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司見禦一邊低頭看著放在書桌上的曲譜,那是她剛才所寫的,“是新想的曲子?”

“嗯,下周要交的,想寫首古風和現代結合的曲子。”關燦燦道。

“我想聽。”他道。

“現在?”

“對,我想完整地聽下你的清唱。”他道。

因為這首歌並沒有歌詞,所以關燦燦隻是用“啦啦啦”來替代歌詞,唱著歌曲的旋律。她的聲音,唱這類輕靈空曠的曲子,是再適合不過了。

司見禦聆聽著,在關燦燦唱完後,拿起了關燦燦手中的這張曲譜,指出道,“這裏,還有這裏的轉折有些生硬,還有,這裏的音階如果再高一些的話……”

司見禦越說下去,關燦燦就越震驚,因為他指出的意見,絕對都是直指曲子的核心問題,甚至比學校裏有些教授都更專業。

“怎麽了,覺得我說得不對嗎?”他的聲音,拉回了她的出神。

“沒有、沒有。”她趕緊搖頭道,“隻是沒想到你對音樂也這麽在行。”

“我以前輔修過音樂的。”他道。

她詫異,他不是總裁嗎?不是應該都是金融商貿嗎?不過隨即又想到了他是gk的總裁,gk旗下的娛樂公司,在音樂界可是聲名顯赫,不知道捧出了多少當紅的歌手和音樂家。他會輔修音樂,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是輔修了編曲嗎?”她猜測道。

“還有音樂學和鋼琴。”他道。

她意外地道,“你會彈鋼琴?”雖然他的手指修長,的確是一雙很適合彈琴的手,但是天知道,她從沒把兩者一起聯想過。

他失笑,“我會彈琴,那麽讓你意外嗎?”

她點點頭,突然有些好奇他彈琴會是什麽樣的。

他像是看透了她的所想,“想要聽嗎?”

“嗯。”

他拉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到了大宅的琴房中。

關燦燦雖然已經在大宅裏住了幾天了,但是除了客廳廚房書房、他的臥室,還有她現在所住的房間,其他的房間可以說全都沒進去過。

因此自然也不知道在這間宅子裏,會有這樣一間專業的琴房。

“你想聽什麽曲子?”他問道。

“什麽都可以。”她隻是想聽一下他的琴聲。

他唇角微揚,走到鋼琴前坐下。隨著他手指的揚起和落下,關燦燦猛然一怔。他現在所彈的,赫然是她剛才所做的新曲!

可是現在新曲的曲譜他並沒有帶到琴房來,所以換言之,僅僅隻是剛才看了下譜子,聽她清唱了一遍,他就記住了譜子?!

她所認識的人中,能這樣速記譜子的人,隻有穆昂,可是現在他記譜的速度,卻絲毫不比穆昂慢,甚至……更快!

他的琴聲飽滿而有力,像是珍珠落在冰麵上,分明而清晰,高超技巧的演奏,把她曲子中的空靈和飄逸完完整整的體現了出來,雖然是簡單流暢的旋律,可是卻會讓人有種悠然向往之感。

倏地,關燦燦眼中閃過一抹不敢置信。

這是她的曲子,可是卻又不完全是,她曲子中完本的那些不足,在琴聲中被他一一修正,使得整首曲子變得更加的完美。

隻是……這樣短的時間裏!隻是這樣即興的演奏!

關燦燦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是天才嗎?那樣隨意地演奏著,可是卻震顫著人心。

越是和他相處,她就越發現他的另一麵,也讓她對他的印象在慢慢改變著。

當一曲演奏完畢,她還在愣愣地看著他。

“不喜歡我改動你的曲子嗎?”他起身走到她跟前問道。

“不是,你改得很好。”她道,並沒有絲毫的不高興,“我隻是很驚訝你琴彈得那麽好,簡直就是天才,如果你是在音樂界發展的話,現在也許就是世界知名的鋼琴演奏家了。”她雖然也輔修過鋼琴,不過半吊子的水準,和他當然不能比。

“天才?”他莞爾一笑,笑聲中更多的卻是自嘲,“我可以做得到的事,你也許做得到,也許做不到,可是你能做到的事,我卻一定做不到。”

她楞了楞,她能做得到,而他做不到的,恐怕隻有睡覺這件事了。

“你的失眠症,也許多看看醫生會好呢,再說醫學在不斷進步中,沒準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什麽特效藥之類的。”到那時候,她應該也能功成身退了吧。

“是嗎?”他淡淡一曬,目光定定地凝視著她,“對我來說,我的特效藥就是你。”

好吧,這樣的話,如果是從別人口中冒出來的話,絕對就是肉麻的甜言蜜語。可是他這樣說出來,卻是真正的大實話。

她的聲音,對他來說的確是特效藥。

他突然的傾下了身子,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慢慢地靠近著她。

她頓時明白他要做什麽了,血液又開始往臉上衝,不自在的想要別開頭。

“別抗拒我!”他道,手指扣住了她的下顎,有些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

即使他平時麵兒上再是斯文優雅,看上去彬彬有禮,可是一旦接吻的時候,卻會透出他骨子的那份霸道。

直到她的唇都發麻了,他才放過了她。

他的手指輕撫著她紅腫的唇瓣,淺笑盈盈地道,“別抗拒我。如果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就像你現在想要你外公沒事兒,那麽我可以告訴你,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話,就像是一種保證似的。

————

第二天,關燦燦中午休息的時候,接到了母親打過來的電話,說是外公的案子有了轉機,而且之前警方死活不準保釋,現在卻答應了隻要交了保證金,可以保釋,隻是不允許出境。

這樣的情況,和之前天差地別。

關燦燦能聽到母親電話中那歡快的聲音,不停地說著,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仿佛那一天她所看到痛哭悲嚎,都隻是一場夢。

關燦燦可以感覺得出,母親很開心。

她知道當年為了追求愛情,為了父親,和家裏決裂,是母親心中的一個心結。這麽多年來,這個心結一直存在著,甚至變得越來越深。

而當外公出事兒,母親卻無能為力,所以那一天母親的情緒才會近乎崩潰。

而現在……是值得的!關燦燦在心中對著自己道,可以讓外公沒事兒,可以讓母親開心,那麽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媽,那你有想要去看望一下外公嗎?”關燦燦忍不住地問道。

電話的那一頭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張怡才道,“現在你外公的案子還沒結束,再說你外公脾氣又硬,隻怕……這事兒,等案子結束後再說吧。”

關燦燦自然也明白母親那種猶豫害怕的心情,怕會被外公拒之門外,怕會連這一點念想都失去。

關燦燦沒再說下去,隻是叮囑著母親要好好注意身體,別太勞累了。

周六的時候,下午沒課,關燦燦回了一趟家,一進家門的時候,就看到母親正在和大約6、7歲的婆婆在客廳中,母親眼眶紅紅的,在看到她進來後,忙道,“媽,這是燦燦,是我女兒。”

關燦燦頓時明白了這位老婆婆的身份了。

陳芳慧難掩激動地看著眼前這個外孫女,顫顫地開口道,“燦燦,我……是你外婆。”短短的幾個字,卻說得艱難。

自從女兒和家裏決裂後,她雖然有心想要再修複女兒和老公的關係,但是奈何兩個都是硬脾氣,女兒後來甚至有段時間沒了聯係,她也無從找起。

直到這幾年,她才陸陸續續的又和女兒聯係上了,也一直有偷偷看過女兒寄過來的照片,知道有這麽個外孫女,這一次,老頭子出事兒,她心力交瘁,也直到這會兒,才有機會喘口氣和女兒好好坐下來談。

“外婆。”關燦燦立刻喊道,“媽媽經常和我說起您和外公的事兒呢!”

陳芳慧眼中閃過淚光,連連點著頭,然後拿出了一個黃金的長命鎖,“這個東西,外婆早就想要給你了,知道有你這麽個外孫女在,外婆就一直準備著。”也直到這個時候,才有機會親手給外孫女。

關燦燦看了看母親,張怡這會兒也是眼中淚光閃閃的。關燦燦接過長命鎖,隻覺得手心中沉甸甸的。

這是外婆的一份心意,比什麽都珍貴。

“你外公沒來……他脾氣比較硬,不過經過這次的事兒,也許會想開點,燦燦,你別怪你外公啊。”陳芳慧歎了口氣道,等老公這次事兒過去了,她一定要讓老公和女兒,還有外孫女,一家人再在一塊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