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9 章 狂言又被公挑撥
“一個第一郡主，一個幽州的商賈，若說他們能一見如故，我是怎麽都不信。”恩和躊躇道，“可若大閼氏其實跟軍師早就認識，甚至彼此早就有極好的交情，那倒能解釋得通了。”
一席話說得北狄王起了萬般的疑心。
想了想，道：“不是說大閼氏把所有大夏跟來服侍的人都趕去了做粗役，隻留了一個內侍在身邊……”
說到這裏，北狄王自己頓住，再遲疑片刻，下定了決心：“把那個內侍悄悄弄來！”
恩和卻不同意：“那賈總管一路上都被大閼氏責罰，他卻逆來順受、忠心耿耿。果然大閼氏和軍師有什麽舊交，為了保護大閼氏，他也是不肯說的。”
“他對大閼氏很是忠心？”北狄王若有所思。
恩和點頭：“是。我去皇宮見大閼氏時，他就在旁邊。聽得說，他服侍大閼氏已經十幾年了。”
“那他對大閼氏的事情，必定了如指掌！立即把他給我弄來！”北狄王精神一震，根本就不恩和的話，直接命令其他的人去做這件事。
賈六被堵了嘴綁進了王帳。
“說！公主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和餘軍師到底是什麽關係！”北狄王凶神惡煞一般，旁邊的隨從會意，一個個都齜牙咧嘴，嚇唬著賈六。
賈六頓時嚇得麵如土色、渾身篩糠一樣抖個不停，磕頭如搗蒜：“您說什麽呀？小人聽不懂啊！公主還有真的假的？小人……小人不懂……”
不懂？！
這個話就有聽頭了。
北狄王來了精神，惡狠狠地咬著牙告訴他：“你們太後給本汗王寫了信，說你們路上遭遇了一次襲擊，有個女刺客混在送親隊伍裏，臨進北狄時，卻把真公主給害了！那真公主如今被西齊太子救去做了太子妃……”
聽到這裏，賈六已經癱軟在地上，失神喃喃：“俺的神天菩薩爺啊……”
兩側的人聽見，都憋笑。
北狄王心中卻是一緊，高聲喝道：“說！大閼氏到底是不是真的公主！”
“是……不是……”賈六垂頭喪氣地伏在了地上，哭訴道：“可是小人不敢說啊！她威脅小人說，若讓外人看出來一丁點兒破綻，她就要挑撥汗王跟大夏開戰！
“兩邊好容易才不打仗了，老百姓有活頭兒了。若是因為這麽個毛賊，竟害得重現戰火，我得造多大的孽？何況，您又挺喜歡她的……”
“那為什麽恩和說，她就是那位公主？！”北狄王的目光吃人一樣。
賈六囁嚅著抬頭看看北狄王，哼哧道：“她本來眉眼就有些像公主，隻是沒公主長得美。她逼著小人給她裝扮，小人真的已經拚命把她往不像公主那麽裝扮了。可是恩和大師卻看不出來。隻怕是，看著中原人，都長得差不多？”
“這倒是有可能的。我看中原的女人就都差不多，都挺好看，挺香挺軟的。”一個王帳隨從插嘴，眾人跟著哄堂大笑。
北狄王黑了臉：“你們在笑什麽？”
眾人噎住，忙都低下頭去。
“那我們的餘軍師，為什麽跟那個假公主這樣和睦？”北狄王死死地盯著賈六，暗暗決心如果餘軍師竟然給自己戴了綠帽子，那跟中原的這場仗，就打定了！
“這個……每回大閼氏跟軍師談話，都會把小人攆得遠遠的。隻有一次，小人聽見大閼氏稱呼軍師為……叔父！”
賈六低著頭，眼珠兒骨碌碌地轉，隻幾息間，便想明白了餘簡究竟是什麽人，而且，應該怎麽說這個話了。
“胡說！餘軍師乃是你們大夏離珠郡主的父親，他的侄女不是出嫁便是去了京城，怎麽會在這裏？”那個嘴快的隨從又搶先喝道。
賈六心裏更加有底了，小聲道：“誰說的……餘家當年鬧了好大的事情出來。為了算計離珠郡主，恰逢其會的長房長女遠嫁，那個庶次女叫餘綺的，就是那個凶手，也嫁給了東寧關一個小官兒。
“後來那個小官兒死了，傳說餘綺也自盡殉節了。可是，我可聽東寧關回宮的荀爺爺說過，這件事兒大家心裏都清楚，那餘綺是假死，逃到關外來了。
“她有本事到關外，誰知道會不會有本事再回大夏？餘家的人都天生愛弓懂箭，難說她是不是就這麽著有了行刺公主的功夫呢……”
他嘟嘟囔囔的，卻聽得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中原人太陰險了！”
“就是！太狡猾了！連殉夫都能作假！”
北狄王臉色變幻，心頭的疑惑越發重了起來。
他早就覺得奇怪，一個據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端莊羞澀的中原女兒，竟然在**那樣放得開！若這女子真的是假公主，而且在北狄生活多年……
難保她不是看見了自己的雄姿，聽說自己要求娶大夏郡主，所以生了邪惡心思。什麽行刺根本就是幌子，她的目的就是冒充郡主嫁給自己，享受榮華富貴的同時，還能給她一直仰慕的英雄生孩子……
北狄王重重地一點頭！
沒錯！再加上恰好這個軍師就是她的親叔叔！姓餘的想要爭權奪勢，如今自己竟成了他叔侄撥弄的傀儡了！難怪他想要讓自己去攻打大夏！
且不說自己能不能把大夏打下來，即便能打下來，隻怕也要是三五年後的事情了。到時候，這個大閼氏又有自己的血脈，又有軍師在旁相助。隻要把自己一殺，她就可以跟現在大夏的沈太後一樣，抱著小皇帝執掌天下了！
啊呸！
多美的夢！
老子可是天神眷顧的汗王，整個北狄的主人！怎麽會被你們騙了！？
北狄王一聲冷笑：“你這些話，也隻好去哄孩子！毫無根據，也沒有半點證明！難道本王的巫師和軍師，還比不上你一個大夏的內侍忠誠？”
“小人哪兒敢那麽說？”賈六哭喪著臉，“小人一開始隻是不想被太後和陛下剁了。後來又怕被您給剁了。現在唯一想要剁了小人的，隻怕正是大閼氏。
“您若是信小人的話，便請照著鄙國太後娘娘的密信，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了這個冒牌貨。汗王若是不相信小人這些推測，那就請您當作從沒把小人弄來問過話！若是讓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聽說了，小人隻怕死無葬身之地啊！”
說到最後，賈六嗚嗚地哭起來，傷心無比。
北狄王定定地看了他半天，滿麵鄙夷地揮手：“帶著那幾個粗役，滾回大夏去吧！即便大閼氏是真公主，身邊也不留你這種兩麵三刀背棄主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