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貪得無厭
下午兩點半一上班，葉蕾蕾就到了甘海市鋼鐵集團公司職工醫院。
在住院部大樓門前，選好位置停好車後，葉蕾蕾就去住院部大樓，葉蕾蕾今天是給這裏的醫生送回扣來。
甘鋼職工醫院的住院大樓不是很高，才十三層。葉蕾蕾來到一樓，見兩部電梯都同時還在十樓，就等著。
二十分鍾過去了。電梯還是沒下來，去管理員的窗口一問，原來電梯正在維修，不知道什麽時候修好。很多病人親屬或站著，或在走道椅上坐著，他們在等電梯修好。
看來隻走樓梯了，十二樓！今天慘了！葉蕾蕾今天要爬最高的是十二樓，十二樓是『婦』產科。
要麽明天再來，要麽爬十二層樓梯。甚至有個別樓層還要反複爬一兩次，因為有時雖然到科室了，但要找的醫師又不在，隻有先到別的科室去，然後再回頭。這種情況葉蕾蕾經常碰到。要麽明天再來，這就意味著得罪這些醫生了，自己會變成不守信用的人，在市場激烈竟爭環境下，誠信也不失為製勝的關鍵法寶。葉蕾蕾猶豫了一下，沒有選擇，爬吧！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回扣送出去。
葉蕾決定先到十二樓『婦』產科，然後再從十二樓『婦』產科下來，一層一個科室走下來。葉蕾蕾一層層地往上爬。每爬三層樓，就靠在窗口的地方歇一會兒。看著外麵的風景越來越矮，視線越來越寬，但她早已無心思去看樓外的風景了。
葉蕾蕾還從來沒有爬過這麽高的樓屋，再繼續往上爬的時候，就開始對下一次休息有了期待。到九樓時，走在前麵的一個中年『婦』女，實在走不動了，就直接坐在樓梯中間，還在不停地喘氣，她手裏拿著盒飯，看樣子是給病人送盒飯來的。
“這醫院怎麽搞的，兩部電梯同時壞了，要是有搶救病人怎麽辦？”
“媽啊，今天累死老娘了。”
見葉蕾蕾正上來，“你們年輕人爬爬這麽高的樓，可能沒事，像我們這樣的年紀可不行了。”
“你到幾樓，我扶你上去吧！”此時的葉蕾蕾心裏早已狂跳，雙腿往上邁著步子，早已不自然起來了。
“謝謝。不用了，我就在十樓普外科。竭一會兒就好了。”
“我到十二樓。”葉蕾蕾笑著說。
葉勒蕾也竭息一下，然後又繼續往上爬。
終於，葉蕾蕾氣喘籲籲地到了十二樓，渾身是汗。進了樓道後，葉蕾蕾稍休整一下，就到『婦』產科主任室。
從『婦』產科出來後，葉蕾蕾又一層一層地往下走。當下到五樓內三科時，一個老佰提醒了她，“妹仔，看你滿臉大汗，怎麽不乘坐電梯啊！”
“電梯？不是壞了嗎？”
“好了，好了！”
“你怎麽不乘坐電梯上樓？”
老佰一聽便哈哈大笑起來，“我？我每天去爬甘海紀念碑上下四趟，我還嫌這樓梯矮著呢！”
葉蕾蕾搖搖頭。
“你知道甘海紀念碑有多少級石階嗎？我可告訴你，八佰八拾八級啊！你算看，這樓高還是那紀念碑高！”說完又是哈哈大笑。
“謝謝你！”葉蕾蕾就朝電梯門走去。今天可真是倒黴呀，快到一樓，電梯就修好了，這電梯今天簡直和自己過不去！走進電梯關上門，葉蕾蕾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不過，老天今天也給葉蕾蕾送了一個令人驚喜的禮物——雖然爬樓梯很累，但今天去各個科室送回扣卻很順利，統計一下這個月處方單，銷售額比上個月增長百分之二十三。葉蕾蕾比什麽都高興，覺得自己今天爬十二層樓梯，用兩個字來概括，“值得！”
回來的一路上，葉蕾蕾心裏美滋滋的。
葉蕾蕾決定去棉紡廠看一下夏小雨，幾天沒見夏小雨了，昨天禁不住心頭的思念，就給夏小雨打了一個電話，得知她今天是休息。葉蕾蕾就想過去看一看她了。
但，車剛開到棉紡廠的門口，手機就響了。拿出手機一看，是甘鋼職工醫院的『藥』劑科主任胡滄海打來的。
又叫買單之類的“好事”來了。剛才在去給他送回扣時，葉蕾蕾還說客氣話，說晚上請他出來吃一餐飯什麽的。但他卻很歉虛，執意推辭不出來。其實，葉蕾蕾本來也就是說一句客套的話，但胡主任好像不加思索地推辭了。這正中葉蕾蕾下懷呢！她心裏暗暗高興，因為，這一個月來，在甘鋼職工醫院，葉蕾蕾的『藥』品銷售並不理想，一個月下來幾種『藥』品才銷售不到十萬元，這個成績可以說是很差了。所以葉蕾蕾就沒心思請他出來吃飯了。
“蕾蕾啊！在哪呢？”
“噢，胡主任是您啊！我在回公司的路上呢！有事嗎？”
“也不是什麽大事，我以為你還沒走，想坐你個順便車去家電商場看一台洗衣機……”
“哦，那您應該早說嘛！”
“我都不好意思開口呢！要不你現在過來吧，我等你……”
“胡主任，我們誰跟誰啊！這不是小事嗎？你在哪，我過去接你就是了！”
雖然，『藥』品銷售很差，但胡滄海這點麵子來還是要給的。葉蕾蕾隻好調轉車頭，往甘鋼職工醫院開去。
葉蕾蕾把胡滄海帶到甘海家電商廈時，胡滄海又要葉蕾蕾陪他進商場去當參謀。最後，胡滄海看中了一款三星牌洗衣洗兩千多塊錢，卻因為自己身上帶的錢不夠，就臨時跟葉蕾蕾“借”了八百塊錢。雖然胡滄海口口稱稱等回去後一定馬上還上，但葉蕾蕾知道，這是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本想節約了一餐飯的錢，現在還不是給他“擼”了一把，葉蕾蕾好氣惱呀！剛才還樂滋滋的心，一下子就陰沉了起來。
姓胡的也太貪了。
當時，為了打開甘鋼職工醫院的市場，今天去找他，他就抱怨家裏隻有一台電視機，兒子晚上老是跟他搶電視，他都錯過了幾場看足球塞機會了。葉蕾蕾第二天就給他送上一台等離子。第二次去辦公室找他的時候，他又抱怨他家的那台飲水機太舊了，出門後，葉蕾蕾又立馬去買一台新的給他送了過去。胡滄海不喜歡吃請，但送紅包、送大件東西給他，他卻一樣沒拒絕過。
其實在醫院也不隻是胡滄海一個人貪，葉蕾蕾的無數次經驗表明，基本每個醫生麵對紅包，都是麵不紅心不跳，拿得心安理得，絲毫不曾客氣，更有甚者，會赤『裸』『裸』索要東西，甚至是女人。
葉蕾蕾離開商場後，首先想到的是王小波，女人在這種時候，也隻能去想她心中的男人。
於是，葉蕾蕾就撥通了王小波的手機，她第一次特別任『性』又特別撒嬌地對王小波說，要馬上見到他。王小波以為是出什麽事了，但他正開會中，叫她先在華園酒店外邊的停車等他。再過十分鍾會議就結速了，會議結束了，他就去找她。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王小波就開車來到了花園大酒店，停好自己的車後，就上到葉蕾蕾的車來。王小波不敢坐在前排副駕，他怕碰到熟人，他穿進後排的位子坐下。
汽車發動起來，葉蕾蕾兩目注視前方，手握方向盤，車子徐徐向前駛去。
“去哪？”坐在後排座位的王小波問。
“你說去哪裏？”葉蕾蕾反問，車子開始加快起來。
“每次不都是你安排嗎？我聽你的——”葉蕾蕾又說道。
“你今天怎麽啦？心情不好！”
葉蕾蕾就把剛才胡滄海跟她“借錢”的事告訴了王小波。“不就是八百塊錢嘛，又不是很多，哪來這麽多氣呀！我以前還沒見過你這樣呢！”
“這姓胡的也太貪了，僅在他身上就花了四、五萬元了。但銷售一點也上不去……”
“不說了，這八百塊錢今晚回去我給你，把你的損失填上……”
“我們到底要去哪呢？”葉蕾蕾又問。
“上環城高速路，隨便走走吧，”
葉蕾蕾不再說話，她默認了王小波的話。汽車出了市區，沿著國道衝時了東行的高速公路，就箭一般地瘋跑起來……
王小波終於沉不住氣了，說道：“走錯路了，蕾蕾。”
“不錯，院長大人。”
“你要去哪嘛！”
“我要和你到一個沒人認得出你的地方，今天我們就過隻有兩個人的世界……”
“好，好。聽你的。”
“哈哈！我在為你想呢！”
“誰叫我是你的情人呢！”
“我沒看錯人！你真好。”
葉蕾蕾向王小波拋了一個眉眼，王小波就忍受不住了，“蕾蕾，能不能找個偏僻地方停車……”
“你要幹嘛呢？”
“我想你了。”
葉蕾蕾默認了對他的服從，不一會兒汽車就駛下了高速路，沿著一條路況不太好的鄉間公路繼續前行，直到一個前後沒有村莊的地方才停下。
“我們去地蘇縣吧。從這條路走距縣城隻有六十公裏路了，用不了多時間，但路不太好走。”
“我聽你的。”
“你和她請過假了嗎？”
“放心好了，散會時就請了。”
“理由呢？”
“當然是出差了。”
葉蕾蕾嗬嗬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