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見過周敦頤,略提了提今天的探訪,各自回房,一晌無話。

翌日清晨,展昭前來報到,投遞關差公文完畢。左右無事,退堂。那李笑輕與君火議本是隨同展昭而來,因此四人一起被迎入周府大廳,周敦頤又驚訝了一回展昭與白玉堂之麵貌相仿,隨即轉入正題。展君兩人又將許河之事稟明,五人計較了一回,仍是無法。於是諸人商議,熊中耀此案關係重大,迫在眉睫,仍由展白兩人審理。許河那邊,因為鹽幫貨物運輸受滯,可緩一時,由君火議負責監視。

狀元此案,刻不容緩,待著展白兩人閱過卷宗,由周敦頤帶領,前往要犯囚室走去。原來那熊中耀前來投案之時,僅手持一把帶血剪刀,失魂落魄說自己在象姑館,因與自家侍女胡哂彥發生爭執,不慎殺死胡哂彥。請求縣官判己一死。凶器已有,至於那具屍體,卻是案發當日,象姑館不慎起火,等得官府驗屍時,僅得焦屍一具,經仵作推驗,焦屍年紀,性別,身材都與胡哂彥相符。至於案發具體情況,問及熊中耀,那熊中耀隻是一心求死,不是默不作聲就是連聲要求案情已明,無須再問。

展白兩人走進重囚室。周敦頤本是善官,又敬他一介狀元,重囚室內條件居然不錯。幾可比得上白小弟的客房了。但盡管如此,這位傳說中離經叛道,陽陽相配的傳奇狀元熊中耀被羈拘半月,加上死誌已萌,若非家人哭泣勸阻,隻怕早已自戕。但眼下情況,也並不比自戕好上多少。隻見一具頭發披散、雙目無光的幹骨架子躺在地上,那眼睛珠子隻是偶爾一轉,表示還有人氣。那骨架子見到有人進來,望上一望,然後又翻轉回去,動也不動。展白兩人企圖與那新科狀元搭上一言半語,也隻是白搭而已,兩人折騰半響,覺得自己是在唱東北兩人轉,那觀眾卻全無反應,於是垂頭喪氣,嗚金收兵。周敦頤從旁勸導,兩人方才寬慰。

其時天色尚早,申時未到,左右無事,為方便辦案,展白兩人先至李府,向李笑輕知會一聲,收拾好展昭行李,搬至白玉堂臨近客房。

之後三天,亦是這般渡過,那展白兩人千方百計,想從熊中耀口出問出案發經過,奈何熊中耀萬念俱灰,一言不發,實在逼得急了,就低低說聲“我都認罪了,人我也殺了,過程如何,重要麽?”於是把兩人堵得無話。展白二人,屢敗屢挫,相互鼓勵,倒是愈挫愈勇了。且兩人聰明靈俐,終日相處,對對方了解愈加深厚,以致形成默契,對方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眼神就知道要幹嘛,雖然展昭還是那般木訥少言,但白玉堂已能從他肢體動作推知他在想什麽,想幹什麽了。兩人感情日深。於是白玉堂心裏的芥蒂,也就一點一點磨去了。

之後就是君火議跟李笑輕前來報告許河動靜,因為周敦頤公務繁忙,往往其他四人一起聚會,討論如何橇開熊中耀的嘴巴。四人感情愈來愈好。但其間令白玉堂略有不安的是那李姑娘看他的表情也越來越烈,目光投向他也越來越多,但白玉堂心想連跟他長得一樣的展昭那李笑輕也沒看上,自己此想,倒是杞人憂天了。加之他還陶醉在與展昭兄弟默契、金蘭情義培養的喜悅之中,因此也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