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鋒
兩兄弟走上看台，言政率先向皇太後行禮：“兒臣和皇弟來遲了，母後莫怪。”
“言蹊、玲瓏拜見皇太後，恭祝太後身體康健，福壽延年！”
對於言蹊和玲瓏的行禮，太後猶如未見，隻是拉著皇帝的手，微笑道：“政兒說的哪裏話，你我是母子，做母親的怎麽會怪罪兒子，快入座吧。”
言政望著太後旁邊僅有的一個空位，神情有些尷尬。
太後隻留了一個座位，顯然並不打算讓金麟王一同入座，有意想讓他難堪。
言蹊迎上太後挑釁的目光，對言政微微一笑，淡然道：“皇兄，臣弟還想與幾位舊友打聲招呼，想去那邊就座，望皇兄應允。”
僅僅三言兩語，就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尷尬的氣氛，也讓太後丟來的冷箭無的放矢。
“好，臣弟自便！”言政會意，連忙應允。
言蹊帶著玲瓏剛要轉身，卻聽太後冷冷道：“站住！”
玲瓏忍不住在衣下攥緊了雙拳。
打從他們一進入會場，這老太婆就用一副防賊的眼光打量她和九叔，讓她相當不爽，隻是九叔出門前千叮萬囑，要她不要招惹太後，她才迫不得已一直隱忍著。
可這老太婆竟然得寸進尺，明知道她和九叔特意從金麟趕來祝壽，卻故意隻留一個座位，分明是有意羞辱他們。要不是九叔一直按著她的手不讓她發作，她真想一拳砸在那老太婆的僵屍臉上，讓她見識一下什麽叫沙包大的拳頭！
此刻那老太婆又開口叫住他們，不知道安得什麽歹毒心腸。她不由看一眼言蹊，用眼神知會他，一會兒這老太婆要是再作什麽幺蛾子，她非得教訓她一番不可！
言蹊隻是用眼神回她：不可！
轉身對太後道：“不知太後有何吩咐？”
皇太後理了理頭上一絲不苟的釵環，冷笑一聲道：“蹊兒，你離開皇宮雖然已有十載，但這宮中的規矩不應該忘，哀家好歹是你的母後，你見了哀家為何不行叩拜之禮？”
“母後！”言政連忙出聲維護：“母後，這裏是筵席，並非什麽正式場合，您沒必要如此苛刻吧？”
“你住口！”皇太後冷喝一聲，“蹊兒打小沒了娘，失了教養，你身為皇兄，非但不仔細教導，卻隻管一味袒護，已是不對，如今哀家以長者身份教訓兩句，你也要攔著嗎？”
“這……”言政一時啞口無言。
“哼！”言蹊輕笑一聲，臉上卻全無笑意，他從容不迫的望著高高在上的太後，冷聲質問道：“太後，您也知道本王從小失去了母妃，行為不及旁人，那身為本王嫡母卻沒有盡到教養責任的您，又有什麽資格教訓本王？”
“你！”皇太後被反將一軍，臉色有些難看。
“言蹊！”言政連忙起身將他隔開，對他低聲道：“算皇兄求你，今日是母後壽辰，不要與她爭執。”
言蹊看一眼兄長，漸漸斂去了眼底的寒芒，冷聲道：“臣弟先帶玲瓏去那邊坐了。”
“等一下！”太後又一次叫停了二人的腳步。
玲瓏惱怒的瞪著太後，恨不得吃了她！
這個該死的老太婆，有完沒完！
“母後，您還有什麽教誨，不如改日再慢慢訓誡，今日是您的壽誕，不要耽誤了吉時啊！”言政連忙打圓場。
皇太後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玲瓏麵前，仔細將她打量一番，笑道：“這便是那個你撿回來的孩子吧！”
一直麵無表情、就連太後羞辱他沒有教養時都沒皺一下眉頭的言蹊，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寒了一張臉。
“蹊兒，你不要誤會。”太後露出一個偽善的笑容，假模假樣道：“哀家沒別的意思，隻是可憐這孩子無父無母，身世孤苦，又跟著你這麽個大男人，想必一直以來也沒個說體己話的人，哀家瞧她生的靈秀，想與她親近親近，今晚不如就讓她坐在哀家身邊吧！”
“謝太後美意，但玲瓏並不需要！”這一次，言蹊的態度極為強硬，他一把拉住玲瓏的手，沉聲道：“隻要有本王在，絕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大膽！”太後的臉色一沉，“你可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講話！”
“不勞太後提醒，本王記得！”言蹊沒有絲毫的退縮，一雙星目寒芒點點。
“母後，玲瓏第一次出遠門，隻怕跟母後不熟，會有些不自在，不如讓她跟著皇弟坐吧！”言政又忙跑出來當和事佬。
“怎麽？哀家連決定讓誰陪著的權力都沒有了嗎？”太後也寸步不讓。
玲瓏明眸一轉，眼底漫上一抹狡黠之色，她掙脫被言蹊抓著的手，挽起太後的手臂，笑的格外燦爛道：“九叔，就依太後她老人家吧！正如太後所言，玲瓏從小沒有爹娘，更沒有爺爺奶奶，如今見著太後，雖是第一次見，卻也覺得格外親切呢！”
言蹊狐疑的望著她。
他敢打賭，這丫頭肚子裏不定憋著什麽壞水呢！
言政一聽，信以為真，連忙勸說言蹊：“不如就讓玲瓏跟母後坐吧，有朕在，絕不會讓玲瓏有事，相信朕！”
言蹊暗自歎息：他才不擔心玲瓏，與這丫頭一起生活了十年，何曾見她吃過虧，他隻是怕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闖下大禍，連他也無法善後！
言政並不知道言蹊真正的擔心，隻想著讓這風波趕快平息，便催促言蹊去別處坐著。
“玲瓏，不可魯莽！”他知道玲瓏決定的事情，連他也無法改變，隻好勸她不要胡來。
皇太後還以為言蹊擔心玲瓏，不由笑道：“蹊兒放心就是，哀家定會好好嗬護她的！”
“就是就是，九叔你快安心過去坐吧，我保證不胡來！”玲瓏笑的格外純真無害道。
言蹊不再強求，轉身去一旁坐了。
太後扭頭看看玲瓏，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眼底卻閃過一抹狠色。
玲瓏臉上依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挽著她的胳膊乖巧道：“太後，咱們入座吧，宴會就要開始啦！”
太後點點頭，剛要抬腳，便猛然覺得身子一重，頓時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在椅子上，滿頭的金銀釵環劈裏啪啦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