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救 贖(下)

葉蕾蕾的哭,讓夏小雨沉默了。

葉蕾蕾在想,等這一陣風聲過後,她就想辦法出國了,到時她一定要讓他“一無所有”。其實,葉蕾蕾早就想到這一步了。她知道這幾年來她做醫『藥』代表,她行賄的醫院領導何止幾十個呢,且不說醫生這些人了。這幾年她行賄的數額即使說不夠殺頭也夠判個無期徒刑了。在每一次行賄,包括每請一餐飯,行賄、吃飯的時間、地點,她都一一祥細記錄了下來,四年的醫『藥』代表生涯,足足記有八本筆記本啊!葉蕾蕾知道她早晚要會出事的,她也早有打算出去了。她要去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國度。為此,她一直在準備著,花錢叫人幫辦去美國的護照。隻是高山龍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這幾天,她也一直在送錢托人辦去美國的護照……。葉蕾蕾在想,她去美國的那一天,也就是王小波的死期。但現在,她還不能……就讓他多“活”下去幾天吧,葉蕾蕾要把眼淚吞在肚子裏,隻有她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屈辱,自己的痛苦……

好久,好久,夏小雨才說,“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葉蕾蕾正要轉身出門,卻被夏小雨又叫住了,“拿這把雨傘去!”

葉蕾蕾沒有接過夏小雨的傘,抹了眼淚,開門就跑下樓去了。外麵的雨還是在沙沙地下著,直到再也看不到葉蕾蕾的身影了。夏小雨這才把門關上,像得重病似的就倒在沙發,大顆大顆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這時,夏小雨又想起了何誼飛來。因為像今晚她一下像是失去的所有的朋友,隻有何誼飛和他最親近……

夏小雨想起了第一次和何誼飛吵架。那次吵架,那個黃昏,夏小雨一個人在海邊走。一對對情侶相依相偎坐在湖邊的石凳上,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是那麽的舍不得分開……。這個地方曾經是夏小雨與何誼飛牽手的地方——那一次吵架後,整整一個星期,他們彼此都沒有聯係,夏小雨完全憔悴了。她腦子裏一直閃爍著同事韓雪的話,她說的沒錯,如果何誼飛真的愛自己,不會抽不出一丁點的時間來關心自己,愛是時時刻刻的,愛也是自私的,沒有人會拱手將自己的愛人讓給別人,沒有人會因為忙碌而忽略自己所愛的女人,如果拿這個當理由的男人不配擁有愛情,而自己的這份愛卻隻看到自己獨自在付出,隻有自己還堅持著,到底是愛還是不甘心,夏小雨有些茫然……

耳邊傳來那首熟悉的該死的溫柔,夏小雨攤開手心,曾被何誼飛緊握的雙手,此刻是何等的難受?淚情不自禁的從夏小雨眼眶滑落,剛好滴落在夏小雨那攤開的手心裏,接過那滴傷心淚,夏小雨合上掌心,緊緊的握著這滴帶著疼痛的淚。

夏小雨心想,如果要怪,也隻能怪自己,是她讓自己沉醉在何誼飛的溫柔裏,是她讓自己不小心就這麽陷下去,是自己不懂得把握,是自己不明白如何控製情緒,總之都是自己的錯,是夏小雨玩不起感情遊戲,是夏小雨愛得太認真,愛得太入『迷』,是夏小雨誤以為第一次的戀愛就能走到最後,錯以為他會牽夏小雨手走進殿堂……

十天過去了。何誼飛一直沒有和自己聯係,而夏小雨也倔強的不聯係他,這麽久了,讓夏小雨一直等著,等著,夏小雨心情肯定很低落,肯定心情很糟糕,心情肯定難受極了。

越想心越急,夏小雨可以忍受思念之苦,卻無法忍受擔憂之情,現在她最需要想安撫,撫慰……

何誼飛,你知道嗎?我是多麽的小心翼翼?連關懷也要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你的心。可你是否有為我想過?你是否有花一分鍾的時間來考慮我的心情!不瞞您說,我真的挺累,真的好疲倦。真的想停歇!

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想找你談談,可你總是忙,工地,出差,你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搭理我這混『亂』的心,漸漸的,漸漸的心好累。

很多時候想聽取朋友的勸,找你好好談談,但我逃避了,我怕,我怕我的決定會讓我後悔,我怕幼稚而不夠成熟的我又會胡『亂』說話,所以,我選擇等待,選擇默默承受……

何誼飛,真的,家不用太大,夠住就好;家不用太豪華,溫馨就好;簡單的要求似乎都變得有些奢侈。

有人說,我們的愛情是本永遠讀不完的書,讓人一直想探下去。更有人說,丫頭的癡情讓人敬佩,而大叔的幸福讓人想妒忌……

而每每聽到這,心就沒來由的楸的緊,感覺有些痛,為何不是你對我癡情,為何不是他們來妒忌我的幸福呢?

越想越難過,越想心越傷!!!

或許愛情不需要感動,尤其對於男人來說更不需要,那麽愛情需要什麽?愛情需要靠感覺來維持,如果兩者之間任何一方沒有感覺了,那麽愛情似乎就無法繼續經營下去,因為相愛的兩人,如果連感覺到沒了,還要怎麽牽手走下去,還要怎麽去維持這本就不夠穩定的關係……

常有同事問夏小雨,你就不擔心他有女朋友了嗎?他收入那麽高,難道你就不擔心他有別的女孩追求?

夏小雨總笑著回答說:“我相信他!”

是啊,我是如此的深愛你,愛一個人不是就要信任對方嗎?很多時候,我都告訴自己:相信,我覺得相信會比較幸福!!!所以,我選擇相信!因為幸福,因為深愛著你!

夏小雨崇尚愛情,希望能享受被愛的滋潤。她更是渴望擁有完美的婚姻,期盼走進甜蜜的婚姻生活。她想被何誼飛牽著手走進那神聖的婚姻殿堂。

終於在第十一天,何誼飛打來了電話。電話中,夏小雨也告訴了何誼飛,她也想在今天給他打電話了。隻是,他先打過來了。

電話中,兩人終於笑了。

……

現在,夏小雨想起這些來,心很痛,她覺得對不住何誼飛。何誼飛啊!要是你真的愛我,就不要在乎我的過去好嗎?從現在起,我隻想一心一意地愛你,我要做你的好妻子……

就在這時,夏小雨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連傘也顧不上拿,就關門飛奔下樓,在棉紡廠大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一路上不斷地催著出租車司機開快一點,再開快一點,一邊不停地撥打電話,但她要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了。再看看手機顯示的時間,都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下樓後,葉蕾蕾就把手機關了,她是不想等著王小波打來電話,問她和夏小雨談話的結果,她現在很痛苦。一邊是王小波,一邊是夏小雨,這是一個多麽艱難的取舍啊!一路上,葉蕾蕾的心就像一張被撕裂的紙,淒切地反複念,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路上,由於控不住自己感情,幾次停下車來,抱住頭,失聲痛哭,淚水就像車窗外麵的雨,不停不歇,無休止地。

夏小雨、蘇蘇和自己雖然不是親姐妹,卻勝過親姐妹,三人是形影不離的好姐妹。想起夏小雨沉默黯然的眼眸,葉蕾蕾心如刀割,揮之不去的陰暗。她把眼睛都哭腫了,把心都哭碎了。

葉蕾蕾知道今晚回去也是睡不著覺的。開車過路過一家“心閑酒吧”時,她懵了會,就停下車了。葉蕾蕾決定讓酒精來麻醉自己肮髒的頭腦。也許是淩晨了,酒吧裏的人並不是很多,葉蕾蕾選擇了一張靠裏邊的桌子,人還沒坐下,服務生就過來了。

“小姐,幾位?”

“就一位。”

葉蕾蕾點了很多菜,要了三聽德國的凱撒啤酒,寫好單,服務生轉身離去。葉蕾蕾已經很久沒有來酒吧了。第一次有人約請她去酒吧是在畢業到甘海市人民醫院當護士的時候,那時外三科一位男醫生為討好她,約她去酒吧,但葉蕾蕾一直覺得酒吧是個比較混『亂』的地方,也不是她這等淑女應該呆的場所,所以那位男醫生每每邀請到酒吧去玩玩,她總是婉言拒絕。直到後來,當醫『藥』代表後,一些醫生就提出要去酒吧浪漫,自然,身為他們的“頭”,葉蕾蕾是逃不掉的了,於是,生平第一次踏進了酒吧。這時葉蕾蕾也慢慢的了解了,酒吧其實也是休閑娛樂、放鬆心情的地方,特別是那些比較高雅的音樂酒吧,邊聽著舒情輕柔的音樂,邊隨意的喝點小酒聊聊天,也不失為一種舒適的享受。

第一次去的那個酒吧叫“皇者風範vip”,在甘海是最高檔了。當葉蕾蕾他們進入時,酒吧裏已經有了很多客人,他們或散坐在角落裏,或圍坐在吧台邊,優雅的喝著酒,小聲的交談著。『迷』離的燈光,傷感的歌聲,好象沒有葉蕾蕾想象中的混『亂』。葉蕾蕾他們也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來,一個醫生就叫了一瓶洋酒,酒吧侍應生配好口味,每人倒了一杯,葉蕾蕾舉杯輕啜一口,淡淡的略有甜味,感覺非常好!漸漸地,葉蕾蕾就喜歡上了酒吧這個地方。

她想起在今晚的事,無論站在哪個角度都荒唐,都是罪,她想起毫無音訊的蘇蘇,想起這些年來自己與王小波的事,想起在大同小異的賓館裏曖昧的床,她劇烈地痛起來,她不能置信,也不能否認,她隻覺得自己無法與整個命運相抗,必有一股不可違的凶狠力量,將她推向了今時今日這種處境。

喝完了三聽啤酒,服務生就走過來,輕聲細語地說,“小姐,現在是淩晨三點多了,我們店就要關門了。”

“隻剩下我一個顧客了?”

“是的,小姐。”

葉蕾蕾環顧了整個吧廳,偌大的一個吧廳,真的就隻有她一個人了。原先的那些俊男婧女不知怎麽時候早走光了。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事的,我隻是提醒你一下。”

“謝謝!”

出“心閑酒吧”的門時,雨勢漸漸小了。

把開到車庫後,車庫和葉蕾蕾所住的房子相距約一百多米。當葉蕾蕾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樓梯入口處時,她的一身衣服全濕透了。正要上樓,葉蕾蕾突然看到有個人站在她麵前,借住路燈的燈光,葉蕾蕾看見她的衣服也是濕的,頭發濕濕,但臉卻是幹淨的,一點鉛華都沒有。

“你到家了,我就放心了!”

“小雨,是你?”

“你喝酒了,你早點上樓休息吧!”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走了。”

夏小雨說完轉身就衝進雨中,轉眼間就消失在小區的拐彎處。原來,夏小雨早已讀懂了葉蕾蕾的心思,她擔心她出事,就跟隨出了門。但還是晚了一步,夏小雨乘坐的出租車還是追不上葉蕾蕾一路狂奔的車子。夏小雨就叫出租車司機把她送到了葉蕾蕾居住的小區,問門衛保安看見葉蕾蕾回來了沒有,保安說沒有看見。夏小雨猜地沒錯,她一定去借酒麻醉自己了。本想去找她,但一想到甘海這麽大,上哪去找她呀。於是,夏小雨就來到葉蕾蕾居住的樓房的單元樓梯下麵等她回來。一直在焦慮等到現在,才見她回來,見葉蕾蕾沒事了,夏小雨一顆心也就放進了肚子裏。但因為葉蕾蕾是替王小波求情來的,夏小雨心很痛苦,她不想麵對著她,她就走了。

葉蕾蕾蹲下來,號啕大哭,在樓梯下,葉蕾蕾想了很多。僅僅這一個星期多來,突其而來的事,徹底地擊跨了她,她一下瘦了十斤。

瘦弱的她,哭泣的她,微微發顫,她哭得那麽委屈而無助,她怨恨自己,而不得救贖。她哭了很久,抬起頭時,一個巡邏地保安站在她麵前,“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葉蕾蕾這才收了淚,站起來,踉踉蹌蹌上了樓。

換下被雨淋濕地衣服,葉蕾蕾疲憊的靠在沙發上,一滴淚水落在了自己的身體上,隻一滴,便濕透了全身。她覺得那樣的累,再也不能撐下去,再不能,哪怕一分,一秒。也許是酒精發揮作用了,葉蕾蕾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葉蕾蕾做了一個夢,夢裏淩晨三點,她接到王小波的電話就出門了。

一輛黑『色』轎車接走了她,一共有三個男人,三個男人幾乎是強行帶走了她,她想大聲喊保安,可嘴被他撫住了,她被塞進了後座。

另外兩個男人用不好懷意的眼光打量她,她按納住內心的驚恐問兩個男人,“你們要幹什麽?”

見此,一個男就用雙臂緊緊環住了她,嘴角一扯,『露』出他邪邪的笑容,“做什麽,你是做什麽的?”

“放開我,她尖叫著。”車子開得飛快,飛快,已經上了公路。她薄薄的『毛』衣被兩個男人一把扯下,衣衫褪盡,她在狹窄的空間裏徒勞掙紮著,她的頭被兩個男人按在大腿上,另一個男人野蠻地侵入了她,激烈地運作起來。

重重的噩夢摔在她身上,她發出了淒厲的哭聲,猶然聽到開車的男子說,“怎麽樣,我說這妞不錯吧,她是天生的『騷』貨,她就喜歡這樣。”

車子飛快地朝夜幕深處開去,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輕,好像已經浮起來了,身體軟綿綿卻又分明是極痛極痛的,仿佛被人拿著刀一片片剁著。她發不出聲音,嘴茫然地張著,她很疲倦,想起了容真,在內心深處湧出一聲呼喊,媽媽,媽媽,救我。

她也想起了王小波,想起她和她這幾年來的種種事,她哭了起來,頭發零『亂』,大汗淋漓,她被肢解了,撕裂了,墜入了世界盡頭,她要回家。

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車子停在了路邊,然後又開了,繼續瘋狂地往前,身上的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他們歡笑著,在夜的風裏盡情羞辱她,隨意翻動著她的身體,用他們的粗暴,占據了她的柔弱,她無力抗拒這場鋪天蓋地的波濤,她被淹沒了,連呼吸都不能。

再後來,她被推起來,歪歪地倒在車門上,野外的風將她吹醒,她赤身『裸』體,看到了天上的月亮,她勉強睜開眼睛。

她伸手拉開車門,正在係皮帶的一個男了來不及驚呼,來不及拉她,她滾下去了,掉入無邊的夜『色』裏。

……

當葉蕾蕾醒來的時候,打開手機,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的十點了。想起昨晚的惡夢,她突然感到很害怕起來。打開手機,見王小波打進來了十幾個電話。葉蕾蕾知道他急了,他太想知道昨晚自己和夏小雨談話的結果了。

葉蕾蕾全然不理會他了,她不想說,也不想告訴他昨晚的事,心裏恨恨地,又把手機給關了。隻有把手機給關了,這下整個世界才安靜了。從昨晚開始到現在,夏小雨也是一粒米未進,顛簸了一整天,又驚又嚇的,精神早就快支持不住了。

王小波上班後,又打了葉蕾蕾手機幾次,但還是關著機,氣急把手機往桌上一扔,癱倒在大班椅上一動不動。

王小波又打電話到辦公室,問夏小雨來上班了沒有?他叫辦公室要是夏小雨來上班了,叫她到他辦公室一下。王小波想再找夏小雨談一談。

接電話的是辦公室主任張通,他告訴王小波,夏小雨自從上海回來,就一直請假,沒來上過班。王小波就叫張通打電話給夏小雨,說醫院有急事找她。張通又告訴王小波,她請假後一直關著機呢!無法與她取得聯係。

正在這時,王小波的手機就響起來了。王小波隨意地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個自己不熟悉的號碼,心想可能是打錯了,因為這時正煩著,連第二眼都沒有看就直接掛斷了。這是王小波的小情人於靜打來的,她昨天剛換了一部新手機,這時正想打電話告訴王小波。順便告訴王小波,說在街上看中了一套衣服,想叫王小波抽空陪她去買。

王小波把電話掛斷了,於靜那邊聽到的是先拔通的聲音,然後是一陣忙音,但她還是鍥而不舍地繼續給王小波拔電話。王小波再拿起手機一看,發現還是這個號碼,又一次掛斷了。折騰了幾次,氣得王小波幹脆把手機給關了。但剛把手機關掉,王小波突然意識到這個來電號碼好像比較特別,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一時半回他還沒有想到,於是又把手機打了開來。手機剛一重新打開,同樣的電話又進來了,這一次王小波接聽了。

電話一接通,於靜就急氣了,說:“連我的電話你也不接嗎!”一聽是於靜,王小波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說:“你在什麽地方,你別添『亂』了!”

“你是不是又有新了?”於靜很氣。

“我心煩著呢!”

“這我不管,這是我的新手機。下次你可記住好了。另外,我叫你陪我去買衣服。”

“你別鬧了好不好!”

“你去還是不去?”於靜也不示弱。

“我的姑『奶』『奶』,算是我求你了,好不好!我今天可煩著呢,你就別再鬧了。”

“我就要你陪你去嘛!”於靜改了語氣,語氣嬌滴滴。

“我說了,我今天正煩著呢,你給我離遠一點!”王小波的脾氣終於忍不住了,就對著電話吼道。

今天王小波的心情非常不好,不知葉蕾蕾和夏小雨談得怎麽樣,至今沒有得到一點消息,把他搞得坐立不安。正好,王小波有氣沒地方發,就打個電話把於靜狠狠地訓了一頓。

於靜被王小波這麽一訓,就哭了起來,“好,好!我不找你,我知道你又勾上別的女人了!姓王的你不得好死……”說完這話,於靜就掛斷電話。

於靜的鬧,更使得王小波的心情雪上加霜。王小波的脾氣終於忍不住了,他粗聲粗氣地罵道:“媽的,我看誰先死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