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聽了尋和青龍長老的計劃,驚詫不已,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

聽到二郎的疑問,尋露出貓特有的狐疑,四足款款小繞幾步踱近二郎,上上下下端詳著:

“二郎,你變多愁善感了?”

“見鬼的多愁善感!”二郎咆哮,對尋的打岔很是激憤,“這樣做,代價有多大你不會不知道!”

“知道,太知道了。”尋說道,“陸地生靈都知道。”

二郎激動的還想再說些什麽,青龍長老開了口:“計劃是尋還有我以及幾位前輩所訂,我們做出最充分的估計,同時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非如此難以根除鼠患。還望閣下莫要疑慮。”

二郎深深地做了呼吸,重重地點了點頭:“二郎不才,承蒙錯愛,更兼義不容辭,自當戮力。”

得到二郎的承諾,尋與青龍長老同時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至此,剿滅鼠患的計劃已是一錘定音。青龍長老喚來侍兒吩咐,侍兒急急出來,發出了集會的訊號。自從躲避鼠災早已住在龍城周邊的各路生靈須臾間會集一堂,偌大的會堂,連咳嗽聲都沒有。這是事關生死存亡的重大決策,全部生靈都聚精會神地聽候青龍長老的差遣。領了差使的生靈一一起身向青龍長老行禮,便去行事。

此夜,龍城***通明,直至次日旭日東升。

“我去了。”二郎將計劃書往桌上一放,向尋和青龍長老行了一禮。尋和青龍長老神情肅穆,答了一禮。二郎轉身,大踏步走出龍宮。

尋和青龍長老相望了一眼,鬆了口氣,重重癱坐在座位上。

“此役之後,不知生靈精英,還能剩下多少。”青龍長老不知為何,意氣顯得有些消沉。

“剩多剩少,沒被那些老鼠瘋子吃光就好。”尋安慰青龍長老,“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青龍長老疲憊地點點頭,雙眼朝天不語良久,虎目蘊淚,泫然欲滴。

那些瘋狂的巨鼠一則無人可擋,二則繁殖瘋快,已經盤踞了四座相近的城市。這幾座城市由於下水道相通,巨鼠在其中往來,暢通無阻。它們不時流竄捕食,不管遇上什麽,打得過就飽餐一頓,打不過就跑。不過短短數十日之間,巨鼠們已經習慣了以下水道為根據地的遊擊戰術。一鑽到下水道中,就誰也奈何不了它們。有誰敢鑽到漆黑不見五指的下水道中去追剿這些數量未知、位置未知而又凶猛殘暴,嗜血如命的惡獸?更何況下水道到處都有出口,它們隨時可以從任何位置跳出地麵,瘋狂捕食飽餐一頓。進可攻,退可守,除了毫無組織紀律性,類似土匪強盜行徑之外,這批巨鼠儼然已成了一方急切動搖不得的豪強。

但巨鼠們不可能知道,這四座城市的下水道之所以相連,形成四城下水道連成一線的結構,是因為這四座城市如線羅列在並駕齊驅的幾條大江之旁,這樣連接下水道可以便於排水,提防澇災對城市產生嚴重災害。這些年來,大江的水流雖然湍急,但水麵高度在固若金湯的大堤操控下,一直低於警戒線,不至於倒湧流入下水道中。所以四城一線的下水道中,水位從來不高,排水一直以來都正常。

而這些天,大堤上遊水量劇增,多得令大堤時不時有些顫抖,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狀況,當然,根本沒有理智可言的巨鼠們並不是心懷社稷的建設者,它們不可能了解到這些。

它們隻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煩。

城市在它們眼中,隻不過是信步漫遊的花園,它們在城市中出沒,已經習慣了橫著走路。這一天,它們如常一般,依仗發達的嗅覺搜尋著獵物。令它們詫異的是,今天好像獵物出奇的充足,味道有著十足的新鮮感。還沒等它們確認聚餐的目標,一頭、兩頭……大量不同種類的生靈幾乎同時從四麵八方出現,同一時間以一種不怕傷亡不怕犧牲的勁頭,惡狠狠地朝它們撲來,橫著犄角亮出爪牙,欲置之死地而後快。更有一點,這批生靈塊頭都不小。

此時巨鼠們已經不是身處荒原無處可逃的亡命徒了,它們有了有利的環境,就不願意再死戰到底。當它們一擁而上撕碎了衝在前頭的生靈,卻發現來犯的生靈越來越多,勢頭不對時,都紛紛逃入了最近的下水道中。它們潛伏在下水道裏麵暗處,打算等那些生靈衝進來,就借著這有利的地勢將它們撕碎果腹。

它們沒有想到,這些凶猛得仿佛餓了好多天的生靈卻並沒有頭腦發熱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