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皇上俊美的麵孔變得有些**了,與頭頂上猙獰的龍頭上下對應,“我現在能調動的隻有宮廷禁軍,九大邊關的精兵猛將卻根本無法調動。

“你明白我為什麽既痛恨老頭子,卻又不得不天天看著他逍遙快活地做他的風流教主,還巴不得他活得長久些了吧?

“我就是怕一旦他死了,四夷**,那些單於、賢王、大汗之流的蠻子欺我年輕,興兵造反,我卻一兵一卒也發不出,總不能天天帶著我的四萬禁軍到處平叛吧。”

“可是您怎會沒有玉符哪?大內森嚴,等閑外人一步也踏入不得,總不會是失竊了吧?”

“正所謂‘家賊難防’,正是被李實這個混蛋給偷去了。

“先皇駕崩時,我心膽欲碎,每日裏哭的死去活來,恨不得隨先皇而去,先皇的葬事和宮裏宮外大小事件都是他一手操辦的。

“等我神智清楚後才發覺,宮中的符璽郎居然不見了,九大禦寶倒是完好無缺,可是九枚調兵的玉符卻不見了。”

“既然知道是那老頭子偷的還不好辦?莫說他是先朝宰相,就是當朝宰相盜竊兵符也是謀反大逆。

“把他抓起來嚴刑拷問,不怕他不吐實,曆朝曆代的酷刑我還知道一些,用上一兩種也就夠這老頭子消受的了。”

“問題是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兵符不在我的手裏,一旦消息走露,莫說久已窺視邊疆,蓄勢待發的四夷首領,就是手握重兵的九大親王又有哪個對帝座不思染指?

“任哪一處起兵作亂,我都隻能眼睜睜看著,到那時我們想回到海上恐怕都無路可走了。

“況且總不能放著至尊無上的中原天子不做,到海上終生漂泊,去做海盜王吧?”

“硬的既然行不通,那就來軟的。”陸士龍眼珠一轉,又生一計,“隨這老頭子喜歡什麽,就給他什麽。

“讓他繼續當宰相,封他為萬戶侯。”

“你說的這些我早都做了。”皇上擺擺手,滿臉的頹喪和無奈,“我即位之初就留他繼續任宰相,還打破祖宗不許封異性為王的祖製,封他為蘭陵郡王,世襲罔替,萬戶侯何足道哉?

“可這老頭子卻根本不買賬,拒不接受郡王金印和封冊,還連遞三道辭表,不等我批準就自己回到洛陽來了。”

“這老東西居然軟硬不吃,這倒確實有些棘手。”陸士龍也感到無計可施。“可是他為什麽要和您作對呢?

“他不會是真想興兵造反,自己當皇上吧?”

“當皇上的野心他倒不會有,何況他當宰相和自己當皇上也沒什麽兩樣。

“先皇時什麽事不是他說了算,先皇倒成了給他蓋禦印的了,更何況他就算有兵符在手,卻無禦旨,一樣調動不了軍隊,這一點他比誰都明白。”

“那他為什麽還要把玉符藏起來?”陸士龍不解地問道。

皇上沒有回答,一直挺得筆直的脊背忽然間如同受到不堪負荷的重壓似的,軟坍下來,臉上也滿是恐懼的神色。

嫣紅背倚在門上,好半天才感到身體裏又恢複了力量。

“怎麽了?有麻煩嗎?”馬如龍走出來,輕

聲問道。

嫣紅搖搖頭,又不自覺地笑了,笑得甜蜜而且燦爛,一看到馬如龍的臉,她就感到屋子裏充滿了陽光,仿佛置身於綠草茂盛、鮮花怒放的野外,又仿佛回到了天真而又充滿夢幻的兒童時代。

“那你倚著門幹什麽?是有人要衝進來嗎?你讓開,我替你頂著。”馬如龍說著,雙腿立好馬步樁,雙掌齊出,頂在門上。

嫣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身體卻又沒有力氣了,一股懶洋洋、甜絲絲的感覺充塞身心,整個人也跟吸了水的海綿似的,膨脹開來。

“抱我上床好嗎?我真的沒有力氣了。”嫣紅膩聲說道。

“好吧。”馬如龍把嫣紅如抱嬰兒般抱起來,向裏麵走去。

“小鬼頭,你迷死過多少女人?”嫣紅蜷身在他懷裏,手撫著他的耳垂,胸膛卻如擂鼓一般,幾欲炸裂開來。

“女人是老虎,我哪敢迷?那不是把頭往虎口裏送嗎?”馬如龍一邊說著,右手卻在嫣紅背上輕輕地、難以覺察地移動著。

“我怎麽好困?”

“你是累了,人累了就會困。困了就好好睡上一覺。”馬如龍真如哄孩子般柔聲說道。

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馬如龍還未走到床邊,嫣紅已經睡著了,馬如龍把她輕輕放在**,望著她熟睡中的笑臉,心頭浮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麽,打了個響指。

“咣當”一聲,浴室的門被撞開,從裏麵旋風般衝出一人。

“輕點兒,這不是在你自己家裏。”馬如龍卻被嚇了一跳。

“我就是不會輕手輕腳的,更不會捏著嗓子說話裝淑女,你嫌棄了是不是。”

“你小聲點好不好?小姑奶奶,我們可是偷著進來的,你不會想把船上的人都招到這兒來吧。”

“都招來又怎麽?隻要我願意,我高興,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這一點我相信。”馬如龍笑了,兩手一攤,“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好了,事情砸了別怪我就成。”

馬如龍的麵前站著一個高挑身材、鵝蛋形臉的少女,膚若凝脂,肩若削成,雖在急怒之中,依然有一種令人自慚形穢的美麗與清純。

少女雙手叉腰,怒目而視,如同一頭發怒的乳虎。

“你消消氣好不好,我又沒惹你,不過是怕壞了你的事。

“我什麽時候嫌棄過你來?你也要講點道理啊。”馬如龍看著她急怒攻心的樣子,又有些心疼,柔聲勸慰道。

“講道理?我是專做不講道理的事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女怒氣雖不泄,雙手卻從腰上放下來。

“知道、知道。”馬如龍連連點頭,“我是專做不可能的事的人,你是專做不講道理的事的人,咱們恰好是一對。”

“臭美吧,誰和你是一對?你嫌棄我?你也配!”

“我當然不配,我哪有資格嫌棄你,我連求你嫌棄我的資格都沒有。”

“你知道就好。”少女恨恨地一跺腳,神色卻柔和許多。

馬如龍心裏鬆了口氣,知道一場火山爆發似的危機總算

又能平穩渡過了。

“你迷死過多少女人?”少女故意捏著嗓子說道,怒氣又生,伸手捏住馬如龍的耳朵,“哼,老實招吧,究竟迷死過多少女人?”

“哎喲,輕點兒。”馬如龍不防,真的痛叫出聲。“這是有道理的事,你不能做。”

“有道理的事我做了就是沒道理,沒道理的事我做了就是有道理,怎樣做都可以。”

馬如龍知道和她無理可講,輕聲叫道:“你又不愛我,為何吃我的醋?”

“吃你的醋?你也配!”少女用鼻子哼道,“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被你迷死了,我也不會吃什麽醋。”

“你不吃醋這是幹什麽?”馬如龍指著她捏住自己的耳朵的手。

“你認為我管你的閑事沒道理是嗎?你忘了我是專做什麽的了?”少女手上又加了力道。

“沒忘,沒忘。”馬如龍痛得直跳腳,“別鬧了,萬一她醒了麻煩就大了。”

少女聞言馬上鬆開手,向**看去,嫣紅並沒有醒來,笑靨依舊,馬如龍卻急忙退開一步,

耳朵依然火辣辣的。

“她不會醒過來吧?”少女問道。

“不會。”馬如龍用手揉著耳朵,嘴裏不停地嘶嘶哈哈的。

“少裝熊兒,鬼才受你的騙。”少女白了他一眼,又問,“那她什麽時會醒過來?”

“如果我不讓她醒,她就永遠都醒不過來。”馬如龍心裏一聲長長的歎惜。

“那就讓她永遠別醒過來。”少女心裏又充滿了嫉恨,如果此時嫣紅能睜開眼睛,她真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把她撕成碎片。

“你讓我做這些事究竟是為什麽?”馬如龍問道。

“跟你說過了是沒道理的事,沒道理的事你還問什麽?煩不煩啊?”少女皺了皺新月般的眉毛,不耐煩地說。

“沒道理的事多了,你為什麽偏偏讓我做這些?”

“我願意,我高興,這個理由夠不夠?”少女又瞪圓了眼睛。

“夠,足夠,都夠我投一千次江,跳一萬次懸崖了。”

“不用那麽多,一次就夠了。”少女又笑了,旋即又正色說道,“這一次咱們要做的事一點都不比投江跳崖安全,你可要想明白,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算了,上了賊船都很難下去,更別說上了這艘海盜船了。”馬如龍有些憤憤不平地說。

“怎麽?怕了?”少女一雙妙目似笑非笑地諦視著馬如龍。

“你不用激將,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我從踏上這艘船的甲板上時,就沒想過能不能活著下去,我隻是不甘心當個冤死鬼。”馬如龍歎息著說。

“說的夠壯烈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想套我的話?”少女撇了撇嘴,卻也殊感歉疚,歎了口氣說,“你別怪我,我真的不能告訴你,是我把你騙上來的,如果你後悔,我可以把你安全地送下去。”

“好了,廢話少說,咱們可耽誤不少時間了。”馬如龍看著桌上的龍鳳喜燭,笑著說,“這裏可是夜夜洞房春宵花燭夜的地方,咱們既然進來了,下一步該幹什麽?”

少女飛起一腳,卻踢了個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