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滌蕩了千年之城

本不屬於人類的城堡,然而空想具現化後的最高意念結晶無論在任何時代都是最堅不可摧的要塞。

縱使沉浸在永恒的黑暗,城卻是那麽的潔白清靈,處處充滿著無垢與純潔之美。庭園中百花競相爭豔,風之流轉充滿了生機活力。回廊中忙碌的仆人不停的流動著,安逸的日子,生的氣息。

這是醒來後第一眼所見。

理應在王宮中休息,卻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個從未到過的城堡中。能夠在不驚醒自己的情況下做到這等事情,對方又是何方的神聖?

神秘、未知、恐懼。

如果說阿爾托莉的人生還能有無法預知的恐懼的話,那麽初臨此世的第一眼算得上一回,而今次初醒的陌生也算得上一回。可笑的是這兩次都是大夢初醒後的恍若隔世,但是如今的少女已經是一位叱吒歐洲的王者了,本應該無所畏懼的內心為何出現了屬於弱者的膽顫?

“終於醒來了嗎,人類的身體果真還是太麻煩了。”

身旁突兀的聲音嚇了少女一跳,無論視覺還是直覺都未曾探尋到來者的訊息。這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擁有直感的阿爾托莉在理論上是沒有人可以悄無聲息的接觸她如此之近。這究竟是何等的情況,莫名其妙的一切是否又是一場飄渺的夢呢?

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得令人窒息的麵容。明明應該是美麗的女子,一如那燦爛的金發般顯得高貴無比。可是朱紅色的瞳眸裏流露的卻是無比的驕傲,屬於天生王者般的氣質,此世獨一無二的尊貴。

這是怎樣的人呢,僅僅隻是一眼的凝視已覺得心靈上的窒息。先知般的感覺已經麻木到無法及時反饋對方的信息,然身軀卻誠實的感受到對方隱藏的強大。絕不應該屬於人類的強大,因為阿爾托莉的實力已經站在了人類所能到達的最高峰。

“跟著我…”

無法解釋的笑意,甚至,那是否又能夠稱之為笑容呢?神秘的女子如此自然的說道,接著不在理會愣住的少女,獨自一人一步步的走向回廊的彼端。

無可回絕!

倘若說是邀請,更不如說是命令。隻是明明是帶著笑意的吧,卻比任何的極言厲語還要來得強硬,絕對無法拒絕的強硬。

跟隨著前方的女子,阿爾托莉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前方。她不清楚該如何擺脫這個困境,巨大的危機感警示著她最好按照對方所說的去做,盲目的個性可能導致萬劫不複的境地。

穿過喧囂的中庭,來往的行人無不匍匐在地上向著行走的女子致以最高的敬意。而那如王上一般的女子始終隻是帶著一份高傲的笑意,沒有任何的謙遜,沒有任何的禮待。這一切的一切。於她,僅是理所應當。

噴水池似乎永不知疲倦的吐露著生命的源泉,周圍五彩的花燈渲染出靚麗的景象,本該屬於千年後都市的流光溢彩卻穿越了時空降臨在古城的庭院。無盡的夜色下,散亂的燈光是唯一的照明。

緊閉的大門倏爾開啟,鋪墊的紅毯一直延伸到台階之下。舉目望去,至高的王座屹然矗立。纖塵不染是權利鼎盛最好的證明,現下沒有人能夠企及那個女子的尊貴。

一步一步的邁上台階,王權的誘惑本該使人迫不及待,可那金色的女子卻十分的淡然與從容。大概從誕生於世間的那一刻起,至尊的王座就為她鑄造,尊貴的身份也從此注定伴隨一生。

自然而然的坐下,仿佛開啟了什麽神秘的機關。也許僅僅是城之主的歸來,但這個千年的城堡卻煥然一新。隻因山間吹拂的風更加的深邃,那份不可捉摸的感覺更加的奇異。

“你究竟是何人?我又為何在此?”

也許看到一切都已塵埃落定,阿爾托莉抬起頭來對著王座之上的女子問道。一直以來她都是這般接受著別人的仰望,自己又何曾這般仰望過別人呢。可唯有這次她並不覺得有損自己的驕傲,對方是一個當得起自己仰望的存在。

“月之王者,朱紅之月”

撐著腦袋,自稱朱月的女人一副慵懶的樣子,不過那朱紅的瞳眸裏卻流露出強烈的新奇感。很明顯,新奇的對象就是阿爾托莉無疑了,不知該開心好還是難過好,總之少女是被盯上了。

“當然,往後你直呼我陛下即可,看起來真是美味可口呢,既然來到了千年之城,那麽就成為我的仆下吧!”

如同賞賜般的宣言,尊貴的月之王者所傳達的是不容抗拒的意誌。可即使這樣,即使無法抗拒,阿爾托莉依舊不會就此屈服。要是真的因為敵人未知的強大就放棄了抵抗的話,那麽亞瑟王又怎可能締造一段神話般的傳說呢。

“我拒絕!”幹脆利落的拒絕,清冷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堅毅,聖綠色的瞳眸永遠透露著不屈。“我亦是作為不列顛的王者,此身不可能像另一位王屈服!”

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誌,阿爾托莉渾身緊繃著隨時準備著戰鬥。在她看來雙方的談判已經破裂,言語不可能在解決問題,剩下的唯有依靠武力去解決一切。

“作為我的貼身仆人並不需要作太多的事情,葛蘭索格會告訴你要做的東西。其它的就不用擔心什麽,不過城中有著不少的吸血種呢,這可有些難辦了,如此美味隻能是獨屬於我的才行,看來有必要先警告警告愛爾特璐琪了……”

根本就不在意阿爾托莉的反抗,或者在朱月看來少女的反抗會有些別樣的魅力也說不定。她完全隻顧著說著自己的安排,片息間就決定了少女的歸屬權。緊接著,從自顧自說的模式中回歸來後,那雙朱紅色的眸子回到了阿爾托莉身上。

盡管無所畏懼的與之對視,但是在這麽一刻少女發現自己所做的都是無用功而已。眼前的月之王者不會在意自己的想法,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盡然也是如此的簡單明了。

要麽服從,要麽對抗…

扇窗外是濃密的夜色。

仰頭望天,隻有那如血一般的朱紅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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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就算了,先更新一篇番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