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蟲什麽時候看過一隻腳的?除非是後天被人弄成這樣的,而玄飛偏偏要找的就是一隻腿的,那是一種冥蟲。

冥蟲本不該活在人間,可偏偏有些就從地府裏飛上來了。

想要修魂補魄,非那一足蟲不可。

一足蟲是藥引,玄飛還列了個單子,讓馮三娘跟木清風去準備。

這都是一些貴重的材料,有些還要從長白山空運過來。

有的呢,則需要玄飛親自去尋。

這一足蟲就是,冥蟲懼人,自古皆然。

冥獸倒是不怕,那是人要怕冥獸。

可冥蟲這玩意兒隻有極陰之地才能找到。

這重慶有極陰之地嗎?

應該有,玄飛手按在地圖上,用心感應著整個重慶城的大街小巷,手指慢慢的指在了一條街上。

西府街?

馮三娘一怔,那地方可是有名的煙花弄巷。

她在這重慶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在天門被毀後,她就將重創的秦陽接到了這裏來。

就她說的,她原來已經從天門出來了,可想著還有東西忘記交給鎮魂子才又轉回去。

她那頭鳳凰也在為了救秦陽的當口,被那蘇葉全一道魂氣給斬成了兩截,那鳳凰連躲都躲不開。

那可是頭真的鳳凰啊,玄飛想著修羅界裏的雷凰,心裏一歎。

在天門的不高山上雖活著一些異獸,可比起真正的血脈裏是流著真正的遠古神獸之血的獸來說,那可差得太遠了。

她救了秦陽就落荒而逃,連頭都不敢回,那天門的不高山是怎樣被整個削平的,她全然不知。

她聽玄飛說那不高山整個都消失不見,也是一臉的驚駭:“那個家夥會把不高山弄到哪裏去?”

這個答應,玄飛也無法給她。

就算有著絕強的實力能將不高山給削平,可將不高山給弄走,這也太……太不似人了。

淩風和衛素衣趕過來後,自然又有一番寒暄。

聽得馮三娘都快四天沒吃東西了,衛素衣就下到廚房裏去給她下麵。

淩思旋小時候也吃衛素衣做的麵長大的,衛姨雖是南方人,可打小就喜歡吃麵食,久而久之自己做的也很拿手了。

不多會兒,那廚房裏就傳來了香味。

麻油、辣椒一上,還有一些從冰箱裏翻出來的燉味。

玄飛奇怪的問:“你扶秦師兄來到這裏,還有心情去置辦那些?”

看馮三娘的模樣,不單是四天沒吃東西了,隻怕四天沒有洗澡,四天沒有打扮了。

雖說依舊是那副人見人憐的模樣,可那發梢都有東西結起來了,要是不了解她的,還以為她是那種不修邊幅的邋遢女孩。

“這裏原來住著的是一個很糟糕的修行人,我將他趕走了。”

馮三娘說得輕描淡寫,玄飛卻知,那位品行不端的修行人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而她住在這裏,大門不出,別人也不知這裏已經換了主人了。

玄飛是說怎麽馮三娘會住在這種高檔社區裏,那真是奇怪了。

這裏雖是隻有小高層和聯排別墅,可最小的屋子都是四室兩廳的,馮三娘原來可是住在海外小島上的。

她隻怕連怎樣買房子都不太懂吧。

麵裏還有個雞蛋,麵是擔擔麵,她現在心裏大定,有玄飛這個大能人在,不怕秦陽的病冶不好,那魂魄修不全。

她倒是安心的大口的吃起了麵。

一連兩三個人,都算得上是經曆過那蘇葉全之戰的,一個淩風,一個馮三娘,都語焉不詳,可見那家夥有多麻煩了。

現在隻能將秦陽救回來再說。

傷魂斷魄過了七日可就是要人命的。

木清風走過來說:“現在好像貨運機不好弄……”

“草,弄不了就買一架有證的,給老子運過來!”

木清風已經好幾天沒見玄飛暴躁了,這一狂暴起來,他一溜煙的小步出去打電話了。

說不得又要在電話那頭去吼他的手下。

看著秦陽那副模樣,淩風也是感慨萬千。

當初秦陽是何等瀟灑和無畏的男子啊,英魄出事,他的相貌也起了變化,由那相貌堂堂,一表人材變成了現在一個糟老頭子的模樣。

“你確定肯定一定能將他救回來?”淩風拉著玄飛的胳膊走到一旁問道。

他可是清楚得很,要是玄飛出了岔子,那馮三娘還不得跟他拚命才是。

“沒事,這個事我做過一回。”玄飛說著把地圖收起來,“我現在去西府街,天還沒亮,正是最陰的時節,那一足蟲會出來吸月光精華,我抓了它,就等那些材料了。”

淩風看了衛素衣一眼說:“這回我陪你去。”

玄飛想著那一足蟲的速度奇快,太過怕人,一遇陽氣就直接的往地裏鑽了,要是多個人倒是多個幫手,多份把握。

“那也好,你去跟衛姨說一聲。”

淩風跟衛素衣何止是小別勝新婚,現在還是如膠似漆的時候,他也挺聽衛素衣的話。

要是衛素衣讓他別說,他打死都不敢去。

這種感覺跟那些熱戀中的男孩一個樣。

等到那股勁兒過去,那大半的又會視女孩如棄履。

好在有淩思旋在,他們不可能像那些人一樣。

“你去吧,小心點。”衛素衣點點頭,給了他一個叫笛子,“要是出事的話就吹,上回給你的蠱蟲會爬出來幫你。”

玄飛滿頭黑線,這蠱蟲也帶著,看來他倆的夫妻生活還真夠和諧的了。

趕到西府街的時候正是一天之內陰氣最盛的當口,可是……

“這都淩晨四點了一條街還都亮著燈?”木清風吃驚。

那不廢話?這叫越夜越美麗。

西府街是重慶有名的花街弄巷啊。

這街的左邊全都是發廊,右邊呢,全都是浴足堂。

一排名貴的小轎車都停在這裏。

那自然是去那浴足堂裏的了,洗腳洗腳,越洗就越難搞。

本來是個放鬆的地方,卻被發揚光大成了真正的放鬆的地方。

而隻要是有人的地方這種東西都少不了。

玄飛都見過那種一級公路邊的小飯店裏都有那種一邊吃飯一邊陪幹的活計了。

人民的想象力真是無窮大啊。

玄飛三人一露麵,倒有無數雙熱切的眼睛看過來。

其實到這個時間點,一般的發廊都是到了差不多收工的時候了。

那些妝相妖冶,長相高低不均,身材燕瘦環肥都有。

穿著出位,特別是到了這個時間段,那該露不該露的地方幾乎都快掀出來了。

倒是沒人叫喊,都是因為到了這個時間段,大家的力氣都差不多了。

一般這種地方都是九點出工,到得四點,已經快七個小時了,就算是上班族,一天也就八個小時,可想而知他們現在已經疲累成了怎樣。

玄飛抓過一足蟲知道它不喜燈光,就往那黑著燈的地方走過去。

幾條閑漢本來坐在那黑著燈的發廊另一端的長凳上抽著煙胡侃瞎說,看到玄飛走過來,就斜吊著眼看過去。

等玄飛走到發廊前停下來時,一個梳著分頭的閑漢站起來說:“幹什麽呢?找小姐去別的地方!”

玄飛懶得理會,對木清風擺了擺手。

蓬蓬蓬蓬!

四條閑漢被打倒在地上,連呻吟聲都沒出,直接暈了過去。

那些站在門口還想看熱鬧,甚至想開賭盤看是這三個陌生男子厲害,還是那四個相識的流氓打架強,就看到這一幕,個個驚得像是兔子一樣回頭就將門給關上了,算是提早下班。

“一足蟲有一種很怪異的味道,像是奶茶店裏的百香草……”

玄飛說著撫摸著那扇門,手一震,整扇門就成飛灰被他用風吹走了。

對麵的浴足堂裏有位仁兄沒關窗,正抱著個技師在樂嗬,眼睛正好掃見,那該硬的地方立馬疲軟下來,連屎尿都嚇出來了。

鬧得那個技師小妹跳得遠遠的,一臉的鄙視。

門裏有兩個家夥正蹲在廁所裏吸粉,完全不知怎麽回事。

等玄飛一走進去,那兩家夥還沒開聲,直接被木清風擊暈了。

“有人,一足蟲怕人,可能不在這裏……”

正說著,玄飛的鼻腔裏竄過來了百香草的味道。

他心想要是帶趙欺夏來就好了,味道總是瞞不過她。

就看那看來是用來做交易的房間角落裏,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蠕動。

“淩叔,你守窗,清風,你守門,我進去。”

分配得當,玄飛大步走到房間裏,才走進去兩步,那一足蟲就像是感覺到了。

它對人氣的感應可是很強的。

頓時像是個吃了狂藥的漢子想要找地鑽,可這裏都是水泥地,那一足蟲又不是太能鑽地的玩意兒。

它隻是害怕而喜歡鑽。

玄飛身手現在已經比雷電都要快上數百倍了,往前一衝,直接將那一足蟲抓起,扔到了早就準備好的空罐頭裏。

“好了。”

等玄飛走出來,才看到外頭有好事者竟然報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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