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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溫柔地笑了笑,努力的壓過了唇角邊的苦澀,“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太庸人自擾了。”

她的笑容,讓他有著一種莫名的心驚,就像是被擋著一塊透明卻又厚實的玻璃一樣,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卻又覺得是那麽的虛幻,讓他即使伸手,也像是被什麽擋住了一樣,觸摸不到。

楚西辭正想開口,手機的鈴聲驟然響了起來,他按下了接聽鍵,手機裏傳來了高秘書略帶焦急的聲音,wm旗下的一間服裝廠著火,涉及到最新的一批服裝訂單的問題。

而現在,出了這事兒,顯然需要楚西辭親自去處理。

楚西辭自然也清楚,這事兒不是小事,現在需要回公司,商議對策,隻是他今天答應過季蓮心,上午要和她一起度過。

“這件事你們先自己處理,我明天……”

“你先去公司吧。”楚西辭的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季蓮心打斷了。她剛才在一旁,雖然沒有聽到高秘書說什麽,但是從楚西辭的對話聽來,卻也能夠聽得出大致發生了什麽事情,“這種事情,如果最開始沒有處理好的話,那麽後麵恐怕會有一係列的麻煩。”季蓮心說道,“就算沒有在一起一個上午,也沒關係的。”

他想了想道,“也對,來日方長。”既然她現在回到了他的身邊,那麽他們之間,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好好在一起。

他捧起了她的臉,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那好,我先去公司,你等我回來。”

她溫柔一笑,卻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穿好衣服,疾步地走出了別墅,而她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而在後來,每每楚西辭想到這一幕的時候,就會心痛得無以加複。

那時候的她,是在和他道別嗎?用著這樣的方式,目送著他的離開。如果他早知道她會離開他的話,那麽他絕對不會離開的,一步都不會。

季蓮心目送著楚西辭開著車駛離別墅,直到視野中再也看不到楚西辭的車子,季蓮心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腹部,“寶寶,你會怪媽媽的決定嗎?”

回應她的,隻是無聲的空氣。

去嚐試過,去努力過,在愛情的麵前,她下了一份賭注,籌碼是她所有的感情。

而現在,她願賭服輸。

他不是不愛她,隻是他愛的,卻隻是他想象中的那個季蓮心而已,不能改變,永遠的溫柔婉約,順從聽話。

而真正的季蓮心,他了解嗎?

季蓮心拿起了手機,撥打了章綺的電話號碼,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以著這樣的心情,撥打著這個號碼。

沒有響幾聲,手機的另一頭,便傳來了章綺的聲音,“季小一姐嗎?”聲音聽起來,依然是那麽高高在上,冷漠得很。

“是我。”季蓮心回道,“不知道楚伯母今天有沒有空,我有些事情想要當麵和您談一下。”

“可以,正好,我也想要見見季一小一姐你。”章綺道。

雙方確定了時間和地點後,沒有再說什麽客套的話,便結束了通話。

季蓮心走到了臥室中,打開了衣櫃,看著放在衣櫃中的婚紗、頭飾、鞋子……這些原本在婚禮的那一天,她會穿上,但是,現在卻不會再有那一場的婚禮了。

她輕輕的抱著婚紗,似在緬懷著什麽,過了好一會兒,她拿出了一枚璀璨的戒指,那是他給她的訂婚戒,而今,她把戒指擺放在她的梳妝台上,與戒指一起擺放的,還有一封她昨晚寫好的信。

昨天夜裏,當她把他從客廳扶到了臥室中後,她就一直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看了許久許久,一直看到了眼眶變得濕潤了。

然後她坐在梳妝台前,拿著筆在紙上寫著,想寫一些話留給他,但是卻不知道該寫點什麽,最終落下的,不過是“珍重”與“再見”四個字。

季蓮心走出了別墅,打車來到了和章綺約定的地方。

那是一處咖啡廳,環境清幽,一般隻招待會員。而並不是普通人都能成為會員的,要求頗高,如果不是章綺已經和招待小一姐打過招呼的話,那麽恐怕季蓮心根本別想踏進這裏了。

季蓮心看到了章綺坐在一張象牙白的桌前,輕啜著咖啡,姿勢優雅而高貴,那依舊淡漠的表情,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在俯視著眾生。

這樣的女人,在豪門的爭鬥中,這麽多年都可以屹立不倒,真的想要算計什麽的話,也是太過容易了。

“楚伯母。”季蓮心開口道。

“想喝點什麽點好了,不用擔心價格,我會來付的。”章綺道,那種口吻,如同一種施舍。

季蓮心淡淡一笑,沒有爭辯什麽,隻是點了一杯藍山咖啡。

過了好一會兒,當咖啡端上來的時候,章綺才慢條斯理的說著,“季小一姐今天想要和我談什麽呢?”

“楚伯母,我很遺憾,不能當你的兒媳婦了。”季蓮心開門見山地道,“當然,我最遺憾的,是不能讓西辭全然的相信我。我會離開西辭,也會和父母離開b市,我不想再被西辭找到,如果楚伯母也有這個意思的話,那麽想必西辭就算真的想要找我的話,應該也會不容易找到了。”

章綺有些意外季蓮心會直接這樣對她說,當然,這原本就是章綺的期望,她之前所做的布局,就是希望這個女人能夠和自己的兒子分開,如今,季蓮心在朝著她的期望發展,但是對方臉上的這份淡然,卻讓她有種並不是她的計謀手段逼得對方離開,而是對方主動的求去。

“也好,你和西辭本就不合適,你現在既然願意主動離開,那麽再好不過了。”章綺道,“我會給你一些錢,也算是你跟著西辭幾年的補償。”

“我不需要什麽補償。”季蓮心回道,自己跟著楚西辭的這幾年,愛過,痛過,傷過,對她來說,是一場愛情的賭注,就算賭輸了,她也不後悔,更不需要什麽金錢來補償,“不過,如果當初我給陳甜音的那一百萬,如果是在楚伯母你的手上的話,那麽還請你將來找個借口,還給西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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