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麽!”張怡皺著眉,麵色不悅地問道。

關承遠尷尬一笑,趁著關燦燦轉頭看著張怡的時候,趁機閃進了門,“我隻是想過來瞧瞧你們母女過得好不好而已。”

“我們母女過得很好,你可以回去了。”張怡下著逐客令道。

關承遠自然不會就這樣回去,腳步反而又往裏走了幾步,靠近著張怡,“小怡,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你又何必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呢。我承認,當年是我的錯,是我負了你,可是我都是有苦衷的,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想要補償你們母女。說到底,我始終是燦燦的父親,雖然我給不了女兒一個完整的家,但是我總歸可以給女兒一個好的前途吧。”

一旦話題涉及到女兒的前途,張怡的神情也沒辦法像之前那麽冷了。畢竟,她最關心的就是關燦燦了。可以說關承遠這話,直擊了張怡的軟肋。

關燦燦見狀,明白母親在猶豫著什麽,開口道,“媽,我的前途我可以自己去努力,用不著靠著別人。”

“話不能這樣說,燦燦,我是你的父親,既然我現在有這個能力,自然是要用來照顧我的寶貝女兒的。怎麽說音樂圈子裏,我也認識不少人,你現在也馬上就要畢業了,找個好門路的話,一輩子可就不用愁了。”關承遠道。

可對於關承遠的話,關燦燦卻絲毫不感興趣,“你的寶貝女兒,應該是關靈兒才對吧,我可從來都不是。”她道,記憶中,有太多的畫麵,都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像寶貝似的寵溺著那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小女孩,可是對於她卻連看都懶得看一樣。

關承遠一陣窘迫,“燦燦,你也從來都是爸的寶貝啊!你看,你不是作曲係的麽,剛好有幾個朋友,都是作曲家,改天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到時候你如果想要拜師什麽的話,爸也都會幫你的。”

關燦燦淡淡地看著關承遠,以她對自己這位父親的了解,知道他此時突然跑出來示好,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背後肯定是有什麽所求,是和禦有關?關燦燦在心中猜測著。

在女兒的目光下,關承遠臉上的窘色在不斷的增加。

過了好一會兒,關承遠才清清喉嚨道,“燦燦,你現在參加那個選拔賽,爸知道你也是為了你那邊的工作室而已,不過你誌不在當歌手,又何必為了一份工作那麽拚呢,你現在在的工作室爸也留意過,沒什麽前途的。你在選拔賽中的表現,也已經引起一些音樂人士的關注了,倒不如到此為止好了,上次你既然不喜歡高餘那邊的工作,那爸幫你找更好的工作!”

雖然關燦燦原本就已經和工作室約定好了,她隻唱到8強賽為止,工作室那邊已經找好了歌手,後麵她隻要繼續負責作曲就行了。但是這些話,她並不打算對關承遠說出來,而心中突然隱隱的明白了關承遠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了。

“我為什麽要到此為止,如果繼續比賽,拿了冠軍,對我的前途不是更好嗎?”她反問道。

關承遠急忙道,“你又不想當歌手,拿那個冠軍有什麽意義呢,最後還不是便宜了你現在的那個工作室,倒不如讓你妹妹拿這個冠軍。就算你和靈兒平時關係不怎麽好,但是始終是親姐妹,何必便宜外人!”

張怡這會兒總算是聽出了前夫的意圖,心中原本升起的那點改觀,刹那間被滅得幹幹淨淨了。她還以為他是真心為女兒著想,現在聽來,的確是為了女兒著想,不過卻是為了另一個女兒。

“憑什麽要燦燦去讓你那個寶貝女兒?”張怡不悅地道。

“燦燦也是我女兒,我這是為燦燦的前途著想才說的!是燦燦自己不想當歌手的,更何況,當歌手你當那麽容易嗎?每年有多少想當歌手的人擠進這個圈兒裏來,但是最後真正當成的又有幾個?”關承遠辯解道。

關燦燦上前一步,對著關承遠道,“你就覺得如果我讓了關靈兒,她就一定能拿冠軍嗎?”

“靈兒她的實力不錯,如果你肯讓一下的話,她一定可以拿到冠軍的。”隻是這話,關承遠自己說得都不怎麽有底氣。

關燦燦隻想冷笑,“首先,我從來不覺得我和關靈兒真是姐妹,我想她應該也是這樣想吧;其次,我的工作,我的前途,我會自己努力,既然當初我念書,要找學校,要交學費的時候,你沒有為我做過什麽,那麽現在也不必再來說什麽要為我怎麽樣了;再次,你是不是覺得為了關靈兒的前途,就算犧牲我的前途也無所謂呢?關靈兒要鋼琴,我就要把鋼琴讓給她,她要父親,我就要把父親讓給她,現在,她又要冠軍,我還要把冠軍讓給她,那她將來如果她還要其他東西,我是不是還得讓?”

這一聲聲的“讓”,令得關承遠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他素來心就偏向小女兒,隻因為小女兒是他青梅竹馬,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所生的女兒,甚至在小女兒出生的那段日子,他日日期盼,構想過很多女兒的將來。

而大女兒的出生,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本就不想要這個女兒,更遑論是給予什麽父愛呢。因此,從小到大,隻要是小女兒開口了,就算要委屈大女兒,他也並不覺得有什麽。

直到現在,被大女兒這樣生生地揭出來,才讓他湧起著一些愧疚之感。

不過這些愧疚,卻抵不過他對小女兒的偏愛,“燦燦,隻要你不和靈兒爭這個冠軍,爸保證,靈兒以後一定不會再要你讓什麽了。”關承遠道。

可惜他的保證,關燦燦和張怡壓根不相信。

“你不用再說什麽了。”張怡出聲道,“關承遠,你要疼關靈兒,想要她出人頭地是你的事兒,可是別想拿我的女兒做踏腳石!”

張怡說著,走到了門邊,拉開了就要讓關承遠離開,卻不想一開門,就看到自己的父母站在門口,似乎正打算要拿鑰匙開門,而父母的身邊,還站著父親的弟弟,她的二叔張長勤,以及張長勤的兒子張建新。

張長勤的口中還在說著,“哥,你要回k市,我們陪你回就是了,何必要讓小怡和你們一起回去呢,你和她這麽多年沒見,她現在突然出現,哥,你和嫂子多少也要防點啊。”

張長辛冷著一張臉,“防什麽防,我自己的女兒,我有什麽好防的。”

“可是……”張長辛正想再說點什麽時候,卻瞥見了張怡開門出來,頓時閉上了嘴巴。

張怡簡單的打了個招呼,然後麵有難色的看著自己的父母。她根本就不願意讓自己的父母見到關承遠這個人,畢竟這人給她,也給父母帶來過太大的傷害,如果不是因為關承遠,當初她根本不會和家裏決裂,更不會離開父母這麽多年。

“這麽了?”陳芳慧疑惑地看著女兒問道,然後在聽到了屋裏似乎有男人的聲音後道,“是不是家裏來客人了?”

“不是客人,是……”張怡猶豫著。

“是什麽,吞吞吐吐的!”張長辛直接抬腿走進了屋。

時隔了二十幾年,關承遠就這樣和張家的人見麵了。盡管這麽多年沒見過,但是彼此卻都一眼認出了對方。

頓時,房間裏倒是變得一片寂靜了,所有人都沒出聲,隻是這樣大眼瞪著小眼。

最後還是一家之主的張長辛開口問著關承遠道,“你來這裏做什麽,你不是早就和小怡離婚了嗎?”

“我……”關承遠自然是不好說出自己真正的來意。

倒是一旁的張長勤,頓時像抓到了什麽把柄似的,大聲嚷嚷著,“小怡不是說她和姓關的這個早就離婚了,不來往了嗎?可是他們現在明明就還一直瞞著你來往著。哥,你可要擦亮眼睛了,沒準他們是聯合起來,想要蒙你,把張家的財產騙到手!”

“你在胡說什麽?”張長辛喝道。

張長勤卻是越發的振振有詞,“哥,當年小怡既然為了這個姓關的,能夠離家,和你們斷絕了關係,誰知道她今天會不會又為了這個男人,在算計著張家的財產啊。”總之,張長勤已經把自己大哥的家財,全都算成了“張家”的東西了。

張怡臉漲得通紅,關燦燦聽不下去了,站了出來道,“小爺爺,你怎麽能這樣說我媽!”

“我說的那是實話!”關燦燦一個小輩,如果知道她和司見禦在交往著,張長勤連甩都懶得甩。

隨即,張長勤又中氣十足地衝著關承遠喊道,“你當年就是個吃軟飯的,怎麽,過了這麽多年,又打算再吃軟飯嗎?”

關承遠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落魄小子了,這些年來,又是名氣漸長,被人捧著的時候多,哪裏還會受這樣的氣,當即沉著聲道,“如果你再說這種話,我報警告你誹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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