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救死扶傷()
一大早天還沒有亮透，夏小雨就起床了，推開窗戶，隻見天空陰沉沉的，好象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習習的風透著幾分冷意。
離上午八點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夏小雨就下樓去了。她要乘坐386公交車去甘海市人民醫院上班了。
下了公交車，走進了醫院大門，又穿過門診部大樓過道，夏小雨正朝著住院部大樓走去。
當夏小雨走到住院部大樓前，突然，一男一女從側道衝了過來，把夏小雨擋在過道中。還沒等夏小雨反應過來，中年女子就掄起手臂，一大巴掌扇在夏小雨的左側臉上……
“啊！——”，夏小雨捂住被打的臉頰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頓時失去平衡，趔趄幾步差點摔倒。
待夏小雨剛站穩腳步後，她試圖去抓住打人者時，卻被中年男子上前扭住了，打人者迅速退到男子身後，兩人快速離開。夏小雨被打痛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這時，醫院的三名保安聞訊趕來，順著夏小雨指去的方麵就去追趕打人者，三個保安員一邊喊打人者“站住”，一邊奮力追趕，終於，在急診科的一個角落裏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不一會兒，保安就把這一男一女的當事人扭送去了離醫院最近的新灣區派出所，被打的夏小雨也一同前往接受調查。
到了派出所，警方審訊時，夏小雨這才明白了什麽回事！原來，一男一女是一個病孩的父母，打人者姓凡，年齡在36歲左右，昨天下午她帶著八個月大的男嬰到兒科門診輸『液』。
因為昨天門診輸『液』的病人很多，她等了很長時間才等到護士來給她的兒子打針。當等到門診護士給她孩子輸『液』時，孩子在哭，門診護士就讓她把孩子按住，由於血管太細，在額頭正中皮下第一針穿刺未能成功，門診護士就想換一側再試，這時孩子的母親情緒開始波動，門診護士沒想太多，繼續『操』作，但還是沒穿刺成功。
孩子的母親就開始罵人。門診護士裝作沒聽見，起身就去叫來了另一位護士幫孩子穿刺……
心疼孩子的母親，直到第二天還怒氣未消。一大早，她就和丈夫趕到醫院，她要等候昨天打針的護士，她要給她的心肝寶貝“報仇”。
一針沒紮好的護士相恰好和夏小雨相似，她就誤以為昨天給她兒子打針的門診護士，一見夏小雨走進醫院大門時，夫『婦』兩人就從側門緊跟著後麵快步追來……
在派出所裏，警方建議雙方協商解決，夏小雨隻提出一個要求：打人者賠禮道歉。但對方堅決拒絕。警方表示，打人者的行為已經符合行政拘留條件，但因為其哺『乳』期未滿一年，按照相關規定，準許她回家照顧孩子。四個月以後，打人者的哺『乳』期就滿一年，如果那時還是拒絕賠禮道歉，將可能根據有關條款對她進行處罰或者拘留。
無奈，夏小雨隻好先回來上班了，緊張而繁忙的一天又開始了。夏小雨是甘海市人民醫院手術室的一名護士，一個月前，她剛從內三科轉科到手術室上班。手術室就在住院部大樓的第二十層。
上午十一時零八分。手術室門外，當載送19歲大學生寧靜的推車撞開走廊東端的大門時，沉寂的走廊立時響起護士焦急的呼喊聲：“夏小雨快出來接呀，這個病人不行了，馬上要手術！”
隨著呼聲的響起，夏小雨和三位專家們應聲而至，頗有臨床經驗的專家們感到內心一沉：啊，病人已出現瀕死前的無意識煩燥『亂』動，這是一個年輕生命在抗拒死亡的本能反應啊！
片刻之間，患者就被送進手術室，一場驚心動魄的生命大搶救在手術室裏驟然開始……
立即實施緊急搶救！這時專家們駭然地發現，昏『迷』中的病人沒有了呼吸，心跳十分微弱，血壓為零，心率驟跳達每分鍾180次，血氧飽和度隻有32%，正常人是95%以上，已屬極低極限，且瞳孔光反『射』消失，已處於瀕死狀態。
而隨著氣管『插』管控製呼吸等搶救措施的實施，隻見大量的粉紅『色』泡沫痰從導管噴湧出來，失血量至少在4000毫升以上……
在場的專家和當班的夏小雨心情沉重地感到：眼前這個年輕的生命，他們將無法挽救了！
手術室外，五六個病人親屬來回走動，向手術室投去焦急的目光。
“她才19歲呀，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不放棄！”夏小雨和所有在場參加手術的專家們都堅定這樣的一個信念。
是啊！雖然躺在他們麵前的病人不是他們的親朋好友，但作為一名醫護人員，他們的天職就是救死扶傷，哪怕隻有一分希望，也要百倍地努力搶救，他們真的不願意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結束。
萬分情急中，院長王小波聞訊而至，一邊立即組織各科室專家參與搶救，一邊親自給市中心血站站長打電話求援，緊急送來大量的全血和血製品。
很快地，外科專家來了，消化內科專家來了，急救醫學專家來了，心血管專家來了，呼吸科專家來了……
王小波院長是一個工作狂，這是全院公認的。三個月前，王小波還是一名副院長。
不論是當副院長的那時候，還是現在當了院長，凡是醫院有特重病人的，他都親臨一線指揮搶救，甚至親自參與搶救，他的這種親力親為，曾經感動了不少患者的家屬。
在家屬和病人的印象中，他是一位幹實事的年輕院長，在患者心中，他口啤很好。
經過會診，專家們準確的診斷結果是：患者係令人罕見的成人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上消化道大出血、失血『性』休克、心衰等。
緊急施行手術開始了，實施胃大部分切除、胃空腔吻合術，……手術整整進行了八個多小時，夏小雨也在手術台旁持續站立了八個多小時。當手術結束時，夏小雨雙腳麻木得幾乎走不動了。
手術室大門推開了，醫生宣布：病人暫時已經脫離了危險。在門外等待的親人心裏長舒了一口氣：親人終於從死亡線上逃了回來。
脫下手套，洗完手，脫下護士服，當夏小雨走出手術室時，外麵的天已經全黑了。
因為早上起床後，吃了一碗麵條到現在，肚子裏就再也沒有進食了，夏小雨感覺到實在太餓了。她想隨便到街上找點東西吃，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想到這裏，夏小雨就到醫院附近的一家超市買了幾塊麵包。在超市裏，夏小雨慕然地看到超市裏的巧克力都穿上了婚紗，打上了紅『色』的結，到處都彌漫著粉『色』的浪漫氣氛。
夏小雨這才意識到明天就是浪漫的情人節了。在這座陌生城市，在這座物欲橫流的繁華都市，夏小雨沒有一個親人，確切地說夏小雨是一個外來打工者……
走出超市時，手機就響了。一看是手術室同事柳菲菲打來的，因為夏小雨明天輪到休息，她想叫夏小雨明天頂她上一個白班，過了情人節她再補班。
因為她都早早地安排了明天浪漫的約會。而這樣的節日這樣的約會與夏小雨無關，因為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裏夏小雨沒有男朋友。
夏小雨不加思索地答應了，柳菲菲很愉快地掛了機。
當夏小雨回到甘海市第二棉紡廠出租屋時，同舍好友葉蕾蕾、蘇蘇已經上小夜班去了，桌上留有一張字條——
小雨，飯菜已經做好了。明天就是情人節了，明天好不容易我們三人一塊休息，你就不用『操』心上街買菜做飯了，我們一起去外麵感受這個城市的情人節吧！
另外，也請你別煩心了，麵包會有的！祝情人節快樂！
夏小雨看完字條，又把它放下。她實在太困了，她真的想好好地睡上一覺。她現在沒心思吃晚飯了，於是，就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一會兒，卻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二月十四日，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這是一個浪漫而溫馨的情人節。但不巧的是，今天的天氣好像故意和這座城市的年輕人開了一個玩笑。
昨天的雨剛停，今天天剛亮時，天空又下起蒙蒙地細雨來，蒙蒙地細雨一直下個不停。
但這一切絲毫擋不住年輕人過節的喜悅氣氛，街上到處都是湧動著年輕人的身影。
這個又叫聖瓦倫丁節或聖華倫泰節st.valentine'sday）的節日，本來是西方人的傳統節日之一，卻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這個令歐美各國青年人喜愛的節日，已經滲透到了中國無數年輕人的心目中，成為中國傳統節日之外的又一個重要節日。
每年的這一天，和聖誕節一樣商家都賺了個缽盆滿盈。這一天全市酒店房價大都不打折，在市中心繁華的解放大道，下午六點未到，不少酒店堂皇的大門口就已經掛出溫馨提示——“客滿”。
這一天，一個咖啡屋雅坐最低消費也要180元，而且要不是提前一兩天預訂的話，這一天你再有錢也休想進來坐一坐呢！在花市，平時兩三塊錢的一枝玫瑰花而在這一天居然賣到三十元一支，還是供不應求。
再看看，雨中那些上了年紀的的行人，大都在冷風細雨中裹緊衣裳，行『色』匆忙，疾步如飛……
時間正指向下午下午三點，紛紛揚揚的雨漸漸地停下來了。
三點五十五分，隨著一聲巨響，一場慘烈車禍發生了：甘海市郊區二十公裏處的解放大橋附近，一輛載重自卸貨車與一輛乘客滿座的金龍大巴猛烈相撞，大巴車衝下橋頭，掉入五六米深的橋下。
連司機在內的32人中，17人當場死亡，另有15人不同程度受傷，其中包括『婦』女和兒童。
下午四點十五分，剛剛參加做完一例剖腹產手術的夏小雨正想坐下休息一會兒，手術室的電話急促地響起：解放大橋附近發生車禍！現要求各科室抽調一部分醫護人員到現場參加搶救傷員。所有休息在家醫護人員也被緊急召回醫院待命。
險情就是命令。接到求救電話後，甘海市人民醫院當即啟動重大險情急救預案——成立了以院長王小波為組長、各科室負責人為成員的“解放大橋交通事故醫療領導小組”，負責該事故的醫療救治、後勤保障、協調處理等工作。
時間就是生命！四點二十分，夏小雨和另外的二十名醫護人員分乘四輛救護車飛速離開甘海市人民醫院駛往出事地點。
夏小雨乘坐的救護車風馳電掣，幾乎與警車同時到達現場。青口、城西、新灣等區各派出所民警都在第一時間內趕到現場，近100名民警和公安消防人員迅速投入一場生死大營救。
事故發生地是一個幾乎90度轉彎的下坡路，在離橋十幾米遠的地方，客車與貨車相撞後，客車徑直衝下路基，撞倒1棵手腕粗的小樹後，掉到五六米深的橋下。
橋下，乘客的行李、衣帽等淩『亂』不堪，散落一地。車禍現場慘不忍睹！麵對此情此景，夏小雨中想到的是“救人要緊”。
當民警和公安消防人員將傷者一個個抬上公路後，十萬火急的現場搶救工作在公路上緊張有序地展開……
這時候，甘海市第二人民醫院、市第五人民醫院、市疾控中心等另外的幾家醫療單位的幾輛救護車來了。
事發不到一個小時，市裏分管安全生產工作的一名副市長吳一軍到達現場指揮救援，同時成立傷員搶救組、事後事故處理小組、家屬及社會穩定工作小組、協調監督組在內的搶救指揮部。
市消防支隊的官兵盡快卸下車廂內一個個血染的座位，抬出傷員；用噴槍直『射』正在冒煙的肇事貨車，衝走路麵上還在流淌的油物，避免在搶救中發生意外。
交警迅速封鎖了現場，對事故原因仔細勘查，並逐一查證死、傷人員身份，盡快通知其親屬。
在甘海市人民醫院裏，此時，醫院幾乎全員出動，數百名醫務人員投入搶救工作。
先期抽調全院醫療技術骨幹成立的醫療救治專家組，已在副院長周京華的帶領下守候在普外科、腦外科、骨外科和胸外科等病區，負責醫療搶救和會診等技術指導和協調工作。
下午五點，夏小雨和第一批7名傷員到達甘海市人民醫院，各個科室即刻全力投入搶救……
這時，王小波院長也從外麵趕到了現場指揮搶救工作。
“對傷員要實行一對一救護，接收登記、診斷治療、觀察記錄到生活安排全都責任到人。”
“搶救傷員不許談錢，各個科室全部開綠燈，需要檢查什麽馬上就做！”
“搶救過程打破常規，一路綠燈，所有傷員的醫療、生活費用均由醫院先得墊付。”
……
災難無情人有情。車禍讓傷員經受了莫大的痛苦，但他們在甘海市人民醫院裏，卻感受到了世間的真愛與真情。
愛心，凝成一曲感天動地的壯歌。
在這裏，隻有“搶救”、“搶救”兩個字，誰也沒有記起今天是情人節……
大搶救工作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十點多鍾才結束。夏小雨拖著一身的疲倦走出手術室。
“終於下班了。”和夏小雨一同走出手術室的兩們進修醫生發出長籲聲，一副謝天謝地的模樣。
“情人節還發生交通事故，真是作孽！”兩位進修醫生走進電梯時，還在喃喃地抱怨道。
走出醫院大門時，夏小雨這才感覺到外麵的天氣很涼，不禁地打幾個寒顫。
當公交車到達302站時，差不多十二點了。從醫院到夏小雨的住地，路上花了三十分鍾。
要是在一個月以前，這時候是沒有公交車的，是有熱心市民向市長熱線反映情況後，市裏在全市幾條主要幹道上實行公交車二十四小時運行，這極大地方便了那些上夜班的人，很受市民的歡迎。
下車後，夏小雨穿過一條長長地巷道，她終於來到棉紡廠宿舍區，然後上樓，這是她和同學葉蕾蕾和蘇蘇在這裏合租的一套房子。房子不大，兩室一廳，很陳舊了。打開房燈，沒有人在屋裏。
葉蕾蕾和蘇蘇都還沒回來。她們和夏小雨一樣，本來今天是輪到休息的，昨晚她們約好了今天三人要一起去外麵找一個地方感受一下這個浪漫的情人節！
但突如其來的車禍一下子就全打『亂』了所有的計劃。夏小雨想，她們現在一定還在科室忙著……
夏小雨覺得口幹，起身想倒杯水喝，這才發現自己還沒吃晚飯，已是饑腸轆轆。
她從抽屜裏『摸』出一包快餐麵，想用開水泡煮著吃，走到飲水機旁，卻發現水沒有了，幹脆直接嚼著麵餅吃起來。
放在自己紅『色』挎包的電話響起來了。夏小雨從挎包裏拿出手機，是普外科護士蘇蘇打來的電話。
蘇蘇：“下班了？”
夏小雨：“嗯，累死人了！”
“你還算好哩！現在可以得回家了。”蘇蘇說。
“我今晚要加班到淩晨兩點，比你更慘。”
“你現在不忙了？”夏小雨問。
“你還說呢！哪像你呀，病人從手術室出來了，剩下的護理工作全是我們的事！我現忙裏偷閑，太餓了，跑下樓去超市買一塊麵包吃。剛從超市出來回到科室。”
“你吃了？又是快餐麵，對吧。”
“嗯！”夏小雨說。
“蕾蕾呢？還在科室忙？”
“這還用說呀！骨外科現在比誰都忙！她可能要加班到天亮！”
“今天真是一個不幸的情人節，幸好我們沒有男朋友……”蘇蘇說著就“嗬嗬”笑了起來。
突然，蘇蘇的笑聲停下來了，“小雨，你知道嗎？蕾蕾……”蘇蘇的聲音變得小了起來。
“你最後那句話在說什麽，能不能大點聲，我聽不到！”
“我聽蕾蕾說，她再做兩個月就不當護士？”
“不當護士，哪她要幹嘛去？”
“她不想幹了，她想辭職了！”
“別開玩笑了！我可要休息了。”夏小雨以為蘇蘇在和她開玩笑。
“真的！”
“為什麽？不是幹得好好嗎？”
“她說太累了，也看不慣她的護士長，不想當護士了。”
“她的護士長是冷血動物！”電話那頭蘇蘇憤憤不平地說。
“哪能怪護士長呢？”夏小雨說。
“噓，你小聲一點。”夏小雨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噤聲。
“你現在用科室電話打，要小聲一點啊！”夏小雨擔心蘇蘇那無遮無攔的嘴巴得罪同事，就讓她說話小聲一點。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倒楣的蘇蘇恰恰讓從病房出來的護士長聽到了她與夏小雨的對話。
“蘇蘇，你不會又在說我的壞話吧！”
“你有意見可以當麵提出來，當麵不說背後『亂』說那是不尊重人！”
“護士長，你辛苦了！”
電話那頭蘇蘇急忙解釋道：“我和同學聊天，真的沒說你！”在電話這頭，夏小雨清晰地聽到蘇蘇和護士長的講話聲音。
“剛才你跑去哪了？”
“找東西吃去了！”
“全科室的護士都在這裏，就你一個人餓了？上班時間最好能認真一點！況且你還是醫院的聘用護士呢。表現好一點對你沒有壞處！”
“護士長，我早上吃一碗粉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真的太餓了！”
“還有，我可要提醒你一下，以後再發現你用公家打私人電話，別怪我要扣你工資！”
“好。我記住了！保證不再犯！”
蘇蘇和護士長的對話，夏小雨在電話這頭聽得清清楚楚的。一會兒，蘇蘇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夏小雨把剛嚼過半的麵餅又重新放進了快餐麵袋裏。她心裏真的些著急起來了。
這個葉蕾蕾也真是啊！都呆在醫院幹兩年了。醫院方麵也答應了，在醫院幹滿三年的聘用工，從第三年起，醫院負責幫她們買“三保”。
再說了，現在勞動合同法實施了，她們也有說理的底氣了。要是現在這麽一走，那前麵就白幹兩年了！
夏小雨、葉蕾蕾、蘇蘇三人都是大學的同班同學，也是最好姐妹。大學畢業後一同應聘到甘海市人民醫院當聘用護士，醫院稱作“外聘職工”。
夏小雨實在搞不清楚葉蕾蕾真實的想法。她想，無論如何也要勸勸葉蕾蕾，讓她堅持下來。夏小雨想給葉蕾蕾打電話，但一連撥打了幾次，都是提示對方已經關機了。
夏小雨又想給葉蕾蕾所在的骨科打電話。又想到，現在她們科室是最忙的時候，打了，她恐怕也沒有時間接聽，想到這夏小雨又好放下了電話，要和葉蕾蕾談，隻能等到明天她下班回家再說了。
洗完澡，夏小雨不急於睡覺，她要等到頭發全幹了。於是她又開始洗著剛才換下的衣服。待洗完衣服，就快到一點半了。
夏小雨這才上床休息去了。但人雖躺下來了，夏小雨眼睛卻盯在天花板上，始終靜不下心來。
這時，手機又響起。一看，又是手術室護士長打來的。
“小雨，明天來上個小夜班吧？柳菲菲家裏有點急事，她請假了。”
夏小雨正想說“這周到現在她都還沒有休息過，實在太累了，她想讓護士長考慮安排其他人……”，還沒等她把話說出來，那邊的護士長已經把話說開了。
“小雨，你現在還是一個是聘用護士，現在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多辛苦點吧！”護士長的話容不得有半點的商量餘地，這讓夏小雨感到很心酸。
“好吧，明天我上吧。”夏小雨說。這一周的休息天，現在又變成沒有了。
“柳菲菲不就是一個正式工嗎？護士長就這麽地護著她。”夏小雨越想越氣，那邊護士長早已掛斷電話了，她還愣愣著。
當放下電話時，夏小雨早已經把葉蕾蕾要辭職的事全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