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餐之後的幾天,流川的宅子就沒消停過,兩個人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應酬著各種的老友。WWw。QuAnBen-XIaoShuo。Com

神宗一郎夫婦的女兒取名琉璃子,雖然才幾個月大,但已經顯現出美麗精致的輪廓;神宗衡樹與千鳥穗由美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親密關係;而中村忍的腿傷也基本痊愈,雖然不能進入國家隊效力,但是現在卻接管下湘北高中籃球部的教練工作,天天忙碌而又充實。

已經成為知名服裝設計師的大島由美一直鼓勵著這位樸實而又純潔的大個子,在交往過程中,兩個同樣內秀的人竟然摩擦出愛情的火花,這點令流川與櫻又驚又喜。

除此以外,海南、陵南與翔陽的那些老朋友也都來造訪,雖然這樣對他們來說顯得有些喧鬧,但能看到這麽多親切的麵孔,也是件開心的事情。

就在這繁忙的籌備與招待客人中,奔赴洛杉磯的日子到了。

楓媽與櫻木媽媽都打來電話千叮嚀萬囑咐,不過他們的兒女卻完全沒時間將這些放在心上。

旅途很順利,接機的瑪麗大嬸見到櫻,那激動勁就別提了。

“甜心!你現在有多好看你知不知道?”她朗聲笑道,“流川先生接下來就打他的夏季聯賽去好啦,照顧你的事情就交給我啦!要知道我可是生了三個孩子!”

“這個,這個~哈哈~”櫻滴下一滴汗,流川也鼓起麵包臉。

說起夏季聯賽,作為湖人隊的第六人流川本不用參加,但為了獲得更多的鍛煉與挑戰,他還是決定參加幾場,除去比賽,隊裏特定的那些訓練項目也該開始了。

海邊的夏天可謂是最愜意的了,每天帶著海洋氣息的微風透過棉布窗簾撫過幹淨清爽的房屋,像極了神奈川的風格。

回去的最初兩個星期,流川要參加夏季聯賽,所以需要短期的外出。

櫻剛剛把行李拆開,現在又忙著給他打包。

各種的衣服、護腕、日用品、ipod、各種營養膠囊、按摩油……直把流川那原本就巨大的運動包塞成個小山。

“現在是夏天,新陳代謝會很快,你要注意補充維生素啊!”櫻不厭其煩地繼續往裏麵塞著,一邊叮囑。

對方鼓著腮幫子站在一邊,暗地裏為自己的包擔心。

“就不能聽我的帶一個箱子去嗎?”櫻直起身子,揉揉發酸的腰:“這個包太小了!”

流川搖搖頭表示堅持己見。

隻要自己出行,她肯定會把包塞得巨大,真是沒辦法!

“很快就回來。”他嘟囔。

“那也是出門啊,偏偏你打起球來都不要命。”櫻微嗔地看了他一眼。

“才沒有。”流川繼續嘟囔,一邊靠近她。

最近小家夥長得很快,已經不能再被稱作腰果了。

據醫生說,他已經開始長出眉毛和眼睫毛,這令櫻很興奮。

“說不定他的睫毛會和狐狸君一樣長!”她經常這樣憧憬。

“你的不是也很長麽。”流川嘴上這麽說,不過腦海裏卻偷偷浮現出一個長著長睫毛的娃娃。

他的手臂輕輕環繞住她圓潤的腰部:比起纖細的四肢,這個部位實在是很豐滿。

突然,修長的手臂微微一抖。

櫻抬起頭,一臉恬靜的微笑正對上流川驚異的眼神。

“動了,是不是?”她小聲問。

“唔……”流川有點暈頭轉向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摟緊她。

“據說以後還會經常動呢。”櫻紅著臉轉開腦袋說。

隻是微微的小金魚般移動,卻宣告了生命最初的存在。

不過隻是這樣乖巧地移動,倒也蠻可愛。流川這樣想著,踏上奔赴夏季聯賽的征程。

如果那個小家夥知道爸爸如此天真的想法,一定會壞笑的。

如果那個小家夥知道爸爸如此天真的想法,一定會壞笑的。

櫻木一家也由於夏季聯賽的原因而回到多倫多,小博主要由媽媽照料,櫻木花道也加入了這年的夏季聯賽。

雖然他在賽場上與澤北有過幾次不相上下的交鋒,但遺憾的是沒有機會與流川楓狹路相逢。

“切!死狐狸!根本就是害怕本天才的!”櫻木花道氣哼哼地想。

不過兩個人卻有機會在酒吧裏一決高低,這種角逐,卻都是以櫻木花道的敗北收場。

沒辦法,流川楓太能喝,他又酒量出奇的差。

“喂!”這天是賽中的休息,傍晚,兩個人約在一家頗有檔次的酒吧碰麵,櫻木花道看著拿烈酒當水喝的流川別扭地說。

“幹什麽白癡。”流川鄙夷地瞧瞧眼前這一團火紅。

“你小子喝酒沒節製吧?!喂!老爸是酒鬼兒子可會變傻啊!”櫻木黑著一張臉說。

“呃?”流川微微一愣。

“我可不是嚇唬你!”櫻木繼續正色。

“我去年一直沒喝。”流川有點心虛地嘟囔,這話卻也不假,和一般人不一樣,他從來不會借酒澆愁,相反隻有在心情舒暢的時候才會開懷而飲。

“說起來,我可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告訴你!”櫻木花道拚命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湊近,“畢竟我是過來人!不瞞你說,這準爸爸可有很多注意事項哦!你可都要好好聽!”

流川同樣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豎起耳朵來。

洛杉磯海岸邊的夏天悠閑愜意,瑪麗大嬸包攬下所有比較費力的家務,櫻也就落的清閑。

由於沒有其他事情做,除去讀讀書外她便將全副精力用在練習書法上。

這是一種需要全神貫注的事情,恰好她是個喜歡全神貫注的人,於是這練習便很有成效。

能隨心所欲寫好的字越來越多,有一天,她心血**向國內的一家書法雜誌社用化名投了份作品,沒過幾天竟然得到錄用的消息,這倒很令櫻驚喜了一陣子。

流川每天晚上會打來電話問候,雖然話不多,但也足夠溫暖她的內心。

他,和以前那個籃球狂不一樣了,雖然在賽場上仍是個為籃球而執著的球員。

參加夏季聯賽半個月後,流川結束了他本次聯賽的任務,準備返回洛杉磯。

“晚上到嗎?”櫻在電話裏問。

“幾點說不準,”流川回答,“晚得話你先睡就是。”

不過,還沒到家,他就對自己這句話的作用懷疑起來。

由於隊裏一些雜事,回家已經將近淩晨一點。

客廳裏幹淨清爽的牆壁上,燈光影影綽綽,好似一汪靈動的水般搖晃不停。

櫻蜷縮在沙發上打盹,微長的栗色發絲淩亂地散落著。

流川愣了愣,隨即走上前去。

他鼓著腮幫子輕輕搖晃著她狹窄的肩膀。

櫻緩緩睜開眼,不明就裏地揉揉眼睛,望著麵前的流川。

“狐狸君?你回來啦?”她恬淡地笑著問侯。

“唔。”流川瞥她一眼:真是傻瓜,雖然是夏天,但就這樣開著窗戶又不蓋被子,很容易感冒吧?

“不是要你先睡麽!”他責備地說。

“我不是在這裏睡了麽?”櫻反問道,一邊站起身來,“澡盆裏的水一直設定的保溫,裏麵還加了溫泉浴湯,想不到洛杉磯的超市也有賣這樣地道的日式溫泉浴湯呢!”

流川點點頭,攬住她的肩膀。

“去睡吧。”他低聲道,“不用等我。”

“嗯?”櫻詫異地抬起臉來。

“我今天起,睡旁邊的屋子,”流川鼓起麵包臉解釋,“不舒服的話就叫我。”

同樣已經回家的櫻木花道正在享用晴子為他精心烹調的美食,吃著吃著,忽然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麽啊花道?”晴子奇怪地問。

“哈!哈哈哈!沒什麽!哈哈!”櫻木開心地摸摸後腦勺搪塞。

這次流川那小子可被自己忽悠住啦!哇哈哈哈!他心裏美滋滋地想。

那邊廂,聽話的流川已經洗完澡,走進主臥旁稍微小一點的房間準備睡覺。

躺在棕欖大**,卻久久不能成眠。

睡夢裏,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味道,何況現在,僅僅是隔著一扇門。

至於櫻那邊倒很安靜,他從浴室出來時,她已經熟睡了。

櫻木花道那些林林總總的要求實在不少,而且如果全部遵循下來也得有相當大的毅力才行!想到這些,躺在**的流川鼓著麵包臉搖搖頭。

8月的洛杉磯雖然炎熱,但海風習習卻也並不難熬,湖人隊給流川調整了訓練方案,由於需要適應,於是流川便愈發認真地練習起來。

每次睡醒,櫻都會發現時間已經不早,自從有了這個小家夥,她的睡功便與日俱增,真不知究竟是她還是孩子如此地需要酣睡。

吃完瑪麗大嬸準備的早餐,寫寫毛筆字,剩下的時間她通常都會在廚房裏忙碌,做好午飯等待流川訓練歸來。

烤魚、味增湯、三文魚的色拉、菜肉包……

他終究還是吃慣了她做的飯菜。

時間就在平靜而又悠閑中慢慢度過,這天晚飯時,就著餐廳橘色的燈光,櫻看了看流川的臉。

流川有些心虛地望著她:最近她的話尤其少,雖然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卻有些令人擔心。

“狐狸君,”她輕輕開口:“劉海有些長呢。”

“唔。”流川點點頭:原來是說這個!

“吃完飯修修吧。”櫻說。

她垂下睫毛低頭看著一邊。

他曾經痛苦地埋怨:沒有人給做飯,也沒有人給剪頭發。如果這麽說,那麽現在顯然是很幸福的呢!

流川烏黑的眼珠不放心地瞅著她。

“不要緊,”櫻輕鬆地笑笑:“這點事怎麽也能做吧!”

他那頭烏黑柔順的頭發,是她耕作的天地,櫻自有一種手藝將他的劉海修得恰到好處,既讓人看不出是剛剛修剪過的,也不會覺得過長而累贅。這種手藝很令她自豪。

自從她第一次給自己修剪,流川就沒再進過理發店,就算那噩夢般的一年,他也隻是聽之任之而已,不過好在或許是心情的關係,那陣子他頭發幾乎沒怎麽長過。

“最近長得好快!”櫻微微躬下身子梳理好流川額前的頭發,有點戲謔地一笑:“簡直比寶寶長得都快!”

流川情不自禁地將目光移向她的腰身:說起來,自從到了美國,這家夥就撒歡一樣地長了起來,和在日本時相比,現在更是大了一圈都不止。

即使孕婦裙寬大的裙擺,也掩蓋不住他的輪廓了。

這樣弓著腰,她一定很累吧?流川擔心地伸出手臂,攬住櫻的腰肢。

櫻正全神貫注地進行著自己手裏的工作,銀色的小剪子喳喳作響,削下一絲絲烏黑的頭發。

忽然,她清秀的眉頭微微一皺,不由得停下來將手搭在流川的肩膀上。

對方也是一臉的擔心。

“前幾天開始,就會踢人啦。”櫻苦笑著對他說,“真不知這是和誰學的。”

流川望著她有些蒼白的臉龐。

這些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在承擔麽?

他有些懷疑櫻木的話了,把妻子孤零零地扔在一個房間,難道這也叫愛護?

不過誰讓人家終究是有經驗的過來人?有的事情不敢不聽啊!想到這些,他又隻好默默地低下頭來。

“我和你說過,”流川嘟囔著,“不舒服就要叫我。”

“不算不舒服,”櫻重新開始工作:“隻是不能馬上適應而已,據說以後還會踢得更有勁哦!”

第二天,午飯還沒做好,流川已經做完了本日的訓練返回家中。

“今天很早啊!”櫻從廚房探出頭來,“在那裏洗過澡?再去洗一次好了!”

“我們下午出去。”流川走近了說。

“出去?”櫻看看他,“檢查是明天,今天出去做什麽呢?”

流川沒有回答,隻是走進廚房,拿了塊壽司塞進嘴裏。

這天下午的目的地顯然不是醫院,而是洛杉磯最為高檔的購物場所。

流川楓的本意是給她添置些東西,但兩個人的購物目標卻不知不覺轉向嬰兒用品。

本來還有5個月的時間,不用那麽著急,但櫻一看到那些精致的小奶瓶、形形色色的小搖籃、小帳子、各式各樣的小衣服,就走不動了。

流川也被不少有趣的玩具所吸引,自然而然想到願在加拿大的小博,也就仔仔細細地選購了幾件。

待到他想起今天出來到底是做什麽的,二人已經買下一大堆的娃娃玩意。

每次購物都是筋疲力盡勞民傷財,所以,每次回到地下停車場時,大包小包不用說,還有不少東西要請商場送貨。

“真是的!我沒記得我們是購物狂啊!”櫻哭笑不得地說。

流川鼓著麵包臉抓抓腦袋:為了省事,給小博的玩具已經請商場直接郵寄到加拿大去了,想想別的,也都是實用的東西,買多些也不算浪費吧?

特別是她,他俯視櫻栗色的頭發,托著下巴想:購置幾件更寬大的孕婦裙是完全有必要的,說起來今天這幾件買得很合意!那件淺紅色的很好看!還有那件淡紫色的也很典雅,不過要說穿上好看,還要數那件乳白色的……

“哎?!”櫻驚訝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這不是出雲姐嗎?”

流川猛地一愣,抬起頭來。

出雲繁和一位有些麵熟的英俊男子正站在麵前,兩個人穿著同屬於藍紫色調的休閑西裝與露背連身裙,很是引人注目。

比起從前,出雲仍舊保持著優雅中帶點高傲的氣質,要說有什麽變化,那便是原本栗色的長發,現在已經染回了黑色,烏油油的如同宣紙上綻開的墨。

“小櫻,”出雲笑笑,握住櫻伸出的手,打量了她:“你還真是幸福呢。”

“出雲姐姐也很幸福啊!”櫻笑著看看她身邊的和倉勇作,“最近工作忙嗎?”

“我已經辭職了,”出雲笑笑,“打算跟著他去紐約結婚。”

“要結婚了?”櫻睜大眼睛:“恭喜你們!”

出雲默然地點點頭,伸手摸摸她已經微長的栗色發絲:“到底,隻有你才適合這顏色呢。”

她那雙漂亮的眼眸,沒有看流川一眼。

“我們剛來,你們這是要走了?”和倉道,“那麽回見。”

目送二人遠去的背影,櫻的目光漸漸由驚喜變得遊離。

上車後,她也保持著有些惶惑的沉默,以至於連流川拉住她的手都沒發覺。

這一路上,兩個人各有各的心事,流川將車開得飛快。

她在想什麽?難道發覺了麽?然後就開始胡思亂想?他的腦子現在一團亂,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櫻的胳膊支在車窗上,凝視窗外的風景。

除了沉默,她臉上的表情仍然那麽恬淡。

回家後,仍然是和美的氣氛,櫻拿出各種可愛的小襪子和小奶瓶給流川看,又笑著將一件阿瑪尼襯衣披上他的肩膀。

“你看,狐狸君,我就說還是這個牌子適合你。”櫻微笑著幫他係好紐扣:“其實穿正裝也很好看呢!和服也是……”她的臉微微一紅,走遠了端詳著他。

流川一言不發地脫下襯衫,上前捏住她的手。

櫻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他的手掌,平滑而堅硬,總是那麽可靠又安全。

可是為什麽,現在她的心髒像被攫住一般的悶痛?

“明天還要訓練吧?”過了好久,櫻輕聲說。

流川點點頭。

“明天的檢查我自己去就行,反正就是些常規項目而已。”櫻拍拍他的小臂:“你就放心去訓練吧,以後實在需要,你陪我去就行。”

沒等流川答話,她已經走開了。

“狐狸君,我先去睡了,記得明天早晨起來去冰箱裏拿給你準備的蔬菜汁,晚安!”櫻說著,消失在臥室門口。

流川呆呆地望著那扇已經關上的門,玻璃上的魚與水草,好像在燈光下搖曳。

第二天,當櫻在陽光下睜開眼睛時,流川已經去訓練了。

瑪麗大嬸正在曬衣服。

“親愛的!你醒了?”她朗聲向睡眼惺忪頭發蓬亂的櫻打招呼:“小寶寶有沒有睡夠啊?”

“哈哈~”櫻笑著向她點點頭。

“怎麽,今天要出門?”瑪麗大嬸問。

“嗯,我去檢查一下。”櫻回答。

“自己去能行嗎?還是等流川先生回來了一起去比較好吧?”瑪麗大嬸不放心地說。

“沒事沒事!”櫻笑著搖搖頭:“我現在還基本和普通人一樣的!”

到美國後,流川特意買了一輛裝配很好的mini給她,櫻就駕駛這個安全的大玩具辦一些自己的事情,比如這種常規檢查。

由於預約了私人醫生,所以幾乎到達醫院就可以開始,隻不過,今天的診室裏多了一個客人。

“流川太太!請坐!”醫生是一位黑發的睿智婦女,她笑著招呼,又介紹坐在自己身邊的一位胖乎乎的美國婦女:“這位也是我的常客了!”

“是啊!”那位客人笑著點頭:“我的小寶貝就要滿一歲了!今天給醫生帶來照片看看,這孩子長得很健康!”

櫻也不禁好奇地湊近了去看。

照片上是一個白白嫩嫩的胖娃娃,紅潤的小臉蛋和秋天的蘋果一樣紅潤,淡藍色的大眼睛也那樣精神。

“真的好健康!”櫻由衷地讚歎。

“那當然了!為了這個孩子,我可是從懷孕前的一年就開始調整自己的身體和心理狀況!懷他的時候身體就好得很!而且整個孕期一粒藥都沒有吃!過後又是將近一年的母乳喂養……”這位婦女笑著說,“媽媽身體好,當然寶寶也不會差了!”

櫻淡淡地笑著點頭,兩隻手卻不自然地扭著衣裙。

她心裏現在正如同打鼓般七上八下。

這些事情,自己從來都沒仔細考慮過。

相比之她的不安,檢查倒很順利。

“流川太太,你的各項體征都正常哦!”醫生和藹地說,“就是體重增加還有些慢,這點需要注意啦!因為你原本就偏瘦,如果一直不解決這個問題,後期寶寶的營養就不能保證羅!”

櫻點點頭,離開了醫院。

今天的訓練比較繁瑣,普拉提的伸展運動又增加了難度,然後又與隊友練習攻防,流川回家時已經是下午4點。

廚房裏丁丁當當,但是櫻卻少見地沒有出來招呼。

流川抓抓頭,向廚房走去。

正是她在裏麵,不過似乎在一邊做飯,一邊想著什麽,有些心不在焉。

流川靠近了,碰碰她的手臂。

櫻一激靈,抬起頭來。

“你回來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仍然微笑著,“今天吃茄汁飯可好?我還做了燒鰻魚和蛋卷。你先去洗澡吧?”

流川點點頭,卻隱約感到了不安。

她這是怎麽了?櫻木花道曾經說過,女人懷孕期間心情落差會很大,看來不是空穴來風。

晚飯的滋味相當不壞,就連蛋卷裏麵的蔬菜都很好吃,這令吃慣日本菜的流川胃口大開。

他將一個煎得最好的蛋卷放到櫻碗裏時,卻驚異地發現,對方的表情相當異樣。

櫻那兩隻茶金色的大眼睛瞅著他,嘴唇蠕動著像是要說什麽,但又猶豫地低下頭去。

晚飯後,兩個人默默地收拾幹淨餐具,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來到客廳,櫻突然拉住流川的手腕。

“我有話對你說。”她鼓起勇氣道。

流川詫異地望著她,心中不禁緊張起來。

“檢查的事麽?”他有些著急地問。

櫻搖搖頭。

“檢查很正常。”她抬起眼睛,“可是,我……”

流川愈發著急地盯著她等待下文:這家夥總是說話慢吞吞的擠牙膏一樣,真是!

“這個孩子,我實在沒有信心……”櫻苦惱地低下頭,雙手撫住肚子:“別人在孕前就很認真地做那麽多準備,其間也很注意,可是我呢?孕前不說,就是那些養心的藥都一直沒停過,誰知道對孩子有沒有影響~”

“別說傻話!”流川打斷了她,“檢查都沒事你擔心什麽?”

“可是很多隱性的疾病檢查根本就沒有用!”櫻也著急起來,“比如,比如我身上的遺傳爸爸的缺陷~這種事情根本查不出來,如果,如果我生下的也是這樣的病孩子,那怎麽辦?”

流川鉗住她的肩膀,簡直想把她身體裏這些古怪想法給鉗出來。

“白癡,你怎麽總往壞處想?!”他嚴厲地說。

“本來就是這樣的!如果這個孩子連籃球都不能打,那不是很可憐嗎?你也不會高興吧?”櫻說著,掙脫了流川的手後退了幾步。

“其實,”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其實,和我這樣的人結婚,你也很困擾吧?”

流川那張平素毫無表情的臉,現在簡直有點抓狂的樣子。

“雖然我不聰明,但是也不傻。”櫻偏過臉去:“比起我這種人,還是出雲小姐那樣的會好一些?”

“說什麽蠢話!”流川的語氣怒不可遏,他靠近她,卻被她輕輕推開。

“就是那樣的才好吧?!”櫻的聲音突然異樣地高亢而又嘶啞:“其實你也是喜歡出雲小姐的吧?!至少能生下健健康康能打籃球的孩子來!而我呢?我本身就是個不健康的人,以後生下的孩子也隻能是殘疾的累贅!這種孩子還是不要的好~”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出口,她的左臉已經隨著一個巴掌火辣辣地疼痛起來。

流川那雙烏油油的眸子裏燃燒著難以壓抑的怒火,他另一隻手使勁捏住她的右臂,手指頭甚至要嵌進肉裏。

櫻垂下腦袋顫抖著,一會慢慢抬起臉來。

那雙琥珀般的大眼睛中,此刻蘊含著極其複雜的神情。

她用那樣一種異樣的眼神盯著他,眼眶裏卻沒有淚水。

流川的腦子簡直比三天沒打掃過的房間還亂。

不論如何,自己怎麽能打她呢?!

可是,她又為什麽能說出那樣過分的話呢!!

他甚至不敢看她紅腫的臉頰。

櫻咬著嘴唇返回臥室,關好房門,從此一聲不響。

流川在客廳佇立許久,也慢慢回到這幾天一直在住的房間裏。

他很內疚,但更多的感覺則是委屈。

櫻使勁咬著被子,淚水浸透了枕邊。

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情緒竟然如此的失控,說那些愚蠢至極的話。

可是,他又為什麽要打自己呢?

她弓起後背,試圖將腹中的寶寶更安全地環繞起來。

似乎寶寶也對媽媽剛才的話很不滿意,恐怕對爸爸那一巴掌也不以為然,現在正一抽一抽的躁動著。

第二天流川起得尤其早,他輕手輕腳地走下床,輕輕推開櫻的房門。

對方難過了一晚上,現在才剛剛睡熟,臉上還掛著淚珠。

心疼地皺皺眉,他伸出手去,卻又停在半空。

就是這隻手,昨天都做了什麽?!

俯下身子,流川端詳著櫻栗色的腦袋,一麵打定主意。

今天訓練完,回來給她賠禮吧!

他的劉海微微蹭到櫻的臉頰,使得她翻了個身。

流川心虛地連忙躲開,簡單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門發動奔馳車,向訓練場駛去。

他生平第一次希望訓練時間能過得快點。

昨天那一巴掌,真得有些重,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事?他利用訓練間隙給瑪麗大嬸打了個電話,倒沒聽出有什麽異樣。

好容易熬到訓練完畢,流川換上衣服,先去洛杉磯最有名的蛋糕屋買了個樹莓蛋糕:自從懷孕以來,櫻對這種以前根本不感興趣的甜食發生了好感,這種蛋糕便是她的最愛。

打開家門,家裏卻一片寂靜。

流川詫異地將蛋糕放在桌上,四處尋找。

她竟然不在!

自己出去散心了?!流川慌忙去車庫察看。

那輛mini好端端地停在那裏。

突然,一股涼氣從脊背延伸到頭頂。

這個孩子還是不要得好!她的話此刻無比清晰地響徹他的耳畔。

如果下定決心,她是什麽都敢做的!這點流川簡直太清楚了。

奔回房來,打開兩個人放證件等東西的抽屜。

頓時,他鬆下一口氣:太好了,醫院的保健卡,還有病曆都在!

忽然,好看的細長眼睛又張了張。

護照!護照哪裏去了?!

瑪麗大嬸正在家裏和小孫子看電視,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啊?流川先生啊?”她笑眯眯地招呼,瞬間驚訝萬分:“什麽?!櫻小姐不見了?!啊?打她電話是關機?!”

“不是小姐,是太太。”都這關頭流川還不忘糾正這種細節。

“好啦!這是怎麽回事?!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好端端地在家裏啊!隻不過我發現她今天眼睛有些腫,還以為沒有睡好……”瑪麗大嬸擔心地說。

流川無語地放下聽筒,想了片刻,撥通自己湖人隊經紀人的電話。

“請想辦法幫我查今天機場乘客名單,有沒有我妻子的名字。”他很無奈地說。

“好的,流川先生。”對方倒很有經紀人的職業道德,並沒多問。

加拿大多倫多,這個堪稱全世界最多元化的城市的一間寬敞的高級公寓裏,晴子正在教牙牙學語的小博唱日本傳統兒歌。

櫻木花道所在的猛龍隊今天是例行球員聚會,所以要回來得晚一些。

忽然,悅耳的個性化門鈴響了起來。

小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向門口指去,嘴裏嘟嘟囔囔。

“好啦好啦!媽媽去看看是誰!”晴子笑著走到門口,按下電腦遙控的可視貓眼。

“天啊!”她忽然驚叫道,“小櫻!?怎麽是你?快進來快進來!”

打開房門將小姑迎進來,晴子愈發驚慌:櫻的麵色黯淡無光,兩隻眼睛也已經哭腫,隆起的肚子與細瘦身材成對比,更顯得憔悴不堪。

“小櫻,你這是怎麽了?”她手忙腳亂地請她坐在沙發上,端來果汁。

櫻默默垂著腦袋,淚珠卻滾滾淌出她原本神采飛揚的眼眸。

“嘟嘟~嘟嘟~”小博搖搖晃晃走上前來抱住姑姑的腿,“不哭~不哭~”

櫻將小博抱在懷裏,眼淚卻愈發斷了線的珠子般流個不止。

晴子沒了主意,先把三井綾子叫了來,又給正在聚會的櫻木打去電話。

不論晴子與綾子如何詢問與開導,櫻都不發一言。

“小櫻?你這是怎麽回事?!”突然,細心的綾子扳起櫻的臉來,“這邊,怎麽有點腫?!”

“啊!是啊!”被這麽一說,晴子也發現了,“這是怎麽回事啊小櫻?”

對方的回答依然是沉默。

晴子與綾子對視片刻,相互點點頭。

“小櫻,這,這難道是流川他?”綾子下定決心問。

櫻死命咬著嘴唇偏過臉去,依舊不說話。

“這,這也太過分了!你現在在懷孕哎!不論如何他都不該動手啊!流川怎麽能這樣!”晴子簡直有些義憤填膺的感覺。

“是啊,女人的孕期脾氣會很怪,做丈夫的包容還包容不過來,他還打人?!”綾子也這樣說。

櫻搖搖頭,用袖口擦擦淚。

“好啦小櫻,不要哭!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裏住吧!流川那家夥,交給花道好好收拾一下!”晴子拿出嫂嫂的長輩樣來安慰她,同時回憶起自己懷孕期間,雖然正是櫻木心情悲痛的時期,但卻仍然對自己那樣體貼,真是個好丈夫啊!

櫻木花道忙不迭地趕回來,聽妻子與綾子如此這般一說,頓時一肚子氣就要爆炸:竟然敢打本天才的妹妹?!

“我真是錯看了那狐狸!”他咆哮道,“看我去收拾他!哼!最好在賽場上把他做掉算了!”

“這叫什麽話~”晴子與綾子哭笑不得。

櫻站起身,拉拉哥哥。

“小櫻!不用害怕!那狐狸是混蛋!等哥哥收拾他!”櫻木氣哼哼地說。

妹妹卻搖搖頭。

“哥,我有話和你說。”她的眼白現在滿是血絲,語氣倒很清澈。

櫻木看著這樣的妹妹,默默點點頭。

當天晚上,櫻木家便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晴子沒好氣地打開門,讓進來一臉嚴肅的流川楓。

小博看到姑父,連忙邁開胖胖的小腿走上前去歡迎。

櫻木花道卻同樣一臉嚴肅地走上前去。

晴子不由分說,將小博抱進裏間。

兩個高大的男子,在華麗的客廳互相對視著。

突然,櫻木飛快地揮起拳頭,衝流川白皙的瓜子臉砸去。

對方並沒有閃躲,結結實實的鐵拳將他打得有些站立不穩。

“這是你打我妹妹的,還給你。”櫻木說完,走到一邊沒再繼續。

“我要見她。”流川擦擦嘴角的血跡說。

“她好不容易現在睡著,我有話和你說。”櫻木的語氣比起剛才的拳頭,簡直太溫和了。

流川詫異地睜大眼睛瞧著這個單純王。

真想不到,他也有這麽鄭重其事和自己談話的一天?   (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