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包圍麻風園

蓋盞邁開大步走到了麻風園的出口,就在距離出口不遠處,迎著荒野上黯淡的光,看見老鬼和小萬哼著調子一臉悠閑的正往回飛。蓋盞皺著眉頭朝他們問道:“什麽情況?”老鬼呼呼的將身子降了下來,眉開眼笑道:“主人,得虧咱這個‘麻風園’的金字招牌,那些大兵看清了咱這是麻風園之後,跑還來不及呢,哪裏還敢往裏走。”小萬也在一邊鬆了口氣,對蓋盞道:“大哥,幸好咱有這麻風病做屏障,否則還真就不好說了。”

蓋盞點點頭,望著頭頂的天光越來越暗,又問道:“你們看清楚來者是誰了麽?”老鬼和小萬都搖了搖頭道:“他們的車都做了偽裝,從車上下來的人我們也不認識。”蓋盞吐了口氣將目光投射到被黑暗籠罩的荒野上,舉目四望都是黑茫茫的一片,蓋盞心道:這些人逃得也忒快了。

既然暫時沒了什麽威脅,蓋盞轉身往麻風園裏走,老鬼和小萬一向就很是喜歡荒野這如墨般的夜幕,他們蕩在半空對蓋盞道:“您先回去吧,我們再在這裏留守一會,萬一那些人去而複返。”

蓋盞轉頭看著老鬼和小萬兩條發著銀光的鬼影跟兩片輕飄飄的羽毛一樣在夜幕下飛舞,他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撞了一下,莫名其妙多了幾分惆悵,前些日子自己還在設想該如何從這裏走出去,但隨著時間一天天流走,這個念頭就漸漸淡了。這裏恍然隔世跟他以前貧苦的道觀很像,沒人理沒人管,自生自滅,蓋盞想到這裏苦笑了起來,輕輕吐出幾個字:“挺好的,現在這樣挺好的。”

蓋盞最後看了一眼在夜幕下亂飛的老鬼和小萬準備折身回去,就在這時老鬼和小萬忽然都驚叫了一聲:“嘿!小師父遠處又來人啦!”蓋盞忽地轉身對著他們道:“看清楚是什麽人了麽?”

老鬼和小萬站在麻風園口的一個尖頂木屋上,伸長脖子眯著眼看這那遠處的燈光由遠及近之後,小萬忽然竄了起來嘴裏叫嚷道:“嘿!是!是!……”老鬼的眉毛垂成兩條倒八一臉倒黴相的看著蓋盞道:“主人,是曹修鶴!”

曹修鶴坐在車上嘟著個臉,將手從自己的毛呢軍裝大衣下伸了出來,按了按自己頭上的帽子,看著車窗外黑壓壓的夜色他思前想後的盤算了一會。自他和宋勉成從基地裏逃脫之後,他就將自己手下的一支親信部隊派遣到了荒野駐紮,全天二十四小時時刻留意著基地的異動。

從基地出來的時候他很明白汪連生沒死,但事隔這麽多天之後對於汪連生的死他就變得不確定了,雖然每天都在心裏咒那怪物將汪連生生吞活剝了,但因為那怪物沒通電話,他現在是真的不確定汪連生死沒死了。

每天擔心汪連生這點生死的小事,曹修鶴覺得自己一貫雷厲風行的性格受到了影響,變得動不動就疑神疑鬼,比方前幾日他總覺得自己的兩個副官行為鬼祟,是個意圖謀反的樣子,他生了大氣將他們打的腦漿爆裂。回家後又覺得自己的四姨太和管家在某些方麵的行為舉止頗為曖昧,便打斷了管家的腿,將四姨太一頓鞭打給丟到了雪地裏。

如此行徑的曹修鶴讓很多人都心生膽怯,就連曹修鶴也覺得自己過於神經質了,為了安撫自己這種神叨叨的行為舉止,曹修鶴暫時跟著自己的三姨太信了西方的神,聽他那嬌滴滴的三姨太說信神得解脫。曹修鶴迫切希望自己能從汪連生這件事上得到解脫,但是還沒信兩天,他就接到了一封秘密電報。

前些天他接到荒野駐軍的電話說基地上發生了一場不小的地震,將基地震開了一道深深的裂口,裂口裏出現了很多具被人扒皮挖空內髒的屍體。曹修鶴聽到這個消息是格外的激動,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解脫了,獨自在書房裏對著書桌上的電話機進行了一場虔誠的禱告。

神啊,主啊,玉皇大帝啊!希望那怪物將汪連生弄死吧!如果弄死了汪連生我就燒很多的紙錢去孝敬你們(後來一想,西方的神怕是不愛紙錢,於是又加了幾句)我就給你們花錢建那個什麽教堂,希望你們聽到我的禱告將汪連生給弄死吧!

曹修鶴連夜趕到了基地,親自接見了那些從基地裂縫裏**出來的那些屍體。曹修鶴本著搞清楚弄明白的心態,在這些屍體上研究了整個通宵,可依舊沒有確認眼前的幾具紅彤彤的屍體就是汪連生。

曹修鶴有些焦躁在屍檢房裏邊走邊捉摸,難不成這些屍體裏麵沒有一具是汪連生的?那怪物都剝了這麽多的人皮怎麽就不捎帶手將汪連生也給剝了呢?曹修鶴一時有些心情不佳,將杵在屍檢房內的幾個驗屍官都臭罵了一頓,本來還想動手讓他們在身體上也受受難,卻不小心從這些嚇破膽的驗屍官嘴裏又聽的個讓他險些昏厥過去的消息。

其中一個個字稍高的驗屍官說:“副帥,這些屍體還差了一具,我們也不知是被誰給偷了!”就是這句話,讓曹修鶴騰起來的怒火演變成了一場災難。曹修鶴確信被偷走的那具屍體一定就是汪連生的,就算不是汪連生的也是唯一一具能確定他死活的關鍵。可這如此重要的關鍵竟然被……偷了!?

曹修鶴又發了怒,召集了所有人朝基地亂轟了一通,直到基地的東北角灰塵漫天的徹底陷了下去方才罷休。胡亂轟了一陣之後,曹修鶴垮著臉開了一場暴力的會議,在會上他槍決了幾個辦事不力的軍官,彌漫著血腥的會議室壓迫力所有人的神經。大家戰戰兢兢的聽著曹修鶴高談闊論的罵人,忍受著他源源不斷的吐沫星子。

在會上曹修鶴篤定那具丟失的屍體就是被顧軍長偷了,顧軍長一方定會拿著那具屍體來大做文章。好小子,你在我的地盤偷偷建了個監測站我就沒說你不要臉了,這下好了你竟然還如此不要臉的到我的地盤上偷人,真是叔可忍嬸不能忍(這句話是這麽說的不?)。

好巧不巧這時,他的衛兵來報說在荒野上發現了顧軍長一行人的蹤跡。曹修鶴當即拍案而起,調遣了荒野上的所有兵力決心圍了顧軍長,逼他交出那具疑似汪連生的屍體。

曹修鶴知是知道顧軍長一行在他的基地邊上建了個監測站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可是他卻不知道顧軍長這監測站的具體位置。今晚的這場聲勢浩大的行動也全靠這曹修鶴的一時怒氣,等一行人隨著他在荒野的邊緣一通亂轉之後,曹修鶴心裏倒有點後悔,自己這方做法怕是過於偏激了。

要是顧軍長真的拿著那具疑似汪連生的屍體來要挾他,他大可以不承認就是了,畢竟那屍體被剝了皮挖了內髒,誰他媽還認得出是不是汪連生。而自己如此孤注一擲的帶著大隊人馬衝到這裏倒有些孤軍深入的危險,曹修鶴坐在點顛簸的車裏掂量了一番退意萌生。

就在這時,前方士兵來報說是發現了一個建在邊緣的村子。村子?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還有村子?曹修鶴將自己的頭從車窗外伸了出去,任憑這夜晚的寒風胡亂的在臉上拍打,他眯著一雙老鼠眼看清楚了那座隱在夜色中的村子。

下了車的曹修鶴跟顧軍長一樣雙手叉腰站在那個貼牌前看了又看,“風園?這誰他媽取得名字?”曹修鶴豪氣萬丈的站在村口,看著村子裏一片黑壓壓的死寂,他後背忽然發了涼渾身上下到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曹修鶴喃喃道:“這地方真他媽的邪門。”

邪門歸邪門,這裏處處透著古怪,隻怕是另有一番隱情。曹修鶴大手一揮令人將這座村子包圍了起來,這麽大一座建築物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指不定這顧軍長的監測站就大張旗鼓的建在這裏。

曹修鶴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下定決心要到這村子裏看看,顧軍長一行要是真躲在這裏,那他就將這會背著他偷人的什麽監測站給連鍋端了。若是沒有躲在這裏,等探明情況後,就將這地方征用了也當個什麽秘密基地。

曹修鶴讓部隊包圍了麻風園,小心戒備的開始朝著村子進發。曹修鶴趾高氣揚的站在眾人後麵眯著眼睛吊著嘴,風園?什麽難聽的名字,等這地界被自己給征用了,立刻就要換個名字,風園風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關神經病和麻風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