱悶,把到手的車鑰匙丟給他,“車是到手了,可是車上沒油又沒電壓根兒開不動。”

接過車鑰匙,‘鴻鵠’有些驚喜地叫道,“沒油沒電好辦。江田的大型加油站有十幾個,一個個找不信找不到油。有了油不就有電了嗎?這不簡單。”

蕭銘沒想到‘鴻鵠’這麽樂觀,他有氣無力地說,“那,車我是弄到手了,油,你負責。你呀,快點把油找著,然後我們一起去搬。怎麽樣?兄弟夠意思吧。”

“好,下午我就去找。明天,我們就可以離開江田市。這個鬼地方,再不想呆了。”‘鴻鵠’難得這麽大聲的抱怨。

“怎麽了?江田市就是不好,也沒到你說的那種程度吧。”蕭銘有些奇怪,雖然他對這裏也很難適應,但是作為一種新的體驗,他覺得還是蠻不錯的。

“這裏的空氣,似乎隱藏著可以讓人墮落的力量。聞的久了,我就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鴻鵠’連感歎都這麽專業,太不容易了。

兩人辦完車的事兒回來,還不到中午。‘鴻鵠’休息一會兒又要出去找油,蕭銘打算再給金霞做一小鍋麵糊糊,一日三餐的待遇在江田難得呀。既然‘鴻鵠’不願意在這裏呆,幾次跟蕭銘說要離開,他就不能等到金霞把傷養好再走。

把食物給金霞做好,蕭銘來到她的房間。這裏隻有蕭銘一個人進來,聽到開門聲,金霞把頭轉過來。看到是蕭銘,就用力支著雙手,想要坐著。

“不要勉強,才三頓飯的功夫,你就想行動自如,以為身體是鐵打的。”蕭銘見她的動作很勉強,忙走到近前,把她扶坐起來。

“什麽時候我能殺童剛,能殺宋興昌?”金霞拿眼盯著蕭銘,很是期盼地問著。每次見麵,她的第一句話都是這個。讓蕭銘覺得,若再不滿足她的願望,她可能就要入魔了。

“最遲明天,怎麽樣,你可以慢慢地用小時來計算報仇的時間了。”蕭銘一邊喂她吃東西,一邊輕聲說。

“等我報完仇,你想要我拿什麽作為交換?”金霞突然又問了一句。看來,她是信了蕭銘的話,知道報仇在即,才會想到更多。

“這個等你報完仇再說,先把東西吃了。”蕭銘再添了一勺子送到她的嘴邊,現在她依然不能說話,但身體好的很快。蕭銘擔心她在用精神交流代替語言的同時,可能等身體恢複了也不能再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什麽能交換的?”金霞倔強地又問了一句。

“吃飯!你想太多了。我現在隻希望你能把身體養好,最好能親口跟我說話,不要再用精神力,我想聽聽你的聲音。”蕭銘從來沒想過他對一個病人會如此溫柔。但是他對金霞確實一點兒男女間的感情也沒有,隻是覺得她可憐,需要照顧。

金霞不說話了,隻一口口地吃著蕭銘喂過來的食物。不過,閃閃發光的眼睛,卻顯示著她的內心並不平靜。

今天一整天,童剛都沒有出去找食物。自從有了上一次的大收獲,他好像覺得食物的儲備已經足夠。這家夥果然是一個色鬼,一天之內不知道叫了幾個女人進他的房間。不過,殷娜他倒是沒再叫,這個女人幾天晚上都呆在蕭銘房裏過,讓他有些顧忌。當然,他也沒把金霞給想起來。也幸好如此,才讓他的小命多留了一天。

晚上六七點的時候,‘鴻鵠’回來了。他帶來好消息,由於江田市的喪屍太多,而幸存下來的人太少,那些加油站隻被人動過兩處,也是喪屍聚集最少的兩處。

其它的加油站喪屍多,但在兩人眼裏卻不是問題。

“晚上我們去弄油?”‘鴻鵠’見到蕭銘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去,怎麽不去?我們一個人弄他個二三十升回來,等明天去警局把油給車加上,再把車開到加油站去把油加滿。晚上去不用拿多少,隻要有發動車子的油就可以了。”一經蕭銘拍板,事情就定下來了。

當天夜裏,殷娜又來到蕭銘房裏睡。對這個女人,蕭銘是真沒辦法,看樣子她是懶上他了。自從知道那塊四五斤的臘肉在蕭銘弄回來的,殷娜便鐵了心要跟他到底。明天就要走了,蕭銘也不用頭痛,自從見了江長天,他已經想好了這女人的去處。

等女人睡熟,蕭銘悄悄從**爬起來。來到外邊,見‘鴻鵠’已經坐在大廳裏等他。兩人小心地出了屋子,由‘鴻鵠’帶路,快速地來到一家加油站。

這是附近最近的一家,兩人動作麻利地找來兩個大大的塑料桶,期間凡是有不長眼的喪屍想來找麻煩,都被兩人麻利地作掉。等灌滿汽油,兩人再原路返回。

這一夜,過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