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一輛豪華的林肯加長停在那裏。一群黑衣墨鏡的持槍壯漢林立在周圍,水泄不通的圍著車子,嚴防死守的架勢,哪怕是一隻蒼蠅都沒有辦法溜進他們的包圍圈。

車子裏,繪梨衣慵懶的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中,嘴角始終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看起來幸福極了。

雖然今天,他們被提前了的縮略版蜜月計劃就不得不宣告結束了,但是時間雖短,每一天的生活卻是過得無比的充實。她心裏樂滋滋的。

動人心弦的美眸泛著點點柔情,她癡癡的望著那個枕在自己大腿上,安穩的陷入昏睡的那人。輕柔的撫摸著他那略顯蒼白的臉龐,她很是心疼。

這些日子,路明非也確實是太累了。這點,沒有誰比她更加清楚了。

回想這幾天,他帶著自己滿東京的遊玩,又在強悍的敵人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下為自己遮風擋雨。想到這裏,她就覺得自己無比的幸福。

“這種待遇,怕是兩位姐姐,都不曾享有吧!”

若不是他們對麵還坐著一隻趕也趕不走的特大號電燈泡,恐怕繪梨衣早就寬衣解帶,與路明非雲雨一番了吧。

“如若不是父親大人一直死皮賴臉的呆在這裏,繪梨衣早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嚐試喚醒明非!”繪梨衣心中難免有些幽怨。

突然,對麵坐著的橘政宗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如果他知道繪梨衣心中所想的話,指不定會沒形象的大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看著對麵輕手輕腳的幫路明非止住血、纏上繃帶、蓋上衣服,一切都顯得小心翼翼,然而卻理都不理自己這個父親的親生女兒,橘政宗滿是無奈。

“真是有了丈夫,不要了親爹啊!”

正待橘政宗想要開口,緩和一下這靜得詭異的氣氛的時候,一陣嘈雜突然傳了進來。

隻見繪梨衣輕撫著路明非臉頰的手忽的一頓,俏臉上的淡笑也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黛眉微微一皺,怒意顯現;冰冷的眼神中,殺氣凜然。

“凡擾明非休眠者,吾——必——殺——之!”

“啊偶,事情好像大發了……”橘政宗看著繪梨衣突然遲鈍下來的動作,額頭上冷汗直流,心中冒出一個恐怖的想法。

事實證明,橘政宗的第六感很強大。至少,片刻之後,他便感受到可怕的殺意,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從對麵奔湧而來。

距離繪梨衣最近的橘政宗自然是首當其衝。然而,車子外威武的保鏢們,也都不能夠幸免。因為,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殺意便已經透過那防彈的車身,籠罩住了周圍的大片區域,甚至還有要繼續擴散的趨勢。

這一刻,所有的保鏢都知道,他們家大小姐,真的動怒了!

這一刻,包括橘政宗在內,凡是被殺意籠罩的人,都恨死那群就在不遠處,發出吵鬧聲的人了。

他們很想衝上去對那群罪魁禍首一陣亂砍,但是他們做不到!因為,繪梨衣所釋放的恐怖殺意,雖然不是刻意的針對他們,但也著實令他們感到毛骨悚然。這不,他們的腿,都不禁的在微微發顫。

這一刻,,繪梨衣所釋放的殺意,令距離最近的橘政宗看到了一個屍橫遍野的世界,血腥而又恐怖,虛假而又真實……

荒蕪的大地之上,是堆積成山的殘肢斷臂,猩紅的**流淌成河,染紅了大地。一望無際的天空之中,透著一層淡淡的猩紅,成群結隊的禿鷲,盤旋著。幹枯的樹枝之上,站著零星幾隻烏鴉,血紅的眸子,有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魔力……

說不恐懼、不顫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恐懼之下,便是濃濃的好奇。橘政宗可是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觸到了自己寶貝女兒的逆鱗。更甚,竟然還把自己一幹無關人等給牽扯了進去!

難道,他不知道好奇會害死貓的麽?

但……

前一刻,宛若實質的殺意透體而出;後一刻,這令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殺意竟如潮水般,一下子回歸原處去了。

在繪梨衣完全收去殺意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禁鬆了一口氣。

太可怕了!

且看繪梨衣,又變回了之前那副溫婉可人的樣子,但是漂亮的小臉上,卻多出了一絲無奈和……苦澀。

“怎麽了,繪梨衣?”橘政宗關切的問。

繪梨衣瞥了一眼車窗外,輕聲說:“在外麵的,是明非的叔叔嬸嬸一家。父親大人,需要繪梨衣去把他們請過來麽?”

瞧那在街頭拐角處,對著鏡頭大放厥詞,宣揚著中華名族博大精深的文化的(隻是想要表示叔叔對著全日本的同誌們說中文,卻不管他們聽不聽得懂,很令人無語罷了,沒有其他的意思……),可不就是叔叔和嬸嬸嗎?

Whatacoincidence!(多麽湊巧!)

“繪梨衣,你可不要忘記了,你是明非的妻子,這個家的女主人。所以,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自己決定了,好嗎?”橘政宗笑著,溫柔的說。

“哈伊!繪梨衣明白了!謝謝父親大人!”

……

突然,幾個手持槍械的黑衣壯漢分開嘈雜的人群,讓出一條寬敞的通道,在兩邊警惕的戒備著。一名身穿暗紅和服的少婦,披著一件繪有浮世繪的風衣,緩步走來。玫瑰般絢麗的紅色長發,披在肩上。

“本家!”路人皆驚。

哄鬧聲頃刻散去,圍觀的路人無不噤若寒蟬,識趣的退到一邊。他們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光憑她出場的陣勢,就知道她的地位尊崇,甚至可能是傳聞中的那位**公主!不論怎樣,這種身份的女孩子,又有著傾倒眾生的容貌,是他們這些平頭小百姓決計不能惹的。

但是,不管是在哪裏,都存在這麽一種生物,他們的名字就叫做蒼蠅。

繪梨衣那殃國殃民的絕美容顏,還有那前凸後翹的魔鬼身材,對於蒼蠅們來說,都是極具吸引力的。

不過,很可惜,他們遇上的是繪梨衣。

可不要忘記了,繪梨衣的言靈是什麽!

言靈?審判!這可是能夠給領域範圍內一切生命強製下達死亡命令的恐怖言靈!

在那些不長眼的蒼蠅的眼中露出色欲與貪婪的那一瞬間,目力敏銳的繪梨衣就已經捕捉到了,毫不留情的,審判悄然之間發動,抹殺了那些膽敢窺覷她美色的人!

“隻有他,才有資格對繪梨衣的身體流露出色欲與貪婪!其他人,死!”

**來了,記者們都紛紛落荒而逃了,叔叔上電視的機會,自然也就吹了。

攝像機的遠去與路人的沉默,令叔叔滿心茫然,心頭不禁升起一絲不安的感覺。茫然之間環顧四周,竟發現有一群持槍的歹徒正在逼近,凶神惡煞的眼神將他嚇出一身冷汗。

忽的,他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高興的迎了過去。顯然,他是發現了那萬花叢中一點紅——被護衛著的繪梨衣!

“這家夥嚇傻了麽?怎麽往槍口上撞?”

“難不成他是想劫持人質?他腦袋壞了麽?”

“想要對這麽可愛的女孩子下手嗎?真是**啊!”

路人表示極度不解,保鏢們也是如此。

“真是一群愚蠢的小日本,中國的關係學說懂不懂?真是沒見識,這都看不出,這擺明就是有關係嘛!”當然,其中也不乏有有識之士。

保鏢們正欲拔槍對其進行射殺,以宣泄剛才被繪梨衣殺意嚇得屁滾尿流的憋屈,卻驚訝的發現,高貴的繪梨衣小姐,竟然止住步子,朝著那家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那可是隻有家族中的諸位家主才能夠享受到的最隆重的禮節!我的天!”

無數人,呆若木雞……

“哎呦!這不是上杉同學麽?真是太巧了!”叔叔上前,高興的說。

“巧什麽,東京又不大……”繪梨衣心中有點小腹黑。

繪梨衣點點頭,恭敬的遞上一本筆記本,正是她與路明非在特殊情況下(泛指有外人在場時)交流時所用的。

從止步鞠躬到遞上筆記本,她俏麗的小臉蛋上沒有一絲表情,冷若冰霜。

這本筆記本,叔叔自然是認得。他知道這是路明非與繪梨衣交流的時候使用的,代表著繪梨衣想要表達的意思,也有可能是路明非的意思。而且,他們二人對這本筆記本視若珍寶。

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筆記本,叔叔臉上立即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筆記本上用純正的中文如此寫著:家族已經派人過來接明非和繪梨衣了,請問叔叔嬸嬸能否賞臉去繪梨衣家一敘?

“家族,敢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持槍的,少說也是在道上排得上號的吧!沒看見警察和記者都溜走了麽!這種龐然大物……啊哈哈哈,明非還真是給我們老路家長臉啊!”叔叔暗自思量,越想越得意。

看著遲遲沒有反應的叔叔,繪梨衣從他的表情中不難看出,現在的他,正陷入了無盡的**之中。不禁微微皺眉,她對著身邊的保鏢使了一個眼神。

“先生,繪梨衣小姐邀請您到本家做客!”

有能夠顯擺的機會,叔叔自然是不可能放過的。

聽到保鏢的再一次提醒,他立即就反應了過來,諂媚的笑著說:“去!當然去!這自然要去!上杉同學親自邀請,哪有不去的道理啊!中國可是有句古話,叫做恭敬不如從命的!”

繪梨衣點點頭,鞠了一躬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她對橘政宗能夠照顧好路明非表示極度的懷疑,所以,她急著要回去照顧路明非,可沒工夫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裏。

“老婆!兒子!陳處長!快快快快!我們一起去上杉同學家做客!”叔叔招呼著。

一行人,在一群黑衣保鏢的簇擁下,離開了,隻留下街上呆立的路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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