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民會館

這個總耗資八十億日元的設施,是與站前中心大廈計劃一起,被稱為冬木新都開發象征的建築。占地麵積六千六百平方米、建築麵積四千七百平方米,是地上四層,地下一層的混合式構造。二層式音樂大廳能容納三千餘人。建築名家的嶄新設計,使這座現代化的公民會館猶如古代神殿般壯麗雄偉,可以從這裏看出冬木市進行新都開發的雄心壯誌。

然而,完成的隻有外觀,為了落成典禮,現在正在進行著內部裝修,不過,真正投入使用是更遙遠的事。除了最低限度的安全措施,連供電設備都沒安裝,在沒有工作人員的深夜,這座清潔壯麗的建築就成為了一個漫溢著無人的靜謐,飄蕩著異樣的非現實感的空間。

當然,市內建築計劃裏並沒有考慮魔術的因素。市民會館的建築場地選在冬木最新的靈脈上,完全是偶然——換一種看法,能夠招致這種罕見的偶然,也是由於這個地方靈的特異性。但是他們沒有想得到的是,這裏即將成為聖杯的最終戰場,新都的開發很有可能因此而毀於一旦。

“竟然把戰場決定在這裏,附近可都是居民區呢”

阿爾托莉雅的這句話明顯是說給衛宮切嗣聽的,既然自詡為正義的使者那麽少女倒真想看看麵對如此巨大的犧牲他會如何選擇。

“引發奇跡的代價,完全可以接受”

一如既往的冷漠,切嗣可以說是不假思索的回答的。他也沒有料到言峰綺禮會將決戰地選擇在有大規模居民的新都,可是這種代價對於即將實現的理想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衛宮切嗣就是這樣的人,假使把十人與五人放在秤杆的兩端,二者隻能救其一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五人而去拯救十人。這就是切嗣的正義觀,扭曲了的隻能追求絕對數量的正義觀。

一旁的愛麗斯菲爾似乎有些擔憂,卻並未開口說些什麽。無意義的話現在已經沒有說出來的必要,她清楚的知道這種犧牲無論是切嗣也好,還是少女也好都不會在意。

“從大門進入的話應該就能遇到archer的master了吧,至於所謂的儀式我並不明曉,也沒有參與的必要,能做的也隻是送你們到這裏了。”突然的,阿爾托莉雅停下了腳步,這讓趕路的另外兩人不由疑惑的看了過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saber?”愛麗絲菲兒對於阿爾托莉雅的舉動非常的不解,但是當她隨著少女的視線望去時,一切的疑問又都煙消雲散。

隻見那個金色的王者傲然佇立在屋頂之上,猩紅而又暴虐的瞳孔裏滿是不屑。他就那麽俯視著眾人,又或者說隻是單單與少女對峙著,也許在這個王者眼中能與自己對等的人隻此一位吧。

“我明白了,無論如何saber都會勝利的吧!”愛麗斯菲爾明白現在的情形。言峰綺禮把servant的決鬥留在外麵的確很明智,否則就憑她們的戰鬥力恐怕會影響儀式的進行吧。不過在最後的訣別時刻,愛麗絲菲兒所抱有的仍然是對少女絕對的信心。

“自然!”

對於愛麗絲菲兒,阿爾托莉雅有著太多的無能為力。不過唯有這份必勝的心情,少女是一定可以回應的。

“保重…愛麗絲。”

似乎有點遲疑,可是阿爾托莉雅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口。明明知道對方這一去便是永遠,但是還是說著這般平安的話。少女知道自己的無力,然而她堅信著自己總有一天會擁有改變這一切的力量。

“嗯…saber也是呢”

輕輕的應和了一聲,愛麗斯菲爾跟著衛宮切嗣就這樣消失在了阿爾托莉雅的視線。少女萬沒有想到的是,這真的成為了最後一次的背影。

“毫無意義的告別呢…saber啊!”

從屋頂上落下,吉爾伽美什徑直朝著少女走來。雖然對方狂妄的舉動很讓人生厭,但是由於並未感到敵意,阿爾托莉雅也沒有進行什麽防備。

“本王一直在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之前隻不過是一群鼠輩的無聊戲劇罷了,隻有此刻,才是真正稱得上王者間的戰鬥!”

輕輕的擺手,華美的酒具從王之財寶中浮出。那是王者之宴上痛飲的神代名酒,吉爾伽美什將瓶底剩下的酒一滴不剩地倒進了兩個酒杯裏。

“神聖不列顛之王,本王認可你的功績!”

接過浮來的酒杯,見到英雄王舉杯示意,少女微微一笑算是回應。自己的榮耀不是別人一句話就可以否認的,但倘若能得到認同那也當是一件快事。憑著這一點,阿爾托莉雅就不在乎與吉爾伽美什一飲,畢竟對方也的確是真正的大英雄。然而,接下來的一句話猶如一潑冷水,熄滅了少女的好心情。

“喝下這杯酒,丟下殺伐的劍,投入本王的懷抱做我的妻子吧,saber啊!”猩紅的瞳孔中閃現著愉悅,英雄王望著自己第一個喜歡上的女人霸道的說道。

明明兩人即將進行生死的戰鬥,可在這情形之下吉爾伽美什卻說出如此出人意料的告白。這讓心情大好的阿爾托莉雅一愣,不由呆立在現場。

“你究竟想幹什麽,archer!”

從未見過如此不循常理的人,阿爾托莉雅此時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且不論少女個人的厭惡情緒,哪有互相敵對的情形下突然說出這樣讓人無言的話。

“你是本王除了恩奇都外第一個認可的人,更是本王第一個喜歡的女人。與本王在一起吧,本王願意與你一起分享屬於我的財富和榮耀!”

身為最古之王的吉爾伽美什隻有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沒有得不到的東西。他狂妄自大,所思所想從來不需要遮遮掩掩,總是想什麽就直白的說出來,雖然那語氣總是令人無比的討厭,但這就是吉爾伽美什。從來不受任何拘束,隻遵守自己擬定的規則的王者。

“哐當——”

金色的酒杯被摔在了路上,鮮紅的酒液浸濕了一片土地。阿爾托莉雅用實際行動表述著她對吉爾伽美什的不屑,那份求婚在少女看來就是一個笑話,屬於一個孩子希望得到玩具的笑話。

“這就是你的態度嗎,saber!”

一臉的森然,暴虐的眸子直視著一副無所謂樣子的少女,吉爾伽美什的情緒可謂到達了一個臨界點。從沒有人能拒絕他什麽,可是今天卻被無情的拒絕了,哪怕他甘願與對方共享自己的財富也是一樣。

“你這麽認為也無妨,榮耀如你的腦子裏竟然隻想著這些東西嗎,太令人失望了,archer!”

對於英雄王的暴怒阿爾托莉雅是一點兒也不以為意的,或者說她更希望吉爾伽美什因此而動武。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詢問你意誌的必要了,本王做出的決定縱使是諸神也不可更改,乖乖的成為我的所有物吧,saber!”

浮在空中的寶具群仿佛明了主人的心情,威嚇似地晃動著尖刃向著少女逼近。這位高傲的英靈從來不覺得誰會是自己的對手,哪怕強大如少女亦是一樣。在他的眼裏是沒有平等競爭的對手的,敵人隻配被玩弄,被羞辱,他喜歡欣賞他們向自己屈服的樣子。

“先勝過我手中的劍再說吧,arc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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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綺禮一直期待著與衛宮切嗣的對決。

衛宮切嗣在這場聖杯戰爭中是他最大的對手,如果說現階段還有誰能從綺禮手中奪取優勢,那就非他莫屬。

綺禮單方麵的認為著衛宮切嗣是與自己同類型的人,為尋求內心的空洞而參與這場戰爭。自己對聖杯毫無興趣,就算心中根本沒有實現願望的想法也無所謂。因為在他的心目中隻要能夠撕毀那個男人的理想,就算是對自己毫無價值的聖杯,也有要奪取的意義。戰鬥臨近的興奮使綺禮的雙手不住顫抖,昂揚的戰意在胸中燃燒,仿佛現在就要拔出黑鍵,刺穿眼前的一切。在散發出血的腥臭味的黑暗空間中,言峰綺禮高聲笑著。靈魂的躍動,是這數年來從來沒有間斷過的。

快點到來吧,衛宮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