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鈴把大個子史斯和那給他擊昏的司機(當然由史斯攙扶著),用槍指嚇著,押到火場邊上來,與哈森以槍指著的辜劍會集。

全集合,局勢就明朗化了:辜劍一向在毛賜手下做事。

史斯則在毛更身邊服務。

毛賜是毛家二少,毛更是三少。

他們剛從毛鋒的心腹夥伴張福順家裏出來,就遭受史斯和辜劍的暗算,毛家的人,這口說什麽也脫不關係了。

這事情基本上不必再審,已十分分明;毛念行和毛家的人,已不惜公然與警方為敵,殺人滅口。

另個重要也因而十分突顯:張福順是關鍵人物——毛家既然要殺他滅口,自然不想他落在警方手裏。

至於為何不想他落於警方之手,當然是因為他已知道太多毛家的機密。

這人當然還有張小愁!

哈森、駱鈴一個隸屬於警方,一個則不是,但這回想法卻絕對是一樣和一致的:毛家意欲鏟除的人,隻要保住他們的性命。就是取得勝利的最有力方法。

何況,他們現在還不但有"人證",還有"人犯":多了史斯、辜劍這些人。

哈森先和溫文打了個招呼:"喂,你那兒解決了沒有?"溫文笑吟吟的從火場波及了不了地方行來,拍拍手道:"沒有解決不了的,我嘛!一掌一個。"哈森這才放了心。

他隻有一副手銬。還正鑄著張福順,如果要把這幾個孔武有力的家夥現場就戴,得多費些周章了。

"是誰叫你們來幹這種事的?"他沒馬上開著錄音機。剛才險死還生的大爆炸裏,他依然死抓著這錄音機不放。他畢竟是個好警官。

沒有人回答。

"你們不答,隻怕到了警局,就輪不到你們不答了。你們要是乖乖說了,我可以代為安排,待遇要好上許多。說不過要轉為汙點證人,可以獲得減刑。"史斯冷哼不理。

那司機顯得有些恐懼。

辜劍冷然說:"我們不怕。老板會替我們請律師的。"哈森開著了錄音:"老板?毛老板,你是說毛老板派你們來的吧?"辜劍惡毒地盯著他手上那架錄音機,凶狠的說:"我沒有這樣說。""你沒有說?剛才又提你老板,你老板不是毛鋒嗎?""他是替我們請律師,"辜劍依然抗辯,他知道這個是行差踏錯不得的,"可沒說是他派我們來的。""毛鋒沒派,毛念行總有吧?"哈森改而旁敲側擊,"毛更呢?毛賜呢?別告訴我們你們跟他們沒有關係!"他一麵說,一麵想叫溫文找幾條繩子,先把這些危險人物捆著再說。

"你的不行!"駱鈴又被出了銀針,針在火光裏閃亮閃亮不已,"讓我來問:我再問你們,是不是毛家那幹禽獸派你們來殺我們的!?"問了一次,沒人回答。

大家都沒把這時髦而美麗的女子瞧在眼裏。

駱鈴笑了。

貝齒白皙。

跟她的眼自一般雪玉的白。所謂明眸皓齒,大概就是指這種樣子。

"我再問一次,你們不說,等著後悔吧!"辜劍忽然笑了。

哈哈哈

笑得很猖狂。

他居然向史斯笑著說:"我後悔,我們在等他們後悔哩!"史斯也笑了。

張大大口,傻巴巴的笑,像頭猩猩。

連那曾給駱鈴擊暈的司機也笑了。

笑得毫無顧忌。

駱鈴心中一涼,連哈森也知不妙。

他們正要迅速回身,但已聽人喝道:"夠了,除非你快得過子彈!"世界輪流轉。

這回又到哈森和駱鈴受製。

在後麵持槍的是高足。

駱鈴和哈森都瞪著溫文,心裏都在咆哮著一個疑問:——你不是說已"解決"了嗎?怎麽!?

溫文苦著臉,攤攤手,皺皺眉頭,又聳聳肩,好一會才說得出話來:"我原以為一掌就劈暈一個我已照著書本上和電影裏的方法做"他一麵分辨還一麵比手畫腳:呐!我是這樣一掌,一劈,對著後頭嘿!"駱鈴氣得粉臉都像在火上蒸騰著:"你這人!成事不足"哈森已快給他氣暈過去了。

溫文兀自在比手畫腳,笑嘻嘻的說:"——我雖成事不足,但一向敗事有餘。"他剛才潛到高足和另一匪徒後麵,一人一掌。然後又溜到辜劍同黨身後,照板煮碗,一掌劈下去,見人應聲而倒。他還覺得頗有成就感,沒想到——給他劈倒的人,全起來了,且拿著槍(就隻高足一人有槍)、指著駱鈴和哈森的背後,溫文的身前。

哈森幾乎給氣得氣絕身亡:"你至少也要繳他們的械啊!""繳械?"溫文這才省起,"怎麽我沒想到這個,電影裏也有這種鏡頭呀!""夠了!"高足又喊了起來,並揚了揚手上槍,喝令:"你!有你!繳械的是你們!把槍扔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