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假死真葬

我再次被他的話震驚,看了眼離我們不遠的新墳頭。

難道那裏麵沒有埋著白晶?那她去哪裏了?

向一宏把燈放在地上,我這才注意到他手裏還拿著一把鐵鍬,竟然先動手開始掘墳了。

再次慌亂地往四周看,希望在附近的蕭煜行盡快給我一些提示,這樣的情況,到底是製止,還是等著看結果?

墳地的四周全是黑乎乎的,大小不一的墳包肅然而立,形成更多更濃的陰影。遠處的山林裏不時會傳出一兩聲鳴叫,聽上去更加瘮人。

眼前微弱的電燈光,照在向一宏的身上,怎麽看都跟他過去的樣子差了很多。

他已經把墳頭上的土都鏟掉了,接下來就是往下挖。

蕭煜行沒出來給我提示,那應該是我們還按原計劃進行,我得去阻止他。

先彎腰把他的手電拿起來,照了照墳地位置,同時燈光也在向一宏的臉上掃過。

他的臉很晦暗,因為用力,額頭上還有掛著汗珠,見我給他照燈,手就停頓了一下,然後問我:“青青,你相信白晶在裏麵嗎?”

我點頭,帶著悲傷說:“她都死了,不在裏麵還能在哪兒?我是相信你的,就是一時間難以接受。”

向一宏直起身子看我,少頃,才又說:“我也不能相信。”

我順勢就把他手裏的鐵鍬也接過來說:“既然人都死了,就讓逝者安寧吧,別再折騰了。”

向一宏的眼裏閃過疑惑,開口問我:“你跟著他來,難道不是想看看白晶到底怎麽了嗎?”

我強調:“不是我跟著他來,是他跟著我來。聽說白晶出事了,我肯定得來看看,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他隻是不太放心我,所以隨行而已。

你不要想多了,我一直是相信你的,你跟白晶一樣,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比他還好。”

他的神色終於有所緩和,像繃了太久的一根弦,慢慢鬆下來的時,顯得疲憊,又無措。

其實我現在已經認定這墳裏有問題了,向一宏更有問題。

他應該是早料到我們會來這麽一招,才會跑來先聲奪人的,同樣的,既然他都猜到了,那麽就算是把棺材打開,裏麵應該也看不出破綻,反而讓他對我也不信任。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已經分站在不同陣營。

我用鐵鍬把土略微封了封,拿著電筒說:“夜深了,山上還挺冷的,我們回去吧。”

向一宏“嗯”了聲,竟然過來扶住我的胳膊,開始往山下走。

路上我回頭往墳地看了幾次,並沒發現什麽異常,也不知道蕭煜行是不是及時趕去了。

不過我們也沒真正回家,才隻出了墳區,連山下都沒走到,向一宏就突然一愣,疾步往回走。

我來不及多想,跟著他的腳也往回跑。

在我們剛才離開的地方,此時已經成了兩個大坑,坑邊放著兩口棺材,竟然都是全新的。

此時棺口打開,其中一個裏麵躺著一個人,而另一個竟是口空棺。

向一宏的臉驟變,轉頭看我時,眼裏帶著凶光。

“方青,這是怎麽回事?”

我特喵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還想問他呢。

不過,他對我態度的改變,還是讓我適應了一段時間,再想回話,就看到蕭煜行從棺材後麵轉了出來。

他倒是悠閑自信,瞥了眼棺材說:“不錯呀,做這麽一個局,把親爹都坑死了。”

向一宏看到他,臉色更差,沒等蕭煜行的話沒說完,他已經幾個起往他身上打去。

他們倆以前交過手,蕭煜行還吃了虧。

這會兒是在向家的地盤,向一宏最近又特別詭異,我怕他再下黑手,就想過去幫忙先勸開。

反正現在棺材裏的情形我們已經知道了,用不著再打一架。

隻是我才隻往前走了幾步,塵土夾著枯草就撲麵而來,“嘩”一下蓋了我滿頭滿臉,連眼睛都迷住了。

我慌忙蹲下揉眼睛,感覺到周邊狂風暴雨般,“呼呼”的風聲左右吹動,竟然都是冷的,像冬天提前到來一樣。

等我把眼睛揉清楚了,麵前已經像是刮起了沙塵暴,到處都灰蒙蒙一片,完全看不到那兩個人的具體方位。

我估摸著棺材的位置,往前走了數步。

先看到白晶的那口,兩個雖然都是新的,但一個是今天下葬,所以上麵的油漆味還在,而另一個沒有了。

白晶的那個裏麵,不但沒人,還放著一包包的東西,全部用紙包成四方塊。

我隨手拿了一包,塞到隨身帶的包裏,然後又去看另一口。

這裏麵躺著的人,身體已經開始腐爛,臉色更是難看之極,而且發出一股濃重的臭味。

黑暗,加上飛在空氣裏的土還在不停的往下掉,我根本無法看清裏麵是誰,隻從衣服上估計是個男的。

再想起蕭煜行剛才的話,難道這裏麵的死人是向一宏的爸爸?

還沒想明白這事,就聽到“呯呯呯”幾聲響,接著又是一陣土塊掉落的聲音。

有人到了我身邊,手臂一拐,已經把我攔腰抱起,且迅捷離開原地,往外麵飛去。

他的一隻手還幫我護住頭,肌膚接觸,他的手臂上沒有溫度。

我知道這個人是蕭煜行。

“怎麽回事?”我急問一句,腳這時候卻已經落了地。

他沒帶我走多遠,隻是出了墳地而已。

裏麵現在還是塵土飛場,很多個墳頭都被推平,掀起的枯草也漫天飛。

“向一宏呢?”我問。

蕭煜行的眼神就陰了陰,不過還是回了我:“在裏麵,等土落了再過去吧。”

事實上沒等到土落,向一宏就出來了。

他頭發亂七八糟,上麵還帶著土,嘴角有血,臉上好像被什麽打了,汙青一片。

一條手臂耷拉下來,走路也往一邊傾斜。

他看到了我們,眼裏是深深的恨意,蹣跚從我身邊經過時,目光轉了過來,裏麵的神情複雜,我沒看太懂。

可能是局勢無法挽回了,所以向一宏也沒在此處在停留,徑直下山去。

我跟蕭煜行站在墳場外麵,直到所有的土都落盡,才又回到棺材旁。

裏麵也鋪了一層,還有一棵枯草落到了向一宏爸爸的臉上,奇怪地歪斜著,跟長在上麵一樣。

蕭煜行說:“他是被人吸去道法和身體裏的陽氣而死的。”

我沒說話,心裏卻很排斥這個說法,蕭煜行的目的很簡單,他這麽說,就是告訴我,這些事都是向一宏做的。

盡管理性告訴我,這個人跟我從前認識的那個已經不同,他極有可能真的做出這樣的事。

但躺在裏麵的人是他父親,他以前是很孝順的一個人,怎麽就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向一宏說他被扣在陰陽交錯之地了,怎麽會在這裏麵?”我喃聲問道。

蕭煜行卻答的幹脆:“陰陽吏要他做什麽?一個沒用的老東西而已。”

他說話一向難聽,我以前雖然煩,也隻是當沒聽到而已,現在看他對一個死人攻擊,心裏就有種無名的火。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措詞,人都死了,你說句好話會死嗎?”

蕭煜行看我,眼神一變再變,最後寒寒問了句:“你如果知道他做了什麽事,應該就不會這樣說了。”

沒等我接話,他已經繼續往下說:“向氏道門交到他的手裏,沒做過一件對人有利的事,你以為你們方村之前的村長那些邪術是怎麽來?還有現在的方樂,他們不過是個農民,怎麽就學會了這些東西?

他利用人們對道術盲目的寵信,暗地裏吸活人的陽氣,還用死屍身上的陰氣,很多埋在地下許久的屍體都被他翻出來折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