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神異的事情雖然千千萬萬,有人目睹,有人聽聞。

但大多數多是傳言而已,真正算起來的話,神異怪聞還是很少見到的,尋常的人尚且如此,更被說領軍的三位總兵們了。

他們手握軍隊,鎮守一方,位高權重,哪有鬼神敢在他們麵前作祟。

可是今日,他們卻是真真切切的看見了一位年輕的將軍騎著龍駒踏水而來,那神駒咋一看去就像是一條白龍橫臥江上,但凡所見之人無不吃驚。

“此,此人便是那李修遠?”錢總兵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僵住了,手中的酒杯的酒水也忍不住灑落到了地上。

旁邊伺候的青樓美人亦是張著櫻桃小嘴,一副驚呆了的樣子。

“這個李修遠到底是人是鬼,竟有這樣神異的本事。”

揚州的孫總兵也渾身一顫,疾呼道。

“傳聞叛軍攻城那夜,有降軍作亂,欲夜襲金陵城,可深夜時分金陵城雷聲陣陣,近乎一宿,有人說見到了天兵天將下凡助此人平亂,難道這傳聞是真的?”

趙總兵也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臉上凝重。

鬼神相助的事情他是相信的,因為他也經曆過,若是這個李修遠真有鬼神相助的話,那就不能把他當做一位尋常的遊擊將軍對待了。

很快,李修遠騎著龍駒來到了畫船旁邊,然後龍駒一躍,從水麵躍起數丈高,最後穩穩的落在船上。

“遊擊將軍李修遠前來拜會三位總兵。”

他翻身下馬,掃看了周圍一圈,隻是見到二三十個親兵警惕,驚慌的看著自己。

他懶得理會,揮手示意了一下,龍駒化作一道白光飛進了他的鬼王布袋之中,然後大步向著畫船內走去。

李修遠可不相信這三個總兵喝酒喝醉了,現在在酣睡的借口。

“原來是李將軍,李將軍正是英雄出少啊,年紀輕輕竟領軍擊退叛軍十萬,正是讓我等汗顏啊。”

這個時候,三位總兵齊齊從裏麵走了出來,正好迎上了正欲進來的李修遠。

三位總兵臉上帶著笑容,熱情無比道:“還請李將軍見諒,本官可並非不待見李將軍,實在是酒醉失態,不好相見,所以推拒了,李將軍應當不會見怪吧。”

“來,來,來,李將軍,裏麵已經備好了薄酒小菜,如果李將軍不介意的話不如進裏麵去喝一杯暖暖身子?”

李修遠麵對這幾位總兵的熱情,隻是虛與委蛇道:“既如此,那麽在下就不客氣了。”

“好,快人快語,裏麵請。”孫總兵揮手道。

這三位總兵當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之前還在瓜分,算計李修遠,背地裏於至他於死地,現在卻是笑臉相迎,渾然不顧及彼此之間的職位差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李修遠和他們是好友知己呢。

很快,四個人坐了下來。

孫總兵又示意了一下,立刻就有青樓美人伺候左右,端茶倒水。

那青樓女子見到李修遠英武不凡,又早聽聞過他擊退叛軍的事跡,不由芳心怦動,頻頻丟媚眼,伺候左右格外的殷勤。

酒水斟滿,幾位總兵齊齊舉杯道:“來,這杯酒是恭賀李將軍的,恭喜李將軍擊退九山王李梁金,解金陵城之危。”

旁邊的青樓美人卻是笑盈盈的伸出玉手端了一杯酒在李修遠的麵前;“還請將軍滿飲此杯~!”

李修遠正襟危坐,不為所動,沒有想要飲酒的意思,他冷不丁地說道:“在下從衙門裏來,聽說幾位總兵大人派親兵占了衙門,還把衙門弄的一團糟,不知幾位總兵大人如此看待此時的。”

三位總兵臉上的笑容一僵,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李將軍,這樣的小事何須介意,不過是手底下的軍漢不懂事而已。”孫總兵開口道。

李修遠道:“既不懂事,那當懂軍令,幾位總兵大人麾下的兵卒打傷我麾下軍士,這已經犯了軍令了,在下已經派人將那幾十位兵卒關進了牢房之中,隻要總兵大人一點頭,我這就開斬這幾十位不懂事的兵卒,替幾位總兵大人以正軍紀。”

這話一出,他們的臉色當即陰沉了起來。

還以為這李修遠時來巴結討好自己等人的,沒想到是來找事的。

一聲不吭的就把自己麾下的親兵抓拿,看押了起來,還想斬首,這算什麽?

傳出去自己三位總兵大人的麵子往哪擱?

“李將軍這話嚴重了,下令看守衙署是本官的意思,眼下城內混亂,衙門是城內的重地,一旦生亂,後果不堪設想,我看李將軍派的人有些少了,故而增加了一道協防而已,李將軍這沒有請試本官的情況之下就看押本官派遣過去的親兵,這有些說不過去吧。”孫總兵微冷著臉道。

“如此說來,霸占衙署,擾亂政務,是幾位總兵大人的意思了?”李修遠腦袋微動,撇了這三位總兵一眼。

“夠了。”

猛地,一旁的錢總兵一拍酒桌驟喝一聲:“李修遠,你不過是一個遊擊將軍,論官職軍銜,便是本官麾下的一個參軍也高過你,本官是敬重你忠君報國,擊退賊匪,立下功勳的份上才對你禮待有加,你莫要給臉不要臉,你今日是什麽意思,是來問罪本官的麽?”

說完,伸出手指指著李修遠的腦袋道:“你信不信本官一聲令下就摘了你的官職,讓你這個遊擊將軍再也當不下去。”

旁邊伺候的青樓美人頓時嚇了一跳,臉色一白,齊齊往後退去。

好好的酒宴,怎麽一下子成了鴻門宴?

李修遠穩穩的坐在那裏,不為所動道:“我是本地的將軍,幾位是外來的總兵,官職比我大不錯,可是我記得沒有朝廷的調令,幾位總兵大人要帶兵前來支援金陵城是違背了軍令吧,如果按我朝的律法,這算是無令調軍,要以謀反論罪,三位總兵都要被斬首的。”

“哼。”

錢總兵冷笑一聲:“你這個武夫還知道朝廷的律法,可你知不知道朝廷已經下令了,雖然調令未到,但很快聖旨就會下來,過不了幾天,本官自然會拿到調令,你想拿這個嚇唬本官,還不夠資格。”

他們此舉在官場上很常見。

消息靈通的他們知道聖旨什麽時候出來,但因為傳遞消息的緣故並未送達,所以他們在聖旨還在擬定的時候就會行動,要是等到聖旨下來,這金陵城怕是連湯都喝不到,還談什麽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