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公子和小黑沿著當年一等鹿鼎公韋小寶開辟的綠色通道,一路向南而行。由於時間尚且寬裕,所以流氓公子並不急於趕路,而是一路歌來一路行,順便把所經之處的俄羅斯異域風情整理成文,以“劍花飄香”的網名發往各大站,為自己重出江湖投石問路。

畢竟12年未涉足江湖了。在冰天雪地的北極,除了麵對單調的白色練功療傷,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默念青鳥依竹當年為他所做的那些癡情詩篇。本以為遠離紅塵,會逐漸淡忘過去的一切,誰知思念最好的方式就是遠離。12年來,自己所中的冰花之毒已解去十之**,但對青鳥依竹的思戀卻比冰花之毒更殘忍地吞噬著他的心。次番南行,所經俄羅斯各部落之間那些癡情男女大膽而**感情表白,無不勾起他對青鳥依竹的百般思念。這次能見到青鳥依竹,他一定要説出當年她最想聽到的那句話,求得她的原諒,然後與她攜手去尋覓夢中那片潔白的天地。

有了這份期盼,流氓公子筆走龍蛇,除了文風比當年老辣許多之外,更以情之深邃動人心魄,催人淚下。數周之內,“劍花飄香”的名字力壓芙蓉姐姐流氓燕,紅透了大江南北,網絡高手們紛紛猜測“劍花飄香”的真實身份,更有數人跳出來公開聲稱自己就是“劍花飄香”。最有經濟頭腦的當數西域一個落魄小子,他將“劍花飄香”的詩文譜曲,以刀郎為藝名演唱,一夜間聲名鵲起,成為歌壇大哥大,惹得歌壇老祖劉歡帶著一幫歌手四處追殺。

一切仿佛都預示著,流氓公子這次重出江湖,定會一石激起千層浪,攪起江湖一片紛爭。

不知不覺,流氓公子和小黑已經踏進了關東地界。當年,流氓公子在關東長白山,一劍挑廢了五路追殺的人馬,但也中了對自己由愛及恨的“鬼魅罌粟花”龍飄飄的獨門暗器冰花之毒。至今想起那場驚心動魄的廝殺,流氓公子還心有餘悸。

“老大,你累不累啊?我們已經連續行軍7個小時58分49秒了。瞧,已經59秒了。”小黑把在俄羅斯舊貨市場買的水貨勞倫斯手表舉到流氓公子眼前,“前麵就是撫順了,我看咱們歇上一程,飽餐一頓,泡泡身子,聽聽音樂,到雷鋒紀念館留個影,順便打聽一下江湖上的事情,再計劃下一步的行程。OK?”

“就按你的意思辦吧。”流氓公子仿佛還在想心思。

小黑頓時像注射了興奮劑。這小子一路上成了流氓公子的“男秘”,白天趕路,晚上整理流氓公子的文章,寄往各大站,兩眼熬得通紅。流氓公子見他辛苦,讓他拿兩萬塊錢去買個高級筆記本電腦。誰知道他見錢眼綠,花了4000元在俄羅斯的舊貨市場買了一台二手貨,原指望用剩下的錢好好泡泡俄羅斯金發MM,誰知貪小便宜吃大虧,讓俄羅斯倒爺狠狠涮了一把。那二手貨電腦上網速度像老黃牛不説,還平均1小時斷6次,一篇文章搞定就二半夜了,上眼皮直想擁抱下眼皮,哪兒還有時間和精力去泡MM呢!小黑在心裏把那個俄羅斯倒爺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鬼吹火,還不敢讓流氓公子知道,隻好打掉牙往肚裏咽,晚上加班,白天趕路時打個盹。流氓公子興到極處,讓小黑欣賞自己的佳句,可憐小黑環顧左右而言他,前言不搭後語,後腦勺差點被流氓公子拍成麵餅。

“錄音帶給你,今天所到之處感觸頗深,大約有兩萬字,晚上整理出來發到煙雨紅塵。”

靠,兩萬字,有沒有搞錯,我倒!

小黑差點一頭從烏騅馬上栽下去,看來今晚的泡MM計劃又要落空了。

“踏雪無痕”在一家38層高的酒店門前停住了。流氓公子抬頭觀望,隻見高高聳立的七個鎏光異彩的大字閃耀著霓虹——雨後彩虹大酒店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宇宙五星級酒店,外星人地球旅遊指定接待酒店見流氓公子駐足觀望,兩個臉上擦了足有二兩粉的門迎小姐趕緊過來牽馬墜蹬。

“喲喲喲,二位大爺來得正是時候,隻差兩位,我們酒店今兒就爆滿了。還有兩間上房,二位是打點還是住店?喝酒還是吃麵?我們這裏設施一流,提供吃喝嫖賭抽一條龍服務。安全問題您放心,公安局長是我們老板的二舅,檢察院長是我們老板的三叔,法院院長是我們老板的四姨……”

咦——人呢?

“給我們的馬安排一個包間,上一桌地道的川菜,外帶4瓶七糧液,不可怠慢……”

遠遠飄來動聽的男中音。兩位門迎循聲望去,不知什麽時候兩位客人已經進了酒店餐廳,隻看見一素一皂兩個背影。

餐廳裏燈光昏暗,人影稀疏,顯然不像門迎小姐説的那樣生意火爆。

之所以選擇這裏住宿,流氓公子自有盤算。流氓公子何等眼力,剛才路過了18家酒店,他都不為所動,隻因為那些酒店太過尋常,無江湖人物入住。自己離開中原武林12年了,今天首次踏進關東地界,極想找一個江湖人物聚集的地方,探聽一下江湖人物的蹤跡。而關東向來以出馬賊著稱,這些馬賊路子極廣,足跡踏遍神州各處,江湖上的事,沒有能瞞得過他們的。

流氓公子在東北角選了一張桌子,和小黑入座。一個和葛尤長得極像的服務生趕緊走過來。小黑給流氓公子點了幾道可口的素菜,然後問服務生:“你們店可有什麽山珍野味,大爺吃飽了還有正事要幹。”

服務生彎腰湊到小黑的耳遍,作神秘狀底語道:“我們這裏最有特色的野味當數北極熊掌,還是特聘請俄羅斯的專業廚師掌勺……”

嘭——一聲巨響,“葛尤”飛出去三丈開外,鼻血噴泉般流了出來。

小黑一邊吐酸水一邊大罵:“你奶奶的,誰讓你提北極熊的,純粹倒老子的胃口。嘔——”

“葛尤”顯然也不是吃素的。隻見他從腰間摸出一把二尺五寸長的大砍刀,一個惡虎撲食,劈將過來。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道:“你小子活膩味了,也不稱二兩棉花紡一紡,打聽打聽這店是誰開的?老子還沒宰你呢,你敢跟老子來這手……”

忽然間“葛尤”啞了,因為他感到自己手中的刀停在半空中無法落下,而周圍並沒有人攔著他,但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道擋住了刀的去勢,這力道來自剛才打他的那人旁邊坐著的素衣人。

那人並沒有看他,但他耳邊卻仿佛有人在低語:“我這朋友少年不幸,他老娘被北極熊吃了。他是個大孝子,你剛才觸到了他的傷心事。大家都是江湖朋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些錢你拿去喝酒吧。”

話音未了,“葛尤”覺得自己另一隻手裏多了一樣東西,低頭一看,是一遝“馬內”,足有2000塊。立刻眉開眼笑,那滿是鼻血的馬臉顯得荒唐而又滑稽。

“二位大爺,您受驚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招呼不周,請多包涵。需要什麽盡管吩咐?”

就在事發的瞬間,流氓公子劍一般的眼光掃視了餐廳的各個角落,幾位就餐的客人都矚目觀望,惟有西北角一個十六七歲臉色蒼白的少年仿佛沒事一樣,依舊不緊不慢地喝著他的八寶粥。最奇怪的是在他的對麵坐著一隻東北虎,很文雅地吃著生牛排。

流氓公子心中一凜,顯然這少年非等閑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