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自救

可這掃射的後果就是,這牆上鬼手沒被他們打掉多少,倒是讓蓋盞和張仕壽這些沒有重火力武器的人差點被他們的重火力打成馬蜂窩。此外顧軍長一行人除了喪失僅存的幾隻火把之外,並沒有從那些鬼手中救出一人,而是眼睜睜看著那幾個衛兵鬼哭狼嚎的被那些白森森的鬼手給掐個半死。危急時刻顧軍長眉頭一皺,掉轉槍頭將那些救不了的衛兵給活活打死了。

瞬間一股股濃烈的血腥之氣蔓延開來,那些被打死的衛兵轉眼之間就被拖進了牆中。那幾個被拖進牆內的士兵顯然刺激了這些牆上的鬼手,它們瘋狂的朝這群活著的人伸長了手臂。蓋盞心頭暗叫不好,這顧軍長怎得開槍殺了人,這些鬼手受了這血腥的刺激隻怕更加難對付。

顧軍長的槍聲一響,一邊的張仕壽此刻是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他原本就被那些從牆裏伸出來的鬼手給掐的魂不附體,後又被顧軍長這沒頭沒腦的重火力一激,再親眼看著同他一樣命運的幾個衛兵被活活打死,險些就要抓著蓋盞一起牽著這滿牆的鬼手鑽到牆裏去了。

苦的蓋盞一邊要躲著顧軍長和其衛隊不斷發射的那些不長眼的子彈,還要提防著不被一驚一乍的張仕壽給拉到牆裏,隻覺得頭大無比。如此情勢之下,隻能先把張仕壽從牆上揪下來,再躲到沒有子彈的地方去。

蓋盞心念到此,手中的幾道紙符便揮了出去,隨即便從牆上斬掉了好幾隻慘白的鬼手。等將張仕壽脆弱的脖子從被割掉的那隻鬼手上取出來的時候,張仕壽一頭油光水滑的頭發都被嚇的根根直立。一被蓋盞救下來,張仕壽便一頭紮進了蓋盞的懷裏,死活都不願意再將頭從蓋盞懷裏拿出了。

蓋盞一邊半抱著大個子的張仕壽,一邊又要躲著顧軍長的槍子,還要躲著從兩邊伸過來的鬼手,簡直累的半死。而一旁的顧軍長顯然覺得自己和身旁衛隊的軍火武器和照明度已經明顯不足,剛剛對著兩邊的鬼手一番盲目掃射之後,手中武器的彈藥即將告急,顧軍長當即便下令道:“換匕首!”。身邊的衛兵便舉著軍用手電筒兩兩背靠著站成一排,驚慌失措的掏出匕首向那些不斷襲來的鬼手紮去。

被自己衛隊包圍的顧軍長順著手電筒的光亮一看,發覺自己來時的這條甬道之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鬼手,像些章魚的觸角一般不斷的向前撓動,看的人直犯惡心,顧軍長退意萌生,卻不知道該如何撤退。

就這麽恍惚了一會神,顧軍長身後那飄逸的鬥篷就被一隻鬼手給抓住了,之後也不顧毫無防備的顧軍長,抓著他的鬥篷就往牆內拖。這一拖之力讓大個子的顧軍長猛地栽倒在地,手中的手槍“乒乒乓乓”便滾到一邊。

顧軍長沒了武器,便是個任人宰割的模樣,從牆內伸出來的鬼手便紛紛朝著顧軍長伸來,抓頭發的抓頭發,揪耳朵的揪耳朵,摳鼻孔的摳鼻孔,拉小手的拉小手,撕嘴巴的撕嘴巴,折騰的顧軍長連哀嚎的聲音都模糊了,眼看這大個子的顧軍長整個人都快被拖到牆內去了。

他身邊的衛隊徹底慌了,全部掉轉火力,將槍內未放光的子彈朝著他們的軍長就一通掃射,直到有一槍擦著他們軍長的頭皮打到牆裏。顧軍長也不顧那張快被撕挎的嘴巴,帶著一聲惱怒模糊的罵爹哭娘長吼之後,眾人才放下武器,急得在一邊拽住軍長的下半截身體。這幾個壯小夥為了保住自己的軍長,紛紛一擁而上簇擁在顧軍長的周圍,排了一群豬崽圍著母豬吃奶的陣勢,對著他們的軍長便開始和那些鬼手較勁。

蓋盞眼瞅這形勢轉向不對,手中紙符一揮,斬掉了幾個撕扯顧軍長頭發的鬼手,也帶著張仕壽一起湊到顧軍長身邊的衛隊裏,擠出一個位置,好不容易揪住了顧軍長的一隻褲腳,跟這牆上的上百隻鬼手拔起了河。

可好幾個壯小夥同時發力,威力不容小覷。眼見顧軍長即將被活活拉成兩半,蓋盞便暫時鬆了手,礙於掛在身上的張仕壽,他隻得艱難的從包裏又掏出幾張紙符,嘴裏一邊念咒,一邊找了個刁鑽的角度將手中的紙符擦著顧軍長的耳朵將那隻一隻撕巴他嘴巴的鬼手割掉。

顧軍長嘴巴得以釋放之後便扯開嗓門大聲臭罵,顧軍長這一開罵,又刷新了蓋盞對罵人詞匯的認知,原來罵人還能這麽粗暴?但蓋盞現在就需要顧軍長這種氣勢,於是他手上不停的朝那些不斷從牆上伸出來的鬼手飛紙符,又對著拉扯著顧軍長的衛隊喊道:“你們也快罵!罵的越大越好!”

那群衛隊士兵雖不知蓋盞是何用意,但眼下的情形,他們除了跟著自己的軍長一起罵街,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於是這群衛隊士兵皆放開嗓門是破口大罵,罵聲是越來越大,越來越粗俗不堪。

有了這群陽氣旺盛的青年小夥氣勢洶洶的一頓臭罵之後,蓋盞見那些牆上伸出的鬼手都有畏懼之意,蓋盞推了推掛在他身上的張仕壽道:“張管家!快!你也快罵!”張仕壽哪裏會做這些村口罵街的事,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晴水汪汪的看著蓋盞道:“小師父,能不罵麽?”蓋盞又割掉了拽著顧軍長頭發的一隻鬼手道:“不罵就出不去!”張仕壽這才將頭從蓋盞懷裏抬了起來,嘰嘰喳喳的跟上了眾人的節奏,雖沒罵出個什麽名堂,但也罵出一種小媳婦罵街的小氣勢。

就在眾人破口大罵的時候,蓋盞一把揭開黏在身上的張仕壽跳出人群,從包裏抓出兩把朱砂,朝著從兩邊牆上伸出的鬼手便揮手一灑。朱砂紛紛沾附到這些從牆內伸出的鬼手之上,那些沾到朱砂的鬼手,瞬間就抽起了雞爪子瘋。蓋盞也不猶豫,以手為筆,往那些沾滿朱砂的地方畫了兩道符。

兩道朱砂符的最後一筆剛剛落定,這兩麵牆上伸出的鬼手都暫時停住了動作。隻聽得顧軍長一聲哀嚎,蓋盞轉頭一看見顧軍長和他的衛隊全都摔成一團,張仕壽險伶伶的從他們之中抽身而出,一個箭步便站到蓋盞身邊。

蓋盞望著地上那堆糾纏不清的人喊道:“大家快跑,這兩道符支撐不了多久。”話音剛落,就見身邊的張仕壽猛拽蓋盞的手臂,以一種蓋盞從未見過的速度拔腿就奔,蓋盞隻覺得耳朵兩邊刮起一陣旋風。身後的眾人也不落後,快速從人堆裏脫離跟上了張仕壽和蓋盞的腳步。

這一路沒了火把的照明,幾道軍用手電的白光隨著眾人奔跑的動作,在這鬼手長伸的甬道中一晃又晃,越發襯得這甬道地底是駭人非常。可惜沒過多久,在眾人的狂奔途中,牆上的鬼手又逐漸恢複了知覺,一片又一片的鬼手又開始從兩邊襲擊這群奔跑在甬道中的人。蓋盞故技重施,那些企圖恢複知覺的鬼手,又暫時僵住了。

這時跑在隊伍最末尾的一個衛兵,也心驚膽戰的揮舞著手中的匕首,防著兩麵牆上伸出來的鬼手,忽覺腳脖子上一緊,一股大力猛地一拽。他隻覺心膽劇顫,而後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順著自己手中的電筒一看,一隻幹癟枯瘦的手正握在自己的左腳腳踝之上,他渾身發抖,但好在自己也曾在戰場上殺過敵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雖然心中怕的要死,但還是朝前俯身,對準那那隻握住自己左腳的手就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