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傲月山莊

往北國運送鐵礦,是林正年的意思,他不過是個執行者,如今林正年已經伏法,整個林家都已覆滅,他原以為此事便就此湮滅了,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他怎麽會知道此事?

思及此,他不禁狐疑地望著他,拚命搖了搖頭。

玲瓏用力扯下他衣服上的一角,包住被他咬得口水流涎的驚堂木,用力拔了出來,同時威脅道:“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姑奶奶要你好看!”說著她揚了揚手中的驚堂木。

伍縣令嚇得渾身一哆嗦,忙往後躲去,可有東城和西郭在後麵堵著,他能躲到哪裏去,不由連連搖頭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脆響,玲瓏手裏的驚堂木就呼在了他右臉上,就見那半邊臉的肥肉一擠,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腫了起來。

“當姑奶奶跟你開玩笑是不是?”玲瓏厲喝一聲,又照著他左邊半邊臉比劃了一下,冷笑道:“說不說!”

伍縣令疼的齜牙咧嘴,哀嚎陣陣,可運送鐵礦一事攸關性命,甚至會株連九族,就算有十皇子給他撐腰,隻怕也難逃一死。

思及此,他帶著哭腔道:“我、我是真的不知——啊!”

“道”字還沒說出來,他左邊半邊臉又挨了重重一下,頓時兩邊的臉都高高的腫起來,跟豬頭似的。他原本嘴角被驚堂木撐裂,說話就費勁,這下更是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了。

言蹊抬手阻止了玲瓏,沉聲道:“此事可與十皇子有關?”

伍縣令的雙目驀地一瞪,震驚道:“你、你怎麽知道十皇子殿下,你、你到底是何人?”

西郭冷笑一聲,從懷裏拿出一塊銀色腰牌,往他麵前一送,沉聲道:“大膽伍子賢,你眼前的可是金麟王殿下,還不快快如實招來,若是再敢有所隱瞞,定會叫你嚐嚐厲害!”

伍縣令豁然瞪大了一雙魚眼,眼底閃過不敢置信之色,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言蹊冷冷望著他,寒聲道:“你若將知道的事情如實相告,本王或許還會上奏皇兄,繞過你族中無辜之人,若是冥頑不靈,後果你該知道。”

伍縣令終於回過神來,肥碩的身子不由一頹,好像被抽光了渾身的精氣神。

若是旁人,他或許還能死咬著不承認,指望著靠十皇子的關係保住一條小命,可偏偏是金麟王,他知道,自己定然是活不成了,一想到家中還有幼兒寡母,要是跟他一起死了,實在不忍,不由深吸一口氣,狐疑道:“若是我如實以告,王爺當真會放過我族中無辜之人。”

玲瓏忍不住用驚堂木懟了懟他發亮的腦門,冷聲道:“你當我九叔是什麽人!”

伍縣令嚇得連連躲避,猶豫半晌,沉聲道:“是,當初是我派人將鐵礦送入北國境內,但此事與十皇子無關。”

言蹊狐疑地打量著他,並不完全相信。

“真的!我發誓!”伍縣令急聲道,“當初是逆臣林正年讓我做的,當時有人在朝堂上參我霸占良田,強搶民女,我十分害怕,便托了關係求到他那,他答應隻要我幫他做事,就一定不會讓這些奏折流入皇上手中,所以我才幫他的。”

言蹊目色一沉,繼續問道:“鐵礦送入北國何處?”

“傲月山莊。”

傲月山莊?他忍不住微微皺眉,似乎沒有聽說過,不禁望向東城西郭,沉聲道:“你們可知道些什麽關於這個傲月山莊的情況?”

東城和西郭也不禁搖搖頭。

玲瓏也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這個名字好耳熟,她好像在哪裏聽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了,不禁怒目瞪著伍縣令,冷聲道:“說,這個傲月山莊什麽來頭?”

伍縣令知道為今之計隻有如實交代,才能拯救家族,自然不敢隱瞞,如實道:“傲月山莊是北國北方有名的商賈,除了日常的米、鹽、綢緞生意,還做鐵礦、瓷器等,就連北國官方的兵器,也往往都是由傲月山莊來承接的。”

經伍縣令一提醒,玲瓏就想了起來,當初她在永寧城閑逛的時候,發現很多商鋪門前懸掛的牌匾上,都會有一輪彎月的圖標,她覺得有趣,特意問過。

這一輪彎月就是傲月山莊的標記,所有帶有這個符號的門市商鋪,都是傲月山莊旗下分號。

她忍不住補充道:“九叔,我聽說這個傲月山莊的少莊主叫景鈺,是個商業天才,接管傲月山莊不到五年,就已經將其勢力覆蓋北國整個北方地區。”

言蹊似乎並沒有注意玲瓏在說什麽,他眸色晦暗不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玲瓏不禁一愣,九叔很少有失神的時候,難道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問題?

她不禁伸手扯扯他的衣袖,低聲問道:“九叔,你發什麽呆呀!”

言蹊驀地回神,容色一斂,沉聲掩飾道:“沒什麽,我在想要如何處置他。”

玲瓏眼底閃過狐疑,但見言蹊不肯多說,她也沒有多問,隻是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望著伍縣令笑的賊兮兮道:“九叔,不管你怎麽處置他,都得先讓回春鎮的百姓們出口氣不是?”

伍縣令望著玲瓏笑意魅然的俏臉,忽然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

當天下午,回春鎮的大街小巷內便貼滿了告示,告示上一一羅列了伍縣令所犯的累累罪行,並指出將於明日午時舉行一場押解遊行,屆時所有回春鎮的百姓都可以有冤抱冤,有仇報仇,隻要不弄死,形式不限。

鎮上的百姓看了告示無不拍手叫好,摩拳擦掌,就等著明日午時的時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伍縣令,叫他平日裏壞事幹盡,禍害鄉裏。

在圍觀告示的一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與玲瓏等人有過一番交集救過秋月姑娘的男子,他望著牆上的告示,下意識地眯起一雙細長的丹鳳眼,與之前的邪肆搞笑不同,此刻他臉上的表情略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