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梁金身為金陵城侯府的後人,世家的公子,地位尊貴非凡,便是知府遇到了他都得客客氣氣的招待,在朝堂之上,他李家的勢力更是不小。

而從小在權貴家中長大的他,更是從未有過人敢如此的忤逆自己和自己作對。

對眼前的李修遠他本想用讀書人的方法讓他知難而退,先將其趕走,今日的恩怨容日後再行計較。

可是李修遠這武夫卻根本就不按常出招。

握著傳說中的生死簿能隨意的劃去別人的壽命,讓他變的如刺蝟一般難以下手。

“李修遠,你當真敢拿我的壽命當賭注,肆意的劃去?”李梁金臉色陰沉了起來,他暗中示意了一下。

當即身後的那些位護衛卻是明白了意思,帶著不善之色盯著李修遠,隻等一聲令下,他們便毫不猶豫的衝殺出去,將這個李修遠格殺在這荒郊野外之中。

不過,計劃是如此,但是為首的兩個護衛卻臉色凝重,覺得真動起手來的話不一定能夠順利的留下這個李修遠。

李梁金不是練武的人,不明白習武之人一旦達到了武道宗師級別是有多麽的可怕。

但他可不管那麽多。

李修遠握著生死簿,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誰知道李修遠會不會某天閑著沒事做,在生死簿上亂塗亂畫。

身為權貴弟子,他們可以去操控那些底層百姓的性命,卻無法容忍自己的性命被他人掌握。

“你若是要賭的話,就拿你三十年的壽命來賭,要不然的話就換過別的賭注。”

李修遠察覺到了李梁金身後那些護衛的不善目光,不過他並不畏懼。

“你不怕我殺了這隻狐狸?”李梁金看了一眼胡黑手中的狐二說道。

李修遠也看著胡黑道:“胡黑,我這個人有一個不太好的癖好,喜歡講故事,不知道有一個故事你聽說過沒有,有一片林子,林中有一棵樹,樹上有一隻蟬在飲樹汁,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一隻螳螂在自己的身後,螳螂想要捕食蟬,卻不明白自己已經被一直黃雀給盯上了。”

“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你想說什麽?”胡黑說道。

李修遠道:“我想說的是,你自認為已經掌握了狐二的性命,實際上你自己的性命已經掌握在了別人的手中,隻是你還沒有發覺罷了。”

“你是說你就是那隻黃雀?”

胡黑臉色微動,他心中有些不安起來。

眼前這個人的確詭異的很,非神非鬼非仙,但是卻有讓鬼神都感到害怕的能力,他修行千年還從未遇到過這樣古怪的人。

“不,我不是黃雀,我隻是解決這樣紛爭的人,但如果你要去做螳螂的話,我也不介意做一回黃雀。”

李修遠平靜地說道:“你若是殺了狐二,那麽就是繼續掀起這場廝殺,我之前的話已經說了,如果有誰繼續出手的話,我不介意來當他的對手。”

“是比武還是鬥法我都奉陪,不過有件事情希望你們做好心裏準備。”

說到這裏,李修遠臉上帶著幾分冷漠之色;“再次動手的話便要做好死在這裏的準備,畢竟我是人,而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可能一直能克製的了自己。”

“我的話說完了,那麽你的選擇呢?”

胡黑臉色微微一僵,手中捏著昏迷不醒的狐二一時間也陷入了遲疑之中。

他千年的狐精,自然能感覺的出來此人說的話是真話還是假話。

從之前的種種一切不難推斷出來,此人絕對是非同一般的人物,自己若是殺了狐二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向自己動手。

就是不知道自己千年的道行能否鬥得過此人。

“此人很危險,他的氣息純正無比,心中的念頭更是至陽至剛,這樣的人鬼神都不敢親近,他要除妖隻怕十有八九是能做到的。”胡黑心中暗道。

頓時不敢拿狐二的性命威脅此人了。

他若是那狐二的性命威脅,那麽李修遠就拿他的性命威脅。

他要掐死狐二,李修遠就斬了這隻千年狐精。

是生,是死,就看這個胡黑是一念善,還是一念惡。

“胡黑他就居然怕了。”

不遠處的胡漢見到胡黑那種遲疑不定的樣子,頓時又喜又驚。

這隻黑皮狐狸居然被自己這女婿給震懾住了,明明是握著自己二子的性命,但卻沒有了底氣,不敢肆意妄為起來,反而是李修遠占據了上風。

“妹夫他這樣說,二哥豈不是很危險了?”

狐三姐此刻臉色一變生怕胡黑一時怒上心頭,掐死了二哥。

胡漢搖頭道:“向惡妥協這不是他的為人處世之道,他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正之道,胡黑若是真的掐死了二兒,我也不怪他,因為這是他救人的辦法,我們又怎麽能因為自己家人的安危而改變別人的剛正呢?而且,向胡黑妥協就真的能讓他放過了二兒麽?”

“怕是不會,他隻會繼續拿二兒的性命要挾,我們山野精怪修煉到了今日,就應該把生死看淡,因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改變的。”

李修遠見到胡黑不言,便往前一步喝道:“放了狐二,今日的廝殺到此為止,就此結束,我不會讓胡漢去報複你們,也不容許你們繼續廝殺下去,不然那我便繼續陪你們鬥下去,總歸是要殺到一方死絕了才能罷手,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就讓你們這一族滅在這山穀之中。”

到底還是要廝殺的話,那李修遠又豈會心軟,選擇一方消滅的話,自然是選擇胡黑這一方的狐族消滅。

總不能消滅胡漢這一方吧。

胡黑此刻再也按耐不住了,他說道:“我可以放了狐二,平息這場戰鬥,但你和李公子賭約的事情你得應下來,青山不是我胡黑的,但也不是那胡漢的,歸根到底是朝廷的,此地是歸屬朝廷,被我們山野精怪占了,為什麽不能拿來作賭?”

“此言甚是,青山是朝廷的,也不能說就是胡漢的,憑什麽胡漢占得,胡黑卻占不得?山野精怪爭奪地盤是常有的事情,這是自然之道,你何必強加幹預。”

李梁金眼睛一亮,當即恢複了自信然後義正言辭道。

李修遠說道:“你的話有幾分道理,但你的後半句卻是錯的,我沒有強加幹預,強加幹預的人是你,是你懸賞殺狐,幫助胡黑屠戮同族,因為你的出現,所以胡漢找上了我,才把我給卷進了這場廝殺之中,這樣吧,既然這地是朝廷的,那麽我們就各自出資買下這山,以這山的歸宿作賭,如何?不知道買下這山需要多少銀兩?”

胡漢說道:“需要三萬兩白銀。”

李修遠看著他道:“我們就賭三萬裏白銀,輸的人留下三萬裏白銀帶著狐族離開此地,不知道李公子可有這膽量?”

“有何不敢?”

李梁金手中的紫玉扇重重一甩,帶著強烈的自信道。

“空口無憑,得立下字據,免的到時候賴賬。”李修遠道。

李梁金有些羞惱道:“本公子會賴賬?”

“這年頭人心喪亂,道德淪喪,有誠信的人已經不多了,鬼神都滿嘴的謊話,更何況是人。還是立下字據比較好,省的到時候麻煩。”李修遠說道。

“好,立字據就立字據,既要文鬥那這裏不是文鬥的地方,這邊請吧。”

李梁金臉色難看,衣袖一揮,示意了一下。

在山穀的最深處有一座大殿。

看上去有些年月了,不知道是哪朝建造的,不過看著氣勢和規模,應該不是人為建造的,而是狐族之中以前某個得道的狐仙用仙家手段建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