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睛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其中一項神奇之處在於每個人的視野都存在盲區。

所謂盲區就是單眼看事物時眼睛所不能夠看到的區域,因為人都有雙眼,所以在生活中大家都沒有察覺。但可以做這麽一個小實驗,當你將左眼捂住,拿起一件東西慢慢的靠近右眼,當這件東西到達某一個位置的時候,你將會看不見它,物體所在的點就是盲點。

其實雙眼也是存在盲點的,隻是其中的軌跡很難找尋,可高月卻輕而易舉的辦到了,所以我才會覺得她消失在了我的麵前。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氣,如果說飆車我輸給她還可以抱怨車子性能不好,那麽現在我輸得一敗塗地沒有了任何怨言,在她的麵前我就像嬰兒一般脆弱,事已至此,我已經無話可說,看著冷酷的高月,再看著她背後的血月,我忽然很想笑,並且那麽做了。

高月問道:“你笑什麽?”

我說:“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所以就笑了,你別見怪。”

高月的語氣更加的陰冷:“什麽事情?”

我說:“我在想,你一定很不想做月姬吧?”

我注視著高月的變化,聽我這麽一說她的身體微微一震,“你在胡說什麽?”

“你想擺脫現在的自己,所以在白天才會對妍妍如此溫柔,做她的姐姐,細心的照顧她;你也一定想和別人說話吧,所以你才會在論壇上發那麽的帖子,渴望別人回答,渴望別人能夠發現你;或許你更加喜歡自由,所以你騎車比誰都要張狂,也許你認為這代表著開朗的個性;所以你才會說這四個身份都是你,也說這四個身份都不是你,我說對了麽?”

她沒有說話,一言不發的看著我,手術刀離我的身體隻有幾十公分,她緊緊的攥著,因為過於用力我甚至能夠看見她薄薄皮膚下的血管,我知道被我說中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終於開口:“你走吧,不要再來這個地方了。”

我當然得走,現在我跟殺豬的似地,臉上和左手全部是血,要不趕緊找個醫院包紮一下我會貧血的,站起身我將襯衣脫下來簡單的給自己包紮了一下,“我知道我說這句話很不合適,但我還是想說,你離開這個地方吧,太清冷,不適合你。”

不敢去看高月是什麽表情,我快步的離開了這裏,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講出讓她來參加評選大賽的事情,而且還受了不輕的傷,看來我的好運到頭了。

驅車趕到了二醫院,我進了病房後極其的鬱悶,高月將我弄到一個不行,一個女孩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變得如此變態啊?

不一會兒醫生進來了,“喂,病房裏不準抽煙。”

我抬頭一看,居然是個女醫生,並且長得相當的漂亮,年紀比我大那麽幾歲,雖然穿著白色的大褂,但我能夠看見她腿上的絲襪還有腳上的高跟鞋。

現在的醫生已經不像以前那麽敬業了,衣著也相對於隨性一些,被上演製服誘惑的我十分聽話的將煙頭滅掉,“美女,你是這的外科醫生?”

她坐到我旁邊,翹起了二郎腿,“怎麽,不像啊?”

我說:“的確挺不像的,像你這樣漂亮的女醫生現實中很難遇到。”我的意思當然是在島國的電影中才經常見到。

她沒有懂起我的意思,拉過我的手查看傷勢,“傷口這麽長,深更半夜的,哪弄的啊?”

我撒謊道:“車禍。”

她白了我一眼,“別以為漂亮女生沒大腦,這明顯是刀傷,算了,懶得理會你哪來的傷,你就直接說你身上帶了多少錢吧?”

我疑惑的問道:“這和我帶了多少錢有關係?”

她點了點頭:“你要是帶的錢有1000我就給你全麻醉,會省去很多痛苦,如果你隻有500我就給你局部麻醉,你放心,我的手藝還是挺過關的,要是你隻有300的話那就不麻醉了,就是痛一點。”

我受不了現在這些醫生了,簡直和搶劫犯沒有什麽區別,什麽東西都明碼標價,人家搶劫犯都還要擔驚受怕,他們倒好,什麽都心安理得,最讓我受不了的是,這醫生看起來挺漂亮,怎麽就那麽貪錢呢。

我身上的錢隻夠局部麻醉,但我不想,“美女,你還是別給我打麻藥了,那玩意兒影響智商,你直接來吧。”

她詫異了一下:“弟弟,你有膽魄我很佩服,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的傷口很深,需要用醫用針頭從你傷口兩邊的肉裏穿過,就跟穿鞋帶似的,一般人都會受不了的,你現在告訴姐姐我還不需要打麻藥麽?”

媽的,她為了能夠多掙點錢居然嚇唬我,不過我真的不想打麻藥,我說:“美女,你別說廢話了,我現在痛著呢,家裏窮呢,打不起麻藥。”

她抬起頭望向窗外,“外邊那輛摩托車是你的吧,看著挺新潮的啊,應該值一點錢吧,男人還是要對自己好一些,聽話啊,采用麻醉吧,不會變笨的。”

感覺和她說話挺親切的,我說:“美女姐姐,我真不想打麻藥,大不了我給你麻醉的錢就是,你快給我上藥吧,還在流血呢。”

她不慌不忙的說:“急什麽,先說好是全麻還是局部麻的錢。”

我暈,今天遇到拜金女了,“怎麽不急,這可是血啊,我身上隻有500多一點,你看著辦吧。”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終於有所行動,取出紅藥水來給我止血:“弟弟,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吧。”

見到血被止住了我這才放鬆了許多,“什麽事啊?”

這美女醫生說:“既然你已經答應給局部麻醉的錢了,幹脆我再借給你500,你去交全麻的錢,你看行不行?”

我靠!這不是擺明了敲詐麽?我有點生氣,不過沒好意思對這美女醫生撒火,“你們醫院是孫二娘開的?有這麽做買賣的麽。”

她變得有點不好意思,“你別把我們醫院說的那麽壞,要你給全麻的錢是我自己的主意,你不幫忙就算了。”

“你居然管這叫做幫忙?”

“對啊,我們醫院是講業績的,工資和病人所交的錢直接掛鉤,我才來這裏幾天,一定要將業務做上去。”聽她說這些話我隻覺得這個世界瘋了,救死扶傷的醫生都成做業務的了。

“借你的錢就算了,不過我可以將500全給你,現在你可以給我縫傷口了吧?”

她歎了一口氣:“看來隻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