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一大早便拿一個米袋出村去借米,她敲開十二嬸的門,十二嬸由於家裏的勞動力足,在生產隊掙的工分多,所以分到的穀物也多。十二嬸聽到敲門聲,出來開門。祖母直接說出了來由:“十二嬸,我們家的米缸又沒米了。今天跟你家借20斤米,等到這一季的新米下來我再還你。”十二嬸說:“成,成,你家困難,你拿吧。什麽時候還都行,我家的米還可以吃好幾個月。”

祖母隨十二嬸進屋,兩個人用米鬥量了米,祖母得到米,出了門,把大門給關上,背著借來的米回了家。她一進屋,把米倒進米缸,然後交待姐說:“今天做飯時要加上一些木薯,要不然我們的米是頂不過這個月的。”姐答應:“好咧。”然後祖母扛著鋤頭要上菜園去。

祖母在大門口碰上黃烏鴉,祖母交待說:“黃烏鴉,你煮飯,不能出去。”黃烏鴉回了一聲:“你把門鎖了,我進不了。”

祖母把門打開,說:“你進來拿吧。”黃烏鴉沒辦法玩遊戲,隻好去煮飯。這時,我回來了。悄悄地跑到黃烏鴉身邊,說:“黃烏鴉,村裏小店在賣一種餅幹,可好吃了。”黃烏鴉沒好氣地說:“去,我要煮飯,別煩我。我沒有時間出去。” 我趁機說:“如果你有錢,那我幫你煮飯,你去買餅幹回來,好不好?”

黃烏鴉想了想說:“我也沒有錢,要不咱們偷幾斤米出去賣,賣了錢去買吃的。”我點點頭:“好,那怎麽偷?”

黃烏鴉說:“我去舀米時,多舀一點,然後把米裝在袋子裏,從窗戶扔出去後門,你去外麵撿了,拿去賣,然後買了餅幹回來,咱們倆一人一半。”我說:“行,行,這樣。”

我聽了黃烏鴉的話,一邊點頭一邊往外走。黃烏鴉照原計劃把米裝到袋子裏,然後扔了出來。我在後門撿到米,欣喜若狂,抱在懷裏,蹦蹦跳跳地趕集去了。

剛剛走到村口,碰上姐回來,撞個正著,我連忙奪路而逃,姐一把抓住我:“藍烏鴉,幹啥去?放學不回家,媽媽知道又打你了。”

我說:“我,我,我出去玩一下回來。一分鍾行不行?”我打算把米先藏起來,等明天再去賣。姐問:“你手裏拿著什麽?”我說:“嗯,是泥沙,我拿來玩,現在去倒掉。”姐不信:“拿這麽好的袋子裝砂子,你可真是個敗家子,拿來給我。”

我扭著身在說:“你別拿了,我去扔掉。姐,你最好了,你放了我。”姐不聽,上前一把抓住袋子。我說:“別忙,裏麵是大米,你別傻了。”

姐問:“哪裏來的大米,不是你偷人家的吧?”我說:“沒偷人家的,是拿咱們自己家的。”我如實的招了。姐說: “好啊,家裏都揭不開鍋了,你還敢偷去賣,這下你可要好好挨頓打了。”我說:“我沒有偷,是拿,自己的用什麽偷?”我強辯。

姐說:“你還頂嘴?我告訴媽媽。”我一聽,拉著姐的衣服哀求:“姐,我以後不敢拿家裏的米了,你別告訴媽媽,她要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姐說:“你把家裏的米拿去賣,那咱們吃什麽?家裏都沒有米了。我昨天做飯沒米了,這肯定是媽上別人家借的,你怎麽這麽不懂事,我看姐是白疼你了。”

我說:“姐,我知道錯了。我想吃餅幹,又沒有錢買,想到用米換錢,然後再買,我去了。我以後不幹了,咱們把米倒回去,你別告訴媽,行嗎?”

姐說:“好吧,你以後不要再偷了,這回原諒你。”回家時,黃烏鴉以為我已經賣米了。在我剛進院子時,黃烏鴉說:“同工同酬。”我假裝沒有聽到。

黃烏鴉又說:“藍烏鴉,飯,我已經給煮好了,等一下我和你一塊上菜園摘菜。”

聽他的話好象是很勤勞,其實這家夥滑頭著,在家裏不好要錢,他想讓我和他出去分,我低聲說:“錢都在姐那裏,你去問她。”

黃烏鴉聽了以為我私吞,吵著我:“你鹹家產的(罵人的話),私吞!”姐聽到我們在吵架,來問個究竟。

黃烏鴉說:“沒事,沒事,我想煮飯沒有米下鍋,算了,我還是和藍烏鴉上菜園去吧。”他慌亂的連說話都亂了分寸。

我說:“要去你去吧,誰說沒有米?姐已經帶回2斤,夠大家吃的了。”我說的已經夠明白了,黃烏鴉這個蠢材還是不懂。

他一個勁的叫嚷說:“我們昨天學的分配原則是:各盡所能,不勞動者不得食,我今天已經勞動了,還是沒有分到錢。”我低聲說:“你想找死是吧?告訴你,偷米的事給姐發現了。”

黃烏鴉慌張的問:“你供出了我嗎?”我說:“還沒有。”黃烏鴉舒了一口氣,他也不敢再問了。

以後幾天黃烏鴉見我沒有受到懲罰,大人沒有罵我,他又提起這回事來,說我自私,我說偷的2斤米的確被姐要回來了,不信你去問她,黃烏鴉心裏有鬼,不敢去問。但是他隻一味的埋怨我,他埋怨我的理由是,為什麽讓我辦一件事也不成功,另外一個理由是,藍烏鴉可能獨吞。

我承認自己辦事不穩重,但是我替自己申辯,我沒有獨吞。不信去問姐。不管我怎麽說黃烏鴉是不敢問。真為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