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衡之書放在控製台那冰涼的金屬板麵上,書頁被一頁一頁地翻開。

看書“人”的看書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十來頁的守衡之書,從頭到尾在它眼裏看一遍跟本用不了一分鍾、一頁也就兩到三秒時間。正常來說,認真看書的人是不可能有這樣的閱讀速度的,可現在這看書的“人”,事實上的確是抱著十分嚴緊的態度,在認真地閱讀書中的每一字、每一段話、每一頁紙的內容。能以如此飛快的閱讀速度,來記下及消化理解書中之內容的,那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是超人,要麽就更簡單,它不是人。

此時正在觀看守衡之書的那個它,當然不是人,它是一個自名為“超越者二號”的人工智能體。

“夢之星河”的誕生與暴發,那不可思意的絢麗一幕,阿飛到現在還曆曆在目。有了這樣的經曆後,他才了解到,自己的心靈空間中,會隱藏著如此璀燦而龐大的一股力量。

“這就是精神重生!”不用多懷疑,醒來發現自己的與往不同後阿飛,就已知到自己經曆的就是所為的精神重生過程。在身上發生了如此不可思意的事後,第二日早上醒來時,對發生在自己身上此事有點不知所以中,他一時間想起了遺跡中的超越者二號。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就此事,有應該向它匯報的需要。

還沒學會如何懂得作出正確選擇的阿飛,單靠本能又一次避開了自毀的機。沒有看完與理解書中後半部分內容的他,根本不知道靈魂重生開竅期過後的修行之路,對他這種一知半解的人來說是多麽的危險。單憑自身改造過而提升的精神力與體能,隻能讓他勉強撐過靈魂重生期,接下來就再難應付得了他進一步修行的需要了。如果在後繼的正規修行中,沒有一個至少懂得力量學原理的人來對他作出指導的話,他隻會百分之百地毀了他自己。

還是單純一點的好。阿飛那還比較單純的頭腦,會把自己的想法馬上付之行動。有了敏銳的精神感應後,阿飛一路都順利地避開了路上可能遇到的村人,順利地來到了基地控製室與“超越者二號”碰上了頭。就這樣,在聽了阿飛所說的經曆感受與發現後,“超越者二號”就將阿飛手上的守衡之書“搶”了過來,以它特有的快速掃描與運算技能,在一分鍾之內將整本書讀了一遍。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沒有人類五觀外型的超越者二號,從外表上是不可能根具其表情看出其內心想法的。就象現在一樣,當超越者二號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時,阿飛除了知道它正在沉默以外,就一點都不曉得其內心的想法與變化。

“靠,這也太扯了點吧!這書居然將宏觀的重力學、微觀的量子力學、及奇妙的生體力學原理都協調地包括在了一個係統。這就是古人類中,那些追求進化之道的‘修士們’,所用的進化法則之力嗎!這個些人類先輩也太厲害了吧……”如果有汗的話,書中前段所透露出的修行方法的係統信息,已讓“超越者二號”弄到汗流不止了。

“……這個弄法,不是將人體當‘超量電池’使嗎!每個人體細胞,到最後對能直接吸收與儲存外界的能量粒子!還有就是,這種方法可是會對修煉之人的身體細胞內的粒線體,以及基因會產生一係列異想不到的變化的啊!如真的是這樣的話,這也太、太、太離譜了!比我家鄉那邊那些變態的‘瘋子’們,所創的法則還要厲害……”看到到中段,“超越者二號”已是驚歎不已。他驚歎於古人類對自身身體的改造及自然力量利用的先進知識。

“……這也太牛了吧!真按這法則順利練下去,到最後這人還真的變不是人了啊!這太有意思了!很好很強大,我很喜歡!”看到最後,“超越者二號”又由驚歎變為了大喜。

為什麽會大喜?這是因為它對阿飛這個實驗體的未來,終於大感興趣了。幫他進化下去,眼看著他一步步變成超人,再由超人變成不是人——不對,是進化成最空間中最高級的生物的,最完美的超超人類。這是多麽令人期待的事啊!而這事,也正是它最想去研究的了。

就這樣,阿飛的獻書行動不但避免了自己的毀滅,還導致了超越者二號下定了幫他到底的決心。當然的,超越者二號一開始時並沒把這打算,以及書中的詳細信息告訴阿飛。於是傻阿飛,到了後來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時間一晃,又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時村中阿飛失蹤的那件事,基本上也已被村人們丟淡了。這樣一來,阿飛的自由度也就隨之恢複。

阿飛這一個月間也沒閑著。自從那天找超越者二號匯報後,得到了忠告的他暫時放下了精神上的繼續修煉,改為將全力放到那可感受並吸收外界生機之力的靜態呼吸中練習中去。直到這個月過去後他才再能回遺跡到,在超越者二號的監控下,再放開自己的精神,進行那精神上的修煉。

精神的修煉是枯燥的,沒有足夠之耐性的人,跟本就無法持之以恒地練下去。還好的是,與同齡人那極其好動的天性比起來,習慣了孤獨的阿飛,心早靜心性也早定了許多。再加上對實現夢想的強烈願望,使得他有了足夠的耐性讓修煉下去。

人是種好奇心與求知欲都很強的動物,阿飛是人,他也當然地有著這人性的一麵。其實自從接觸到了這本守衡之書後,他就有很多問題想找人去幫著解答的。而這些問題之中,在書中總會提及到的,以前修行強大之力的先輩們的特別性共同稱謂——“修行士”,卻正是他最想問的一個問題。在超越者的指導與監督之下,修煉沒多少天的他,這天讓終於找了個機會,問出了這個他早想問的問題。

“……這個書上所說的‘修行士’們,他們其到底是些怎樣的存在呢?”

已經知道該如何與“超越者二號”相處的阿飛,借助剛結束了練習之機,很簡潔直接地就將問題提了出來。對於他的這個問題,超越者二號一陣深思過後是這樣回答的。

“我想他們大都會是些不滿現狀的人。他們是在一群骨子裏就希望著,探究與挑戰一些非常性課題的‘瘋子’。突破自我身體上的極限進化下去,從而變得更強,這正是這些人的理想及最想去做的事了。也不知是誰開了個頭,在有可行性的基礎之上,於是不約而同間,一大群‘傻子’與‘瘋子’都走上了這條非自然速度的加速進化之路……”話說到此,“超越者二號”想象是想到了些什麽問題,話突然停了一下。

“……對了!這事值得注重說明一下的是,這種違背自然法則的加速進化,是需要額外的強大外在力量來作為輔助的。而你現在所用的利用外力之方法,就是你們的先輩們所創出的,適合於你們種族運用的力量運用的法則之一。利用所知之的自然法則去探知法則的原理,再依據所得的法則中之漏洞,最終創造出了可以適用於人體短時進化之用的力量法則,這就是他們所要研究的重點。這些研究世界法則,並勇於嚐試掌握其力量的人,他們就你們中的那些所謂的‘修行士’。如再進一步去對他們作一個理論上之定位的話,那這些‘修行士’們就是一群不斷超越他人超越自我,及超越這個世界所加與其種族上之局限的‘非正常人’、也就是我前麵所說的‘瘋子’。在我的故鄉中,這些‘瘋子所擁有的稱謂就是——‘超越者’!”

回答完阿飛的問題後,以極具人性化的一聲深遠之歎息為結束的“超越者二號”,就轉過其圓圓的身體,丟下了阿飛一人離開了修練場地,獨自一人向基地的路上而去。而見到超越者二號反常之態的阿飛,一時間不知所措地呆在了原地。

山間的風帶著幾分秋意的落莫氣息吹拂而過,令人感傷的秋季已然到來……

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年複一年。在時間之河的流動中,不知不覺間五個年頭就流趟了過去。在這五年裏,我們故事起源地這個島上的山間不起眼小村落裏,除了極小數人的生活與際遇有所變動外,其它的,大體上就五年如一日般沒有什麽變化。

炎熱夏日的一個清晨,幾隻山雀早早地就從巢中飛起,落在了不遠的枝頭上,用它們那長長尖尖的嘴,做著晨起後的必做功課——梳理它們那身美麗的羽毛。柔和的晨光灑照下,一片雪白的羽毛在雀鳥的忙碌中,從枝頭上飄然而下,在清新的晨風相送間,它輕然地隨風飛飄而去……

“……呼……呼……呼……”細微而深長的呼吸聲起伏著,由遠而近,如期地在這山間的小道上響起。已有五個年頭了吧,這幾年間,這充滿了生機之力的呼吸聲,幾乎每一個清晨的這段時間裏都會回響在這片山林之中。好象受到了這綿長的呼吸聲所吸引,隨風自由翱翔的白羽毛停下了它遠去的旅程,轉而向山間的小道飄來……

一個矯健的身影踩著腳下那條從樹林間延伸出的小路,一路保持著有力的步伐,向這個方向大步奔馳而來。晨跑人的目的地,就是在他眼前不遠處的,那個綠意蔥蔥的高大山丘頂部。

“終於到了目的地了,看時間,今天的負重長跑訓練又破了一次記錄。”身影到達了山丘的頂部後,抬頭望了望太陽所在的位置,心裏如是想著。經曆了山間20多公裏的越野負重長跑,出奇地這個身影身上並沒出現多少汗水。

剛完成晨跑任務的人停下後,用之前綁在腰間的毛巾象征性地抹汗過程中,發現了一片在他右肩上粘著一片美麗的白羽。一聲“咦!”過後,這人用母指與食指將羽毛拈起舉在眼前,迎光看著這片不知是何時粘在自己身上的白羽。迎光下看去,輕柔而純潔的白羽,讓他感受到了一種聖潔而輕靈的感覺……

“你去那了,還不快給我死回來!”刺耳的聲音,從正望著白羽毛而在出神的阿飛耳邊響起。被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嚇,阿飛馬上將自己的精神從光與白羽毛相結合的效果間,帶回到了這現實的世界。

“收到,現在我就回去!”阿飛伸手按住了套在右耳上的,有耳朵一半大小,被超越者稱之為“便攜式遠距通信器”上,那還沒小指頭大小的回話按鍵處,對著眼前的空氣說道。這時如有人看到他的這一舉動的話,他被認為發神經的可能性很大。

通話完畢,阿飛放開了手讓手上那片白色的羽毛,讓它回複了自由,輕靈地在空中舞動著隨風飄遠而去。望著漸漸遠去的那片白羽,不知為何,他突然在心中產生了追隨其而去的想法。此時的他希望,自己也可以象那白羽般,可自由地四方飄泊旅行。

期盼與羨慕之意,不知不自覺地浮現在了心上。隨放飛的白羽而去的心思中,阿飛並不知道,他放飛的已不單隻是他手中的一片羽毛,此時隨羽毛放飛的,還有他心底的那個自由地遨遊於四方的夢想……

按村裏的規矩,條件允許的話,村中的孩子成年後會有一次選擇的權力。他們可以向家裏人要求到外地更高的學院進修,又或到山外的世界作其成年後的一次遊曆。一般情況下,有學習潛力的人都會選擇到高等級的學院作進一步的進修,以便日後有機會成為被外麵世界所接受的精英。而學習能力差,又或以從商為目的的,就會選擇到處遊曆讓自己增長見識,以便為自己的日後出路作打算。

村裏與阿飛同齡的人、如那個村長的兒子,三年前基本就出村到高一級的學院進修了。具說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選擇了日後繼續從學的路。

按大陸的慣例,每個人到了十六歲就算是已經成年了,但阿飛所屬的亞族在這方麵上條件卻較為寬鬆一些。其好象十五歲,就可以舉行什麽成年禮而成為成年人了。

大陸的另一個慣例中,因各種原因所造成的,已滿十八歲的而都沒舉行成年禮的年輕人,隻要他十八歲生日那天一過,無倫他有沒有舉行成年禮,其也將自動計為一名成年人算。因為不知何種具體原因,阿飛大嬸隨五年前回來的大叔離開後,就沒有再在回過村裏、其隻不時寄些錢物回來而已,跟本上就沒有族中的長輩來為他舉行成年禮。因此按族規來算,昨天就已過了自己十八歲生日的他,這才有資格算是成年人。這也就是說,他足足比其他的同齡人遲了三年,才獲得了出村到外麵見世麵的機會。

到大城鎮裏的學院進修這條路,阿飛是不會考慮的。因為在這五年間,他從古人類基地的“光靈”及“超越者二號”處的所學,早就超越了他的同齡人。所以,現在他更需要的是到外界社會中去增長見識及磨練自我。

離開村子的日子已不遠了,隻要通過不久後的期末總大考,那他就可以獲得超越者的允諾,告別這個生活了是多年的山村,到傳說中那五彩繽紛的外界去體現一下外麵的生活。

離愁是有的,對於阿飛來說,在這山村中生活了這麽久,對村裏的人們及他生活多年的環境,多少是會有些懷念之情的。至於他迫切地有想離開這裏的願望,除了與其同齡人一樣,有顆年輕燥動的心外,最主要的關鍵還是與他這幾年的生活境遇有關。

地獄、超越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特訓地獄。這就是阿飛對他自己這五年來的生活環境描述。

自正式開始接受超越者二號的修練指導起,除了古軍人的訓練方式外,阿飛每天的特訓項目增加了不少。如神經反射訓練、格鬥訓練等。更離普的是,不知超越者二號從倉庫的那裏翻出了一套遠古時代的,內容是什麽動作片的光盤之第二天起,它就又給特訓科目上加上了一項,叫什麽“加強式動作格鬥訓練”的格鬥訓練大科目。

什麽叫“加強式動作格鬥訓練”,明明就是要人在一邊爬高、走低、跳起的過程中、還是“非一般”高難度的那種,一邊進行全方位無限製式的格鬥動作展現。舉一例子,你能想象一下,一個人從一顆十幾米高的大樹頂跳下來的過程中,他要在克服失重給自身帶來不便的同時,完成一整套格鬥技法,並要在最後時刻安全雙腳落地的過程嗎。這就是超越者二號要你幹的事,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自殺式任務。

你試親臨其境想一下,當你從高空墜落到地麵時你身體的感受嗎。就算地麵有鋪墊物,腰間還係上了到地麵前可以拉住身體的繩索,可當一天內,你要重複將這種事進行個一百幾十遍的話,你受得了嗎。我想基本上誰都受不了的吧。其最後的結果隻有兩種,你不是半途退場,就是給這所謂的訓練給硬生生地地折磨而死。而阿飛這樣的環境之下,其就生活了一年有多。而且整過程,他都是不能半途退場的。

在這樣的可怕環境中,阿飛馳就是靠他那經改造過的高承受力的身體,挺過了這苦難的生活,並讓他挨過這四百多天的漫長而艱難之時間。

人是一種適應性很強,並會創造奇跡的生物。隻要他們一開始挺住死不了,過上一段時間後,基本上他們就會適應現在所呆的任何惡劣環境。

阿飛就是靠著自身的強橫承受力,頂過了適應初期的死亡階段的。然後,在餘下來的日子裏,在他那人類的“可怕”適應性本能發揮得淋漓盡致之下,他奇跡般地居然達到了“超越者二號”的基本要求。他以能在短時的半空墜落期內,完全無視一般人在失重下的混亂狀態,胡亂地耍上一頓拳腳,然後勉強調至下體先落地——比如屁股。

別以為達標程後訓練就會結束,這隻是一切的開始而已。相信了電視連續劇內那些,所謂的古人類格鬥術的“超越者二號”,可是真的一心想把阿飛訓練成那種飛天遁地式超人的。為了早一天達成自己這一願望,它又想到了一個“歹毒”的主意。

負重式訓練方式本來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人類也早已會用。可超越者二號式負重訓練,可不是一般性的負重訓練。那可也是一般人所不能承受得了的“變態”式訓練。

高危險性的武俠格鬥訓練日常繼續進行,進一步做出改革的是,早上的長跑訓練。

第二年的下半年起,晨跑時阿飛的雙腿就開始各套上十公斤的、加起來就是二十公斤,不知名重金屬腳踝套。還不隻如此,到了以後,每過半年,其都會在往阿飛身體其他部位加上五到十公斤的重量、如帶上重手套與重腰帶等等。到了第五年,阿飛身上就已重負上了,八十公斤的一身重物行頭。

一百六十斤啊!別說是跑跳一體的訓練了,就是拖著走半天,也可以把你累得吐血而亡了。而照“超越者二號”的說法,如果不是考濾到阿飛還處於發育期,怕會影響到他的身體發育的話,其往上增加的重量極限,就不隻是這麽一點點的了。

神奇就神奇在這裏,修練了五年的“守衡之力”後,一百多斤的重量在身的阿飛,除了在一開始時的不習慣外,後來就不太將這加在身上的重量放在心上了。隻要與外界持續著進行能量交換,以及協調體內能量運行的呼吸節奏沒被打亂,背著一百多斤滿世界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算不上什麽大件事。

變態的體訓苦是苦了些,但隻要撐一撐不久總是會習慣的,這已是阿飛的經驗之談。比起這種體訓式特訓,阿飛其實最怕的就是學習上的特訓地獄。什麽數、理、化等,平時他對上這些東西就已頭發暈,每到每年四次的大中考時期,那時就真的是無間地獄降臨式的痛苦時段。更慘無人道的是,體能特訓在這種非常時期,一樣不能暫停。

好不容易從“超越者二號”那裏知道,隻要通過了五年的基礎教育以後就不用在學這些東西了。這是因為“超越者二號”發現,阿飛實在不是塊學習的料而作出的,不再進一步對他在進行高等教育的決定。從此以後阿飛就十分的盼望成年這一天的到來。早一天到來早一天離開。早一天離開就早一天脫離苦海。有了這樣的原因,再加上他本身也非常向往與外麵的世界接觸,你說他會不迫切地想離開這地方嗎。

離夢想放飛的日子已不遠,隻要幾天後三月的總考一過,苦難的日子就已到頭了。而迎接外麵精彩世界的陽光燦爛之日子,將會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