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關燦燦咬了咬牙,還是說著,“我愛的,是禦,所以這首歌,對我來說,隻是一首很好聽的歌曲而已。穆昂,我希望你不要把自己困在原地。一份沒有辦法得到回報的愛,執著下去,又有什麽意義呢?為什麽不放下這份感情,也許會迎來更美好的感情呢?”

更美好嗎?他的唇角溢出著一抹冷笑,“所以,你是希望我去愛上別人嗎?”

她定定地看著他,用著很肯定的聲音道,“是。”希望他去愛上一個值得他愛的女人,希望他可以獲得幸福。

除了這份希望,她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去回報他這五年來對她和笑笑的守護。

“哈哈……哈哈哈……”他猛然地笑了起來,笑聲帶著一種淒涼,“原來,你希望我去愛上別人……原來,我的愛,對你來說,不過是一種負擔。”

“穆昂!”她喊道,他的笑聲,是那麽地刺耳,卻也令她刺痛。

他抽回了手,凝視著她道,“那麽,我知道了。”

僅僅,隻是這樣地一句話而已。說完這話後,他轉身離開。

關燦燦咬著唇,怔怔地看著穆昂的背影。

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剛才所說的這些話,是對的還是錯的。

————

司機一直在停車場候著穆昂,當看到穆昂一隻手淌著血的上了車時,嚇了一跳。

“少爺,你的手怎麽了?要現在去醫院嗎?”司機問道。

“不用,回別墅那邊。”穆昂淡淡地道,就好像要放任著這手置之不理。

司機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少爺的脾氣的,因此沒說什麽,發動著車子,朝著穆昂的私人別墅方向駛去。

然而,車子開到了一半,穆昂的手機倏然地響了起來。

他的視線瞥了眼來電顯示——是父親穆天齊的電話。

父親極少會打電話找他,隻除了有關母親的事情外。穆昂接起了電話,“父親。”

“回家一趟,你母親突然想要看看你。”穆天齊的聲音響起。

“知道了。”他回道。

父子倆的對話,完全就像是一種公式化一般,沒有什麽溫情。

結束了通話,穆昂對著司機淡淡地道,“回穆家宅子那邊。”

“是。”司機恭謹地道,調轉了車頭。

穆昂背靠著後座,閉上了眼睛。

又要去見母親了嗎?小時候,曾無比的渴望著從母親這裏得到所謂的母愛,總想要多賴在母親身邊一會兒,讓她多注意自己一會兒。

可是曾幾何時,他卻變得越來越不想要見到母親了呢?每一次的見到,隻會讓他更加深刻地感覺到,母親從來,都沒有愛過他這個兒子!

莫約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穆家的宅邸前,司機恭謹地打開著車門,穆昂走下車,緩步地進了大宅。

穆家的傭人們,此刻自然也注意到了穆昂那隻染著血,看著觸目驚心的右手,但是卻沒人敢多說什麽。

穆昂走到了母親的臥室前,輕輕地叩著門。

“進來。”房間裏,傳出了父親的聲音。

穆昂打開了門,走了進去,隻見母親正坐在鋼琴前,表情帶著一種陶醉的懷念,唇角微微地含著笑意,似在想著什麽。

如果僅僅隻是看著表象,恐怕不會讓人想到,這樣美麗的女人,其實已經是個瘋子了吧。

一直站在一旁,看著陸簫簫的穆天齊,視線移向了自己的兒子,緩步地走了過來,“你母親剛才一直在想著你,去,和你母親說說話。”

穆昂越過了穆天齊,朝著陸簫簫走了過去。

如果不是母親想要見他的話,父親根本就無所謂見不見他吧。父親的底線,不過是隻要他活得而已。

而他活著的意義,對父親而言,應該隻是父親他的血脈和母親的血脈結合在一起的證明而已吧,是父親的一個念想,念想著母親終究為他生下過孩子。

可憐……卻又可悲的念想。

穆昂走到了陸簫簫的身邊,這個美麗的女人,就像是為愛而生死的,也注定著為愛而死。

當司城雨死的那一刻,她的靈魂其實也死了吧。

穆昂想著,彎下腰,對著陸簫簫道,“母親,我來了。”

他的聲音,令得原本在緬懷著什麽的女人,驀地像是被驚醒了似的,那雙美麗的黑眸微微抬起,朝著他望了過來。

“小昂?”陸簫簫喃喃著。

“嗯,是我。”穆昂輕輕地應著。

“小昂,來,讓媽咪好好看看你,媽咪覺得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你了。”美麗的女人抬起了手,雙手輕輕地捧住著麵前男人的臉頰,可是指甲卻是深深地陷入著他的皮膚中,“為什麽你不像他呢?為什麽不像呢?”

她喃喃自語著,指甲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抓痕。

可是,她卻像是在欣賞著這些抓痕似的,仿佛這些抓痕越多,麵前的兒子,就會越像她所深愛的那個男人。

而穆昂,也像是渾然不覺疼痛似的,沒有吭一聲,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陸簫簫咯咯地輕笑了起來,銀鈴似的笑聲,襯著她的臉更加的美麗,“小昂,我想聽你彈琴,你彈琴給媽咪聽好嗎?”

穆昂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女人,在自己母親的眼中,他又是什麽呢?是兒子?還是……僅僅隻是一個工具呢?一個在她的幻想中,是和她所愛的男人生下的孩子?一個可以供她懷念的工具?

“好。”他麵無表情地道。坐正在鋼琴前,帶著血的右手,撫上了那象牙白的琴鍵。鮮血,在白色的琴鍵上,變得格外的鮮明。

可是陸簫簫卻像是沒有看到似的,隻是用著一種熱烈期盼的眼神,在等待著他的演奏而已。

而穆天齊,同樣的也沒有開口詢問什麽,就好像兒子受傷與否根本就不重要,隻要能夠滿足妻子的心願就好。

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遊移著,優美的樂聲從他的指尖處流瀉而出,溢滿著整個房間。

琴音優美。即使他早已放棄了鋼琴,即使他隻是偶爾彈奏而已,但是這份天賦還在,那份清澈卻冰冷的琴音,不曾改變過。

陸簫簫像是在沉迷在琴音之中似的,臉上帶著笑意,在房間中獨自翩翩起舞著。

年輕時候的陸簫簫,本就很擅長跳舞,即使瘋了,可是跳起舞來,依然婀娜多姿,透著一種撩人的嫵媚。

“城雨,城雨……”一邊跳著,她的口中,一邊喃喃著自己所愛的男人的名字。

當她舞到了穆天齊的身邊時,如同個孩子一般對著穆天齊咯咯地笑著,“你有看到城雨嗎?”她柔聲地問著。

穆天齊微微一笑,“沒有,我沒有看到他。”

她的臉上頓時揚起著一種失望,不過隨即,卻又笑了,“那你見到城雨地時候,可以讓告訴他,我在找他嗎?”

“好。”他應著。

在她的麵前,他永遠都是這樣溫文爾雅,永遠都是這樣麵帶微笑,永遠都會滿足著她的任何一個要求,就像是在費盡心思地嗬護著一個不曾長大的孩子似的。

陸簫簫繼續跳著舞,而穆天齊,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完全不在乎時間的流逝。

而穆昂,就這樣一遍遍地彈著,手上的傷口,在不斷地裂開著,加重著,鮮血此刻已經染滿著琴鍵,可是他卻沒有停下來,也沒有人去喊停。

仿佛他的手有沒有受傷,流了多少的血,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隻是這琴聲不能停而已。

不知道彈了多久,直到陸簫簫跳得累了,靠在了穆天齊的懷中。

“累了嗎?”穆天齊輕輕地問著。

“嗯。”她點了點頭,“你說城雨會喜歡我剛才跳的舞嗎?”

“如果你想他喜歡,他就會喜歡的。”他低低地道。

她似滿足般地笑著,雙手摟住了他的脖頸。他很自然地把她抱了起來,走到了床邊,把她小心地放到了**。

在琴聲中,陸簫簫很快地就睡著了。

穆天齊靜靜地睨看著妻子的睡顏,直至此刻,眸中才閃過著一抹深深的嫉妒。簫簫所愛的,始終是司城雨。

就算那個男人死了,就算她瘋了,可是她愛的,還是那個人。

不過,即使再怎麽愛,又怎麽樣呢?現在,留在她身邊的人是他,將來要和她一起死,死後葬在一起的人,也是他。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真正地和司城雨在一起。

穆天齊抬起手,輕輕的撩開著陸簫簫的額前的發絲,“晚安。”他輕喃著道。

房間中的琴音,這時候終於停了下來,白色的琴鍵上,已經全都是血了。穆昂的臉色、唇色都開始因為失血過多而發白著。

當穆天齊走出房間的時候,穆昂跟著出了房間。

“父親!“穆昂突然喊道。

穆天齊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自己的兒子,“今天晚上你很好,你母親很開心。”這話,就像是一種讚許一般。

可是他真正想聽的,並不是這個。

穆昂的右手垂落在身側,整隻手此刻都已經染成了血色。任誰都能一眼看到這隻血色的手,可是穆天齊此刻,卻依然像是沒有看到似的,毫不關心。

————今天有事,所以提前更新,一會兒還會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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