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站在我這

我被他的話驚到了,反應過來時,蕭煜行已經往前走了好長一截。

快步追上他問:“你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扒她的墳?”

他繼續往前走,話也回的隨意,分不出真假:“不光扒她的墳,還有向家那個老頭的。”

“為什麽?”我再問。

他停腳,轉頭看我,眼裏帶著些許的冷,還有更多認真和嚴肅。

“因為那個人一直在說謊。”

我知道他指的是向一宏,但是不相信向一宏會說謊,而且覺得他沒必要跟我說謊。

向家祖墳裏,葬的自然都是向家的人,墓碑也跟別人的不同,上麵除了名字,還有道號。

白晶的墓坑已經挖好,在向父的下首。

也沒什麽特別之處,看了一圈後,我才明白蕭煜行的用意。

以他的能力,就算真要挖墳,也不用提前過來找,哪裏有人死,死了多久,他比誰都清楚,還用得著來這兒看嗎?

他是帶我來的,他想讓我看到向父的墓碑,並且從中看出與別人的不同。

還真是不一樣,因為他墳邊的土是新的。

這墓已經埋了很久,盡管向一宏跟我說過,裏麵隻有衣冠,沒有人,可正因為沒有人,按理說更不會有人打它的主意,那為什麽墳上會有新土?

我問蕭煜行,他隻說晚上來看看就知道了。

從向家祖墳回來,我倒是少了鬱悶,腦子裏反而裝滿的疑問。

這向家我之前一直認為是正派的道法之家,就算是向家兩個叔叔很討厭,向一宏的父母也不怎麽樣?甚至裏麵有月蘭,還有她父親這樣的人在合謀做壞事。

但畢竟還有族長,向一宏和雙木道長在。

隻是現在看來,裏麵的水要深的多。

下午兩點的時候,起靈下葬。

做為白晶的朋友,按理說我們也要去墳地的,卻在出門的時候被月蘭攔了下來,她說向一宏要見我們,就在他們家的後院。

蕭煜行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對月蘭的話也是聽之任之,她讓我們去後院,他就跟著往後院裏走。

我隻能也去。

向一宏獨自坐在一個小廳裏,裏麵放的都是懷舊的木頭桌椅,看不出古色古香,倒有種迂腐的陳舊感。

他身上也穿著黑衣,胸前別著一朵白花,坐在那一堆舊家具中間,像是一個返古的舊人,缺少鮮活之氣,增加了沉重感,倒是跟現在的葬禮很應景,可,看上去總是覺得過於刻意。

看到我們進去,也隻略微抬抬頭,沒有以往的熱情,連最基本的招呼都沒打。

月蘭出去後,他才開口:“青青,對不起。”

我沒說話,看著他。

他小聲敘述白晶來了以後的精形,無外乎跟他情義相投,結成連理,後又慘死。

這些話沒有新意,也沒有誠意。

我一直沒答話,看著他講完了,自己站起來說:“我知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是我沒照顧好她,對不起。”

我違心說:“她雖是我的朋友,卻是你的妻子,論起來你們的關係更近,你不用向我說道歉。”

向一宏的眼底閃過一絲疑問,不過很快就壓了下去,轉而說:“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再走,我讓月蘭給你們安排客房。”

我問他:“月蘭跟你關係很好嗎?”

他平淡地答了一句:“她是我的師妹。”

給我們安排的房間也在後院裏,離之前向一宏呆著的小廳不遠,不過這裏麵卻都是時新的家具,給人的感覺好多了。

月蘭沒有跟我們再碰麵,向一宏把我們帶過去時,她已經走了,我隻來得及看到她的背影,很快拐進一間房裏。

向一宏越來越不對勁了,我這次看到他,比上次他去我們家時還古怪,連眼神都涼了許多。

剛開始我還想用白晶搪塞一下,可我與他分別也不過數日,就算是他跟白晶結了婚,我們也還算是朋友,他這樣子真的讓人很費解。

蕭煜行更是一句話不多說,讓我先休息,養好精神夜裏再出去。

我沒什麽睡意,站在窗前看天色一點點暗下來。

向家的晚飯很隆重,因為來參加葬禮的,還有許多人沒回去,所以大家都圍在一個院子裏,準備開席。

人多的緣故,說話聲很大,反而沒了白天的沉痛感。

蕭煜行不吃東西,隻陪我坐坐。

我們周圍有很多人注意他,卻並無人靠近。

我現在對他是越來越佩服了,這裏出現的人,全部都有道術,這麽大一隻鬼在他們麵前晃,難道就沒人發現他不對勁嗎?

還是蕭煜行太厲害,已經可以把自己弄的跟正常人一樣,身上連陰氣也沒有?

他對別人置若罔聞,也不怎麽看我,極其無聊地等著時間過去。

夜裏十點後,外麵就全部靜了下來,大多數房裏的燈也滅了。

焉焉搭搭一天的蕭煜行,眼裏開始放光,他的精神全回來了,連行動都敏捷不少。

他在門口站了一下,轉回頭跟我說:“還有人醒著,應該也是在防我們,如果出手,你會站在我這邊吧?”

我朝他動了一下嘴角,做了一個不是笑的笑臉。

他也沒再說話,把我們來時拿的東西都帶上。

兩人從後院裏出來,要經過前院,才能出去,不過此時整個向家都休息了,前院的大門自然也就關了。

晚上對於蕭煜行來說,如魚得水,我被他拉著七繞八轉的就到了一麵牆邊。

他都沒停留,直直往牆上走去。

我忙著用手擋臉,可並未碰到任何阻力,把手拿開時,我們早已經出了院子,而且速度極快地往半山腰上奔去。

白天查看過地勢,又是新墳,一眼就看得出來。

隻是我們前腳剛到,就看到不遠處有燈火也往這邊靠攏過來。

蕭煜行身子一閃,已經把我壓到一個墳頭的下麵,借著陰影,我跟墳墓合為一體,很難再分辨得出來。

他俯在我耳邊說:“如果是他,你出來周旋,我開棺看看裏麵是什麽人?如果不是,你在這兒別動,一切交給我。”

我輕“嗯”一聲,蕭煜行的影子一晃就不見了。

來人的速度很快,眨眼就也到了跟前,竟然真是向一宏,這讓我有一刹那的走神,搞不清楚他白天葬了人,晚上又來這裏為何?

不過,蕭煜行的話很快就在腦子裏響了起來,他似乎極怕我這時候對向一宏還留機會,出門前就話都說開了,無論如何今天我都要按他的計劃行事,因為這地下埋的人,很可能還沒死。

思及此,我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向一宏相當靈敏,我才隻一動,他的身形一閃就到了我麵前,並且把手裏的光直接打在我的臉上。

那光很強,照的我眼睛睜不開,就用手去擋。

燈光下移,我再定眼看的時候,向一宏已經站在我麵前一步的距離。

他對我的出現一點也不吃驚,反而問:“他呢?怎麽把你一個人放這兒?”

向一宏的理性,一下子也把我從他的內疚情緒裏解脫出來,往四周看看問:“誰呀?”

他到底沒說出蕭煜行的名字,用燈光在地上劃了一圈,再開口時,聲音也輕了許多:“青青,你是來看看白晶的嗎?”

我“嗯”了一聲,也問他:“你呢,也是來看她的嗎?”

他又往前走了一點,幾乎與我麵貼麵。

我想往後退,可身子一下子就撞到了旁邊的墓碑,硌到了背部。

向一宏沒動,冷清清地看著我。

他的冷跟蕭煜行不同,蕭的眼裏除了冷,還時常帶著對我的恨,而向一宏的,卻是距離。

好像我們兩個從來都不認識一樣,分屬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就那麽冷冷地看著。

燈光從下麵照著他的臉,陰暗,淡漠,還有疏離。

“你不是來看她的,是想把她帶走對吧?”向一宏問。

我也問他:“那我能帶走嗎?”

他點頭,然後說了一個迷之答案:“可以啊,如果你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